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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棱镜

黑色棱镜

沐霖 著

女频 穿越爱情 连载中

著名作家“沐霖”精心打造的穿越爱情小说《黑色棱镜》,描写了色分别是【顾盼苏晚楚望】,情节精彩纷呈,本站纯净无弹窗,欢迎品读!本书共31635字,更新日期为22025-07-03 08:21:02。在本网【shupw.com】上目前连载中。小说详情介绍:第一章:死亡遗嘱顾盼放下手中的手术刀时,窗外的第一道闪电刚好撕裂了城市的天际线。那是一把15号的刀片,薄如蝉翼,正悬停在一幅十七世纪荷兰画派的油画上空,距离那片...

主角:顾盼苏晚楚望   更新:2025-07-03 08: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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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作家“沐霖”精心打造的穿越爱情小说《黑色棱镜》,描写了色分别是【顾盼苏晚楚望】,情节精彩纷呈,本站纯净无弹窗,欢迎品读!本书共31635字,更新日期为22025-07-03 08:21:02。在本网【shupw.com】上目前连载中。小说详情介绍:第一章:死亡遗嘱顾盼放下手中的手术刀时,窗外的第一道闪电刚好撕裂了城市的天际线。那是一把15号的刀片,薄如蝉翼,正悬停在一幅十七世纪荷兰画派的油画上空,距离那片...

《黑色棱镜》精彩片段 第1章

:死亡遗嘱顾盼放下手中的手术刀时,窗外的第一道闪电刚好撕裂了城市的天际线。

那是一把15号的刀片,薄如蝉翼,正悬停在一幅十七世纪荷兰画派的油画上空,

距离那片龟裂的、沉淀了三百多年时光的颜料层,不足一毫米。他的手稳得像磐石,

呼吸悠长,整个世界被压缩成眼前这一平方英寸的画布。在这里,他是神,是时间的修复者。

“老师,‘雷暴’红色预警,气象局建议市民……”年轻的助理在工作室门口小声提醒,

话音未落,就被一声沉闷的雷鸣吞噬。顾盼没有回头,

只是轻轻将手术刀放回天鹅绒衬垫的工具盒中,关掉了无影灯。黑暗瞬间笼罩了他,

也隔绝了画中那个沉睡了三百年的世界。“知道了。”他回答,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他不喜欢雷雨天。过强的电磁脉冲会干扰他那些精密的修复设备,更重要的是,

会让他那该死的“联觉症”变得格外活跃。空气中过量的臭氧,

在他舌尖上会呈现出一种令人烦躁的、类似金属生锈的味道。就在这时,

他那台经过物理加密、理论上无法被追踪的私人电话,突兀地响了。

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加密号码。顾盼皱了皱眉,接通了电话。“是顾盼先生吗?

”一个冷静但略带疲惫的男声传来,背景里是雨点敲打玻璃的密集声响。

“我是‘恒信’律师事务所的王律师。很遗憾通知您,楚望先生于今天下午三点十七分,

在他的私人工作室‘黑色棱镜’被确认死亡。

”“楚望”——这个名字像一把尘封已久的钥匙,猛地**了顾盼记忆的锁孔,

然后狠狠一拧。十年了。整整十年,他以为自己早已将这个名字连同那座孤岛一起,

彻底埋葬。他“尝”到了。不是空气中的铁锈味,而是一种更复杂的,

混合着陈年松木、颜料、以及一丝……苦杏仁的,属于过去的“味道”。“他的遗嘱,

”王律师的声音在电流中继续,不带任何感**彩,“指定您为重要的相关人。

请您务必于明天上午十点,到本所来一趟。”电话挂断。顾盼站在黑暗中,

窗外的闪电再次照亮他棱角分明的脸,眼中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只是,

他放在操作台上的手,无意识地蜷缩了起来,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第二天,

恒信律师事务所的***室里,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空气。顾盼坐在长桌的一侧。

他对面,是王律师和一位陌生的年轻女人。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长裙,面色苍白,

眼神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她就是苏晚,楚望的私人医生,也是这十年来,

唯一能常驻在那座孤岛上的人。

盼能“看”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声音——一种非常微弱的、类似心电图归于直线时的持续蜂鸣。

那是极致的压抑和……恐惧。“根据楚望先生的遗嘱,”王律师清了清嗓子,

开始宣读这份引爆了整个艺术界的文件,“其名下所有有形资产,

包括‘黑色棱镜’工作室的所有权、专利技术、以及他所有的画作收藏,

全部由其私人医生苏晚女士继承。”苏晚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王律师停顿片刻,

似乎也在消化这惊人的内容,然后他看向顾盼,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但是,

”他加重了语气,“关于楚望先生的绝笔,也是他最重要的作品——《星坠》,

其‘最终解释与处置权’,全权授予顾盼先生。”满室死寂。

顾盼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不仅回来了,还以一种最荒诞、最核心的方式,

被重新拉回了那个他逃离了十年的漩涡中心。王律师似乎觉得还不够,他翻到遗嘱的附录页,

一字一句地念道:“附:唯有顾盼的‘缺陷’,能看懂我真正的‘完美’。

”“缺陷”——这个词像一根烧红的针,精准地刺入顾盼最敏感的神经。

他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收紧。当年的楚望,就是用这个词,将他逐出师门的。“背叛者,

你的天赋是一种缺陷,它会污染真正的艺术。”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带着冰冷刺骨的咸味。

遗嘱宣读完毕。王律师礼貌地请双方签署文件。顾盼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他能“听”出,这声音里充满了不祥的预兆。流程结束,

苏晚站起身,准备离开。在与顾盼擦肩而过时,她停下了脚步。“顾先生。”她第一次开口,

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顾盼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漂亮的眼睛,但此刻却像蒙着一层化不开的雾。她缓缓伸出手,

与他交接一份关于《星坠》现状的报告文件。她的指尖冰冷得像一块刚从冰柜里拿出的金属。

就在两人手指接触的瞬间,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极快地说了一句:“他死的时候,画室里有松节油的味道。”顾盼的瞳孔骤然收缩。

“但他已经十年没用过那东西了。”苏晚说完,立刻收回了手,没有再看他一眼,

快步离开了接待室。她的背影决绝,甚至带着一丝逃离的仓皇。顾盼站在原地,

指尖还残留着那份冰冷的触感。他的脑海中,只剩下那句挥之不去的话,

和苏晚最后那个眼神——那里面一闪而过的,究竟是警告,还是……求救?雷声,

仿佛又在耳边响起了。:黑色棱镜第二天清晨,一架私人水上飞机划破了海面的薄雾,

降落在一座被嶙峋礁石环绕的孤岛旁。这里就是“黑色棱镜”——楚望的私人王国,

一座集居住、创作与研究于一体的堡垒。与其说它是工作室,

不如说是一座精密的巨型光学仪器。整个建筑由黑色的玄武岩和单向透光的特种玻璃构成,

从外部看,它像一块沉默的、吸收一切光线的黑水晶,

与周围灰色的天空和深蓝色的海水融为一体,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孤高气息。顾盼走下飞机,

海风裹挟着咸腥和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在他的感知中,

这是一种粗粝的、带着颗粒感的深灰色。他已经十年没有踏上这里了。岛上的每一块石头,

每一棵被海风吹得歪斜的松树,都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仿佛时间在这里被冻结了。

苏晚已经在码头等他。她换上了一身更便于行动的白色研究服,脸色依旧苍白,

但眼神里多了一丝戒备。她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是递给顾盼一张磁卡。“这是最高权限卡,

可以进入工作室的所有区域,包括……核心画室。”她顿了顿,补充道,

“楚望老师的遗体已经被运走,警方初步结论是突发性心力衰竭。”“初步结论?

”顾盼抓住了这个词。“是的。”苏晚的目光移向别处,“没有外力入侵的痕迹,

现场很‘干净’。”她刻意加重了“干净”这个词的读音,像是在传递某种暗示。

顾盼没有追问,他知道,答案需要自己去寻找。

穿过一条长长的、由冰冷金属和玻璃构成的走廊,他们来到一扇巨大的圆形金属门前。

苏晚刷了卡,验证了顾盼的虹膜,厚重的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核心画室的全貌,

展现在顾盼眼前。这是一个巨大的、穹顶式的空间,像一座小型的天文台。

但穹顶之上并非星空,而是一块块可以精确调节角度和光照强度的滤光玻璃。

整个房间空旷得惊人,除了中央那个被天鹅绒帷幕笼罩的巨大画架,再无他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是恒温恒湿系统运转时发出的低频嗡鸣,

是电子设备待机时微弱的电流声,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般的气味。顾盼的目光,

死死地锁在那个巨大的帷幕上。他知道,《星坠》就在那里。他一步步走上前,

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紧绷的神经上。他能“听”到自己血液流过血管的声音,

能“尝”到自己因紧张而分泌的、带着苦味的唾液。他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冰冷柔滑的天鹅绒。一种奇异的静电感从指尖传来,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猛地拉开了帷幕。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了。所有的声音、气味、光线,

都被眼前的画面彻底吞噬。那是一幅无法用任何已知流派去定义的画。画布的尺寸巨大,

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底色是深邃到极致的黑,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

无数由纯粹的、高饱和度的颜色构成的光点、线条和色块在黑暗中盘旋、流动、碰撞,

构成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态的宇宙。它不像是在描绘星空,

更像是在描绘宇宙诞生或毁灭的某个瞬间。但这不是让顾盼感到窒息的原因。

在他的“联觉”世界里,这幅画是活的。他“听”到了。

小提琴高音的鸣叫;深沉的蓝色是浑厚的、如同大提琴的共鸣;而那些狂暴的、飞溅的红色,

则是一阵阵冲击耳膜的、不规则的鼓点。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狂乱、无序,

却又带着某种内在逻辑的交响乐。他“尝”到了。画中渗透出的气息,在他的舌尖上炸开。

那是一种混合着液氮的极寒、恒星核心的炽热、以及……虚空本身的、绝对的“无”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他感到眩晕,甚至恶心。他“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从画面中涌出,

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挤压着他的神经。

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破碎的、不连贯的画面在眼前闪烁——扭曲的人脸,燃烧的城市,

无声的尖叫……“这就是……《星坠》……”他喃喃自语,脸色苍白如纸。这根本不是画。

这是一个视觉陷阱,一个精神黑洞,

一个用色彩和光线构筑的、可以直接冲击人类感知底层的“模因武器”。

“唯有你的‘缺陷’,能看懂我真正的‘完美’。”楚望的话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原来,

这就是他所谓的“完美”?创造一个能逼疯所有观看者的怪物?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开始检查画室。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细节。很快,

他在一个不起眼的工具柜最下层,发现了一个被藏在废弃画布后面的金属箱。箱子没有上锁。

他打开它,一股刺鼻的、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是松节油。箱子里,

放着几瓶几乎用尽的松节油,几支明显是近期使用过的画笔,

以及一块沾满了新鲜油彩的调色板。调色板上的颜料,

其色谱和《星坠》上那些狂乱的色彩完全吻合。楚望,这个十年没有碰过传统油画颜料的人,

在死前,重新用起了它们。苏晚的警告得到了证实。这不是意外,是谋杀,

或者……是一种更诡异的、顾盼还无法理解的仪式。他的目光重新回到那幅画上。他意识到,

这幅画可能并非已经“完成”。楚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在为它添加着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决定冒一次险,他要更近距离地“读取”这幅画,

特别是那些有松节油“味道”的区域。他缓缓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画布。就在这时,

异变突生。画中那些流动的色块,仿佛感知到了他的意图,突然开始加速旋转。

那首狂乱的交响乐音量陡然增大,尖锐得几乎要刺破他的耳膜。更可怕的是,

他看到画中心那片最深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那不是颜料的反光。

那是一只眼睛。一只由纯粹的光构成的、冰冷的、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的眼睛,在画的深处,

缓缓睁开,静静地凝视着他。在与那道目光接触的瞬间,顾盼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仿佛自己的意识要被吸进那片无尽的黑暗之中。他闷哼一声,猛地后退几步,

撞倒了身后的画架,发出一声巨响。画中的眼睛,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但顾盼知道,那不是幻觉。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心脏狂跳不止。他终于明白,楚望留给他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遗产。这不是一幅画。

这是一个牢笼,里面囚禁着某种……东西。而他的任务,不是“解释”或“处置”它。

是成为它的下一个……看守人。:控制者巨响在空旷的画室中回荡,

将顾盼从被精神吸食的边缘猛地拽了回来。他大口喘着气,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金属墙壁,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那只画中睁开的眼睛已经消失,

画布上流动的色彩也恢复了之前那种诡异的、缓慢的韵律。

但刚才那种灵魂被抽离的恐怖感觉,却像水蛭一样死死地吸附在他的神经上。苏晚冲了进来,

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散落一地的画架,眼神一紧。“你看到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预料之中的恐惧。“那不是画。”顾盼的声音沙哑,他扶着墙站稳,

目光死死地盯着《星坠》,“那是什么?楚望到底创造了一个什么怪物?”“他不是在创造,

”苏晚的回答像一颗子弹,击碎了顾盼最后的侥幸,“他是在……复现。或者说,

是在‘翻译’。他生命的最后几年,他一直在试图用颜料去翻译一种他无法理解的‘语言’。

”“语言?”“一种来自宇宙深处的信号,一种……‘视觉病毒’。

”苏晚的表情混合着科学的严谨与巨大的恐惧,“楚望老师认为,

这种信号本身就携带着构建复杂现实的指令。他想解析它,但最终,他似乎变成了它的奴隶。

”顾盼想起了遗嘱附录里的那句话——“唯有顾盼的‘缺陷’,能看懂我真正的‘完美’。

”他现在明白了。楚望不是要他来欣赏,

而是要他用自己的“联觉症”这个被他称为“缺陷”的天赋,来充当一个“***”。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孤岛的宁静。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里疯狂闪烁,

将两人苍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外部入侵!安保系统被强制接管了!

”苏晚看着手腕上终端显示的信息,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要白,

“不可能……这里的安保系统是独立的,除非有最高级别的……”她的话音未落,

一个冷静、沉稳的男声通过工作室的内部广播系统,响彻在每一个角落。“苏晚医生,

不必惊慌。我是何铭。我只是来取回属于我的东西。”这个名字,顾盼从未听过。

但苏晚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顾盼能“看”到,

她身上那代表恐惧的、心电图归零般的蜂鸣声,瞬间变得无比尖锐,

像一千根针同时刺破了寂静。“是他……投资人……”她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几分钟后,核心画室的金属门被从外部强制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大约四十岁,

穿着一身手工定制的深灰色西装,剪裁完美得像数学公式。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脸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平静、深邃,像结了冰的湖面。他身后跟着两名保镖,

他们穿着黑色的、非军用的战术装备,动作整齐划一,沉默得像两尊雕像。

这个叫何铭的男人,他的出现本身就带着一种强大的气场。在他的“联觉”感知中,

顾盼“尝”不到他身上有任何属于人类的、复杂的情绪味道。他像一杯纯净水,无色,无味,

却带着一种能溶解一切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走路的声音,不是脚步声,

而是一种类似服务器机房里,无数精密元件协同运转时发出的、冷静到极致的“白噪音”。

“顾盼先生,”何铭的目光越过苏晚,直接落在顾盼身上,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久仰。

楚望老师生前,经常提起你。他说,你是他见过最完美的‘样本’。”“样本”这个词,

比“缺陷”更具侮辱性。顾盼的瞳孔微微收缩。“楚望的遗嘱,将这幅画的处置权交给了我。

”顾盼冷冷地回答,刻意强调了“处置权”三个字。“遗嘱?”何铭笑了。那笑容很短暂,

像刀锋上反射的一道冷光。“一份艺术家临终前的感性文件而已。顾先生,

我们都是理性的人,应该明白,这件‘作品’的价值,远非艺术可以衡量。它是一把钥匙,

一把可以开启人类意识新纪元的钥匙。而我,是这把钥匙的铸造者。”他不再理会顾盼,

径直走向《星坠》,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狂热的赞叹。“多么完美……基础逻辑已经稳定,

自洽的视觉循环也已形成。楚望虽然失败了,但也为我扫清了最后的障碍。”他转过身,

看着顾盼,像一个CEO在审视一件即将上线的核心产品。“现在,我需要你,顾先生。

你的‘联觉症’是独一无二的‘调试工具’。加入我的团队,

你将获得你无法想象的财富和地位。”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提议,也是一个不容反驳的命令。

“我的任务,是遵守遗嘱。”顾盼平静地拒绝了。何铭的眼神第一次变了,那平静的湖面下,

似乎有冰层开裂的声音。但他没有发怒,只是再次笑了笑。“看来你还没理解自己的处境。

”他打了个响指。他身后的一名保镖立刻上前,试图操作画室的控制台,

准备将《星坠》打包运走。“我说了,它的处置权在我。”顾盼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

他走到另一侧的墙壁前,手指在一块看起来毫无异样的金属板上,

以一种独特的节奏敲击了几下。“协议代码:‘守门人’,启动。”嗡——一声低沉的巨响,

一道厚达半米的合金闸门从天花板上瞬间落下,将《星坠》和画室的另一半空间彻底隔绝。

同时,整个工作室的灯光切换为紧急状态的红色,所有出口被物理封锁。

这是楚望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险,

一个只有顾盼知道的、凌驾于所有安保系统之上的最高权限指令。

何铭的那名保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后退一步。何铭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他静静地看了顾盼几秒钟,眼神像手术刀一样,似乎想把他从里到外剖析一遍。

“一个看守人,守护着自己的牢笼。真有意思。”他出人意料地没有发怒,

反而重新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平静。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口,转身准备离开。

“看来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互相了解。”他走到门口,脚步停下,却没有回头。“对了,

苏晚医生,”他用一种谈论天气般的平淡语气说道,

“令堂在苏黎世阿尔卑斯山疗养院的费用,下个季度就该续缴了。那里的环境和服务都很好,

不是吗?只要我们能继续‘愉快’地合作,我想她可以一直在那里安心地住下去。”说完,

他带着他的人,从容地离开了。被他强制打开的金属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画室里,

只剩下顾盼和苏晚两人。顾盼猛地回头,看向苏晚。她站在原地,身体僵硬,

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最后一丝伪装的坚强也已破碎,

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屈辱。顾盼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他终于明白,

苏晚的警告和求救,究竟是发给谁的。他也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

不仅仅是一幅会“吃人”的画。他真正的敌人,是一个能将所有人都变成提线木偶的,

真正的……控制者。:囚徒的博弈何铭离去后,厚重的合金门彻底隔绝了内外。

紧急状态的红光在画室里无声地流淌,像凝固的血液,将每一寸空气都染上了不祥的色彩。

寂静中,只剩下苏晚压抑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抽泣声。顾盼没有立刻开口。他走到控制台前,

调出了“守门人”协议的状态。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冰冷的词:【绝对锁定】。

能源供给来自独立的备用系统,理论上可以支撑七十二小时。食物和水的储备也仅限于此。

他们被困住了,成了自己启动的牢笼里的第一批囚徒。他转过身,看向苏晚。

那个之前在他眼中冷静、专业,甚至带着一丝疏离的女人,此刻正蜷缩在墙角,

双臂抱着膝盖,身体因恐惧和屈辱而微微颤抖。她身上那代表着绝望的、尖锐的鸣响,

此刻在他的“联觉”世界里,变成了一种缓慢而沉重的、类似大提琴在最低音区拉出的悲鸣,

充满了无助的余韵。“他一直这样控制你?”顾盼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到一只受伤的鸟。

苏晚的肩膀猛地一颤,她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从我母亲被确诊患上‘克莱因-莱文综合征’那天起。”她的声音沙哑,带着自嘲的笑意,

“你知道吗?那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神经系统疾病,患者会陷入长达数周甚至数月的深度睡眠。

全世界只有何铭投资的实验室,有能力延缓这个过程。他支付了所有的费用,

把我母亲送进了苏黎世最好的疗养院。代价是……我为他工作。”“包括监视楚望?

”顾盼问。“是,也不是。”苏晚擦掉眼泪,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痛苦。“最初,

我的任务只是作为私人医生,记录楚望老师的生理和心理数据。

何铭称之为‘项目安全保障’。但渐渐地,我发现楚望老师变得越来越……恐惧。

他开始避开我,用各种理由把我支开,独自进行《星坠》的创作。他似乎察觉到,

他创造的不是艺术,而是一个连何铭都无法完全掌控的‘钥匙’。”“所以,

松节油的味道……”顾盼的心沉了下去。“是他故意留下的线索。

”苏晚的声音里充满了负罪感,“他知道我会被迫检查现场,也知道只有你,

只有你这个逃离了十年的人,才不在何铭的棋盘上。他是在用自己的死,向你发出求救信号。

他想让你来……毁掉这一切。”毁掉这一切。顾盼的目光投向那扇厚重的合金闸门。门后,

是那个被囚禁的、活着的宇宙“病毒”。楚望的遗嘱,不是授权,而是一种托付,

一种最沉重的、以生命为代价的托付。“何铭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开启人类意识新纪元?

这太虚无了。”顾盼追问。“不,那不是虚无的比喻。”苏晚站起身,走到控制台旁,

调出了一份被加密的文件。她输入了一长串复杂的密码,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旋转的、由无数光点构成的三维模型,它看起来像一个星系,

又像一个神经网络。“这是何铭的理论模型。”苏晚的声音因恐惧而压低,“他认为,

人类的‘自我意识’是一种低效的、充满冗余信息的生物算法。

而《星坠》所‘翻译’的宇宙信号,是一种更高级的、纯粹的逻辑语言。它可以通过视觉,

直接覆写人类的大脑,清除掉所谓的‘情感’、‘偏见’和‘自由意志’,

将所有人类连接成一个统一的、高效的‘蜂巢意识’。没有战争,没有冲突,没有痛苦。

只有绝对的理性和……永恒的‘进步’。”顾盼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他终于理解了何铭身上那种纯净水般的、毫无情绪的味道。他不是没有人性,

他是认为人性本身就是一种需要被“优化”掉的缺陷。“楚望老师发现了他的真实意图,

所以他想反抗。”苏晚继续说道,“他修改了《星坠》的底层代码,加入了某种‘防火墙’,

试图阻止它被何铭利用。但这个过程,似乎也让他自己付出了代价……他可能被‘感染’了。

”就在这时,画室内的红光突然闪烁了几下,随即,所有的照明和屏幕瞬间熄灭。

备用电源被切断了。黑暗和死寂,像潮水一样将两人吞没。“他开始从外部施压了。

”顾盼冷静地判断道。何铭在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他们,在这座孤岛上,他就是法则。

黑暗中,顾盼能“听”到苏晚急促的呼吸声,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小鸟。他知道,坐以待毙,

等待他们的只有两种结局:被何铭耗尽资源后活捉,或者被门后的《星坠》彻底吞噬。

他必须破局。“楚望老师……有没有留下别的东西?”顾盼在黑暗中问道,

“任何关于如何‘使用’或者‘对抗’《星坠》的线索?”苏晚沉默了很久,

似乎在竭力回忆。“他生命的最后一周,把自己完全锁在画室里。他说……他在为这幅画,

寻找一个‘锚点’。”“锚点?”“对。他说,任何试图驾驭风暴的人,

自己必须先有一个不会被风暴卷走的‘锚’。否则,就会和风暴融为一体。

”顾盼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面对《星坠》时,那种灵魂被抽离的感觉。

如果不是苏晚及时闯入,他可能已经“融为一体”了。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疯狂的,

但却是眼下唯一的决定。“我们得想办法恢复电力。”顾盼的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清晰,

“然后,我要再见一次《星坠》。”“你疯了?它会杀了你的!”苏晚失声叫道。

“被动防守,我们一样会死。”顾盼的语气不容置疑,“楚望把我叫回来,

不是让我当一个守墓人。他是要我……成为一个解构者。既然何铭想用它来‘格式化’世界,

那我就必须先学会,如何‘反编译’这个程序。”他走向那扇冰冷的合金闸门,

将手掌贴在上面。即使隔着厚重的金属,

他似乎也能“尝”到门后那片混沌、狂暴的色彩所散发出的、如同燃烧的星辰般的灼热味道。

这一次,他不是要逃离,而是要主动踏入风暴的中心。

他的手指在闸门冰冷的表面上轻轻敲击着,像在寻找一个看不见的开关。突然,

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微小的、几乎与金属表面融为一体的凹痕。它不是一个按钮,

更像是一个坐标。顾盼心中一动,他想起了楚望的习惯。那位古典主义大师,

总喜欢在自己的作品中,留下一个只有行家才能看懂的、源自古典大师的签名或标记。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幅古典名画的细节。最终,

的思绪停留在了扬·凡·艾克的名作《阿尔诺芬尼夫妇像》上——在那面著名的凸面镜上方,

签名:“JohannesdeEyckfuithic”(扬·凡·艾克在此)。

这个凹痕的位置,正对应着那幅画中,签名的起始点。顾盼深吸一口气,

将手指按在那个凹痕上,然后用一种特定的力度和顺序,

在闸门上“书写”出了那个古老的签名。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没有巨响,没有警报。

只有一声微弱的“咔哒”声,从他手掌下的金属板内传来。紧接着,一块巴掌大小的暗格,

无声地弹了出来。暗格里没有钥匙,也没有武器,

只有一本用油皮纸包裹着的、非常古老的硬壳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上,用烫金的字体,

写着一行字:“致我的***”。:***黑暗中,顾盼指尖的触感成了唯一的信标。

那本包裹在油皮纸里的笔记本,入手沉重,边缘因常年翻动而磨损,

散发着一股旧纸、墨水和……淡淡的松节油混合的味道。这是楚望的味道。“找到了什么?

”苏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一丝紧张的期待。她用手机屏幕上微弱的光,

照亮了两人面前的一小片空间。顾盼小心翼翼地揭开油皮纸,

露出了笔记本深棕色的皮质封面。那行烫金的“致我的***”,在手机微光的映照下,

像一句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低语。他翻开了第一页。没有长篇大论的序言,

只有一幅用钢笔精心绘制的、极其复杂的几何图形。

它看起来像一个多维的、不断向内坍缩的星系,而在图形的最中心,

是一个小小的、手写的词:“我”。顾盼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立刻认出,这个图形,

正是《星坠》那幅画作最核心的视觉结构。楚望竟然用一支笔,

就复现了那片混沌星云的骨架。“这是……《星坠》的蓝图。”苏晚也凑了过来,

声音因震惊而压低,“他竟然能将那种……疯狂的视觉信息,解构成如此理性的几何结构。

”“他不是在解构,他是在构建‘我’。”顾盼的手指抚过那个单词,

一种冰冷的、明悟般的感觉流遍全身。“苏晚,你之前说的‘锚点’,不是一个物件,

也不是一个概念。‘锚点’,就是观察者自身。

是一个稳定、强大、不被外部信息洪流冲垮的‘自我认知’。”他迅速向后翻页。

笔记本里没有日记,没有抱怨,

满满的全是楚望对各种艺术史、符号学、神经科学和量子物理的思考与笔记。

他用古代炼金术的符号来标注宇宙射线的数据,用格里高利圣咏的乐谱来分析脑电波的频率,

用达芬奇的镜像书写方式,记录下自己被《星坠》“感染”后的精神状态。这本日记,

就是一个天才在疯狂的边缘,

试图为人类建立一个抵御宇宙级精神污染的“防火墙”的全部心血。在笔记本的中间部分,

顾盼找到了关键的一页。这一页只写了一个标题和一行字。标题是:【联觉信标】。

下面那行字是:“声音,是对抗纯粹视觉污染的唯一维度。用你听到的‘味道’,

去‘看见’它的结构。”顾盼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终于明白了。楚望留给他的,

不是解读画作内容的方法,而是“操作”这幅画的“说明书”。他的联觉症,

这个被他视为缺陷、被何铭视为“样本”特征的能力,才是对抗《星坠》的关键!

《星坠》通过纯粹的视觉来发起攻击,试图用海量的信息覆写观察者的大脑。

而顾盼的联觉症,能将这种单一维度的视觉信息,

“转码”成声音、味道、触感等多维度的感知。这就好比用一套完全不同的操作系统,

去打开一个恶意程序。程序或许依然危险,但它的核心攻击指令,

却可能因为“解码”方式的不同而失效,甚至暴露出它的底层逻辑。“我们必须恢复电力。

”顾盼合上笔记本,语气斩钉截铁,“这本笔记里有工作室备用电源的手动重启方案。

楚望老师预料到了何铭会切断电源。”“可是……就算恢复了电力,打开了闸门,

你要怎么做?”苏晚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你还是要直面它,那太危险了。”“不。

”顾盼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一种混杂着恐惧、兴奋和决心的复杂光芒。

“我不是去‘看’它,我是去‘听’它。楚-望老师在这本笔记里,

留下了一段‘安全旋律’。他说,这是他从《星坠》无尽的噪音中,

提取出的一段稳定的、属于人类文明的‘主旋律’。它就像一个安全屋,

能让我的精神在风暴中有个立足之地。”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成了两人与时间的赛跑。

根据笔记本上的线路图,顾盼和苏晚通力合作,在黑暗中摸索,

打开了一个又一个隐藏的检修口,手动闭合了一个又一个被远程断开的电路开关。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服,金属的冰冷和电线的粗糙磨砺着他们的指尖。终于,

在闭合最后一个开关后,画室的应急照明系统“啪”的一声,重新亮起。虽然光线昏暗,

但足以驱散令人窒息的黑暗。控制台的屏幕也重新亮起,

显示着【守门人】协议依然在锁定状态。顾盼深吸一口气,走到了那扇巨大的合金闸门前。

他没有急于打开它,而是将那本古老的笔记本,放在了控制台的感应区上。

“协议代码:‘***’,认证。”随着他的话音,控制台发出“滴”的一声轻响。屏幕上,

一个音频播放器的界面自动弹了出来。一首乐曲开始在寂静的画室中流淌。

那不是任何一首顾盼听过的曲子。它没有明确的旋律,

更像是一段由大提琴、古钢琴和某种类似教堂唱诗班的合唱混合而成的声音。

那声音古老、深邃、充满了数学般的和谐与秩序感,仿佛是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个音符。

在顾盼的“联觉”世界里,这股声音的味道,

是温暖的、带着木质香气的、如同陈年威士忌般的醇厚味道。它像一个无形的屏障,

将空气中那些因《星坠》而产生的、狂躁的、带有金属锈蚀味的杂音,隔绝在外。

这就是楚望为他准备的“锚点”。“准备好了吗?”苏晚站在他身后,声音里带着颤抖。

顾盼点了点头。他知道,门后就是决定一切的战场。他将要面对的,是恩师的遗作,

是人类的未来,也是他自己逃避了十年的……宿命。他伸出手,

在控制台上按下了开启闸门的指令。“协议代码:‘调谐’,开始。”厚重的合金闸门,

在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中,开始缓缓升起。门后那片混沌的、燃烧着的星云,

即将再次展现在他的面前。但这一次,顾盼没有闭上眼睛。他要用自己的“缺陷”,

去直面那个来自宇宙的“完美”怪物。他要开始“反编译”这首……来自地狱的交响诗。

:星海回响***的《哥德堡变奏曲》如同精神的锚点,

在顾盼的意识深处投下一片宁静的港湾。那段被楚望标记为“安全旋律”的咏叹调,

通过工作室的环绕音响系统,以一种温和而坚定的物理形式,包裹着他的身体,

更渗透进他的感知。“准备好了吗?”苏晚的声音从他身后的控制台传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面前,

数个屏幕正实时显示着顾盼的生命体征——心率、血压、脑电波……这些冰冷的数据,

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现实。顾盼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老旧乐谱的木质香气和电子设备运行时微弱的臭氧味。他点了点头,

目光紧紧锁定着前方那扇缓缓开启的巨大金属闸门。门后,

是那片令人疯狂的星空——《星坠》。这一次,不再是被动地承受攻击,

而是主动地踏入深渊。当闸门完全开启,那片熟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再次涌来。

但这一次,有了“安全旋律”的守护,那股直冲脑核的、带着铁锈与***气息的精神冲击,

被一层无形的音障过滤、削弱。它依然存在,像隔着厚重玻璃窗的狂风,能感受到其势,

却不再能直接摧毁他的意志。顾盼闭上了眼睛,将自己完全交给了“联觉症”。

他“听”到了那片星空。不再是之前那种混乱、尖锐、足以撕裂耳膜的噪音。

在***的旋律背景下,那些来自《星坠》的“声音”仿佛被进行了某种“频谱分析”。

他感知到了一种结构,一种宏大而诡异的“交响乐”。那画中央的“眼睛”,

是这首交响乐的指挥,是所有混乱的源头。它的每一次“眨动”,

都会引发一阵强烈的、如同低音提琴拨弦般的震动,这震动并非声音,

而是一种纯粹的“存在感”的脉冲,让顾盼的味觉中泛起类似金属氢的苦涩味道。

围绕着“眼睛”的,是无数旋转的、由光构成的“星辰”。

每一颗“星辰”都在吟唱着自己的旋律,有的尖锐如长笛,

带着薄荷般的清凉感;有的低沉如大管,散发着潮湿泥土的腥气。这些旋律彼此纠缠、碰撞,

形成一种看似无序,却又遵循着某种内在引力法则的和谐——一种混乱的和谐。“我进去了。

”顾盼轻声说,声音有些干涩。他正试图做一件前无古人的事:以一个人类的意识,

去“聆听”并理解一个宇宙尺度的“思想”。“你的脑α波活动正在急剧下降,

β波和γ波在异常高频共振!顾盼,保持住!记住那段旋律!

”苏晚的声音像一根救命的绳索,将他从沉浸的边缘拉回了一点。顾盼集中精神,

将意识聚焦于那段***的咏叹调。它像一个调音叉,

在他的感知世界中发出一个标准的“音高”。他开始尝试用这个“标准”,

去“校准”他从《星坠》中听到的那些疯狂旋律。他发现,那些“星辰”的吟唱虽然疯狂,

但并非毫无逻辑。它们的“音高”和“节奏”,

似乎在模仿、扭曲、并最终吞噬着***的旋律。就像一个贪婪的黑洞,

在不断吸收着周围的光,连同光所携带的信息。这就是《星坠》的攻击方式!

它不是单纯的精神冲击,而是一种“信息同化”!

它会捕捉到观察者意识中的稳定结构——比如一段熟悉的旋律,一个深刻的记忆,

定的信念——然后用它那混乱而宏大的“宇宙交响乐”去模拟它、超越它、最后彻底取代它!

何铭想要的“蜂巢意识”,

就是让所有人类的“自我旋律”被《星坠》这首唯一的“主旋律”所同化!

就在顾盼理解这一切的瞬间,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

仿佛要被拽进画中。那只“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窥探,猛地“凝视”过来。一瞬间,

***的音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用任何地球语言形容的“语言”。

它不是通过声音,而是直接将意义的“味道”和“形态”灌入顾盼的脑中。

他“尝”到了一个词:【回响】。这个词带着初生恒星的炽热和绝对零度的死寂,

两种矛盾的触感在他的舌尖炸开。紧接着,他“看”到了一幅画面——不是在眼前,

而是在意识的最深处。那是一片更加浩瀚的星海,

比《星坠》所描绘的要真实、要广阔亿万倍。在这片星海中,

无数个与《星坠》相似的“视觉病毒”正在诞生、碰撞、湮灭,

如同一个巨大培养皿中的菌落。而它们所有的行为,

似乎都只是某个更上级、更无法想象的存在的……一个无意识的回响。《星坠》,

以及它所代表的宇宙病毒,并非源头。它只是一个更古老、更庞大存在的影子,

一个在宇宙尺度上传播的回声。“顾盼!”苏晚的尖叫声伴随着刺耳的警报,

将顾盼从那片幻象中猛地拽了出来。他浑身一颤,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瘫倒在地,

浑身被冷汗浸透。控制台的方向,因为过载而爆出了一串电火花,

整个工作室的灯光都在疯狂闪烁。他大口地喘着气,***的音乐已经停止,

只剩下备用电源发出的嗡嗡声和自己剧烈的心跳。

“我……我看到了……”他挣扎着对苏晚说,声音嘶哑,“我看到了……它的‘上游’。

”苏晚冲过来,扶起他,眼中满是惊恐和后怕。“你的心跳一度停止了三秒!三秒!

我以为你……”顾盼没有听她说完,他的目光越过苏晚的肩膀,再次望向那幅画。

此刻的《星坠》,在他眼中已经不再一样。那只“眼睛”似乎也安静了下来,

仿佛刚才那次短暂的“交锋”也耗费了它巨大的能量。他知道,自己找到了真正的钥匙。

要对抗《星坠》,不能只盯着这幅画本身。

必须去理解那个发出“回响”的、位于“上游”的、真正的【源头】。而楚望的笔记本里,

一定还有关于那个【源头】的线索。他留下的,绝不仅仅是“***”的使用方法。

顾盼挣扎着站起身,在苏晚的搀扶下,

走向那本被他放在工作台上的、写着“致我的***”的神秘笔记本。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破碎的图集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头脑被掏空后的清明。顾盼靠在控制台边,慢慢喝着苏晚递过来的热茶,

茶叶的芬芳和温热的液体让他重新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他的目的,不是让我去‘战斗’。

”顾盼看着那本静静躺在工作台上的笔记本,轻声说道,“他是想让我‘理解’。

”苏晚点了点头,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那个‘回响’……你觉得楚望老师知道它的存在吗?”“他一定知道。”顾盼放下茶杯,

与苏晚一同走到工作台前,重新翻开了那本笔记。“这本笔记,

不仅仅是‘***’的说明书,它更像是一本……一本破碎的图集。”这一次,

他们不再是寻找操作指南的学生,而是带着明确问题的研究者。笔记的前半部分,

关于“联觉症”和“安全旋律”的内容他们已经烂熟于心。他们直接跳到了后半部分,

那些之前被他们视为背景资料的、凌乱的札记和手稿。这些页面上,

充满了各种看似毫不相干的符号、图表和引文。

一页画着古埃及神话中阿图姆神(Atum)的创世图,

旁边用红笔标注着:“自衍生的混沌”。

另一页是复杂的分形几何(FractalGeometry)手绘图,

旁边潦草地写着:“无限的细节,统一的模式。模式即信息,信息即病毒。”还有一页,

引用了拉普拉斯妖(Laplace'sDemon)的决定论思想,

却在结尾处用一个巨大的问号反问道:“若宇宙是预定程序的代码,谁是程序员?还是说,

代码本身就是‘神’?”这些碎片化的思想,围绕着一个没有被写出的核心,

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智慧光芒。顾盼和苏晚一页页地翻阅,

仿佛在拼凑一幅巨大的、缺失了关键部分的拼图。“他在追踪一种‘模式’。

”苏晚指着一连串横跨数页的、类似星图的标记说,“你看,从古代文明的图腾,

到遥远星系的射电信号,再到生物细胞的***方式……楚望老师似乎在认为,

有一种超越我们理解的‘模式’在宇宙的各个尺度上自我复制。”顾盼的心猛地一跳。

他想起了自己在那次精神冲击中“尝”到的那个词——【回响】。

“《星坠》不是那个模式本身,”他顺着苏晚的思路说了下去,

“它只是那个模式在‘艺术’这个维度上的一次‘显影’,一个终端。”就在这时,

苏晚的指尖停在了一张几乎空白的页面上。页面中央,

只用银色的墨水画了一个简单的符号:一个无限循环的衔尾蛇(Ouroboros),

蛇的内部,却是一个代表“空集”的符号(Ø)。“这墨水……”苏晚皱起了眉,

“看起来和其他页面不一样。”她下意识地用手指触摸了一下那个符号,工作室的灯光下,

那银色的线条似乎微微流动了一下。顾盼心中一动,他想起了楚望那些充满古典趣味的谜题。

他立刻走到控制台,将主光源切换为紫外光模式。“啪”的一声,

整个工作室陷入一片幽暗的紫色光晕中。而在那张原本近乎空白的页面上,

密密麻麻的、同样由银色墨水写成的小字,如同星辰般浮现了出来!那是一段楚望的绝笔,

一段充满了恐惧与决心的独白:“我终于窥见‘它’的轮廓。我错了,我一直都错了。

我以为我在研究一个‘外来’的信号,一个可以被隔绝、被研究的‘他者’。但真相是,

‘它’无处不在。‘它’不是病毒,‘它’是宇宙背景辐射的一部分;‘它’不是一种思想,

‘它’是催生思想的法则本身出现的‘瑕疵’。”“‘它’没有意识,没有目的,

如同一个代码中的逻辑错误,只会无限地、盲目地自我复制。任何足够复杂的系统,

都可能成为‘它’的‘回响’。文明、思想、艺术……都是‘它’的培养基。

‘它’就是熵增的最终极体现——让一切回归于‘它’那单调的、无限重复的模式。

”“《星坠》是我犯下的最大错误,我试图用一个‘回响’去捕捉另一个‘回响’,

结果却创造了一个最高效的‘放大器’。我无法摧毁它,因为我无法摧毁宇宙的法则。

我能做的,不是‘杀死’它,而是为人类的意识,建立一道‘防火墙’。”读到这里,

顾盼和苏晚都感到了彻骨的寒意。这已经不是一场对抗,而是一场与宇宙基本规律的赛跑。

突然,一阵尖锐、急促的警报声划破了工作室的寂静!【外部入侵!一级警报!外部入侵!

】控制台的屏幕上,代表“黑色棱镜”外部防御结构的示意图上,

一个巨大的、红色的警告标志正在疯狂闪烁。数个强大的能量源正在从海面上接近,

其功率远超之前何铭的安保队伍。何铭回来了!而且这一次,

他带来了足以攻破这座堡垒的力量!“他想抢走《星坠》!”苏晚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顾盼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那篇紫外光下的文字,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防火墙……防火墙……楚望的计划绝不会这么轻易就失败。他的视线落在了笔记的最后几页,

那里画着数个与“安全旋律”类似的、但结构更加复杂、如同乐谱般的图样。

每一个图样下面,

个名字——“卡农”、“赋格”、“奏鸣曲”……一个疯狂而大胆的想法在顾盼的脑中形成。

“安全旋律”不仅仅是盾牌,它还是构建“防火墙”的砖石!楚望留下来的,

不是一张完整的蓝图,而是一本破碎的、需要由“***”亲手补完的建筑图集!“苏晚,

”顾盼的声音异常冷静,他指着那些复杂的图样,

“帮我把这些‘旋律’全部输入到音响系统里,用最快速度!”他不知道这样做会发生什么,

但这是楚望留给他的唯一道路。在何铭破门而入之前,他必须将这本破碎的图集,

重新组合起来。窗外,夜空中已经能看到数艘大型舰船的轮廓,刺眼的探照灯光柱如同利剑,

将“黑色棱镜”团团围住。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防火墙“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地底传来,整座“黑色棱镜”都为之震颤。天花板上的灯管爆裂了几根,

碎玻璃和灰尘簌簌落下。控制台的屏幕上,代表着外部防御层的一圈红色装甲,

已经彻底暗了下去。“第一道防线被突破了!他们用的是军用级的聚能爆破弹!

”苏晚的声音因紧张而变得尖锐,她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根据结构分析,第二道防线最多还能撑七分钟!”七分钟。

顾盼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笔记本上那些繁复的乐谱。它们不再是单纯的音符,

在他的“联觉症”感知中,

这些“卡农”、“赋格”、“奏鸣曲”是无数精密咬合的齿轮和轴承,

是构建一座宏伟建筑的蓝图。“第一个,‘卡农’!”顾盼沉声喝道,

他的大脑此刻就是一台最高效的处理器,将那些扭曲的线条瞬间解析为苏晚能够理解的指令,

“以降G大调为基础,三十二个声部,每一个声部依次延迟两个八分音符进入!

”苏晚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指令转化为数据流,注入工作室的音响系统核心。

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三十二个声部的卡农曲在现实中是何等荒谬的存在。下一秒,

音乐响起。那不是一段旋律,而是一道声音的瀑布。三十二个声部如同三十二条交错的溪流,

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遵循着同样的主题,却又在时序上相互追逐、模仿,

创造出一种无限循环、层层递进的听觉迷宫。空气的振动不再是单纯的声波,

而是某种……有“质量”的实体。顾盼能“尝”到,

空气中充满了如同水晶般清脆、甘甜的味道。更惊人的是,

“黑色棱镜”本身对这首“不可能的卡农”做出了回应!

工作室穹顶上那些巨大的、如同昆虫复眼般的透镜开始缓缓转动,它们各自调整着角度,

折射着光线。光不再是直线传播,而被弯曲、分割、重组,

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张由光构成的、不断变化的、与音乐同构的巨网!“第二道防线被突破!

剩余时间,三分钟!”苏晚的喊声将顾盼从那神迹般的景象中拉回。“第二个,‘赋格’!

”顾盼的声音嘶哑,过度运转的大脑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以‘卡农’的旋律为主体,

引入五个对位主题,用减值、增值、倒影、逆行四种方式同时展开!

”这是足以让任何地球上的作曲家当场精神崩溃的指令。但苏晚只是咬着牙,

将这组疯狂的数据叠加进正在运行的系统。如果说“卡农”是秩序的无限延伸,

那么“赋格”的加入,就是为这座声音的建筑引入了华丽而复杂的变量。

五个对位主题如同五条风格迥异的巨龙,

在那片由三十二个声部构成的水晶迷宫中穿梭、盘旋。它们时而与主旋律和谐共鸣,

小说《黑色棱镜》 黑色棱镜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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