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频 都市小说 连载中
李花儿林大海是作者带薪小说《东北往事旧书情书》里面的主人公,这部作品共计19379字,更新日期为2025-07-21 13:51:03。在本网【shupw.com】上目前连载中,构思新颖别致、设置悬念、前后照应,简短的语句就能渲染出紧张的气氛。内容主要讲述:在带薪看小说的笔下,李花儿林大海成为了一名被注定要与命运抗争的英雄。他面对着一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需要勇气和智慧来战胜邪恶势力。这部现代言情小说融合了冒险、奇幻和爱情元素,带给读者无尽的惊喜和感动,我在旧书里捡到你爸的情书一腊月二十三,小年。风跟刀子似的,专往人骨头缝里刮。绥河县裹在一层脏兮兮的雪壳子里,哈气成霜。我妈的唠叨声,比外头西北风还硬实,嗡嗡地在将让你欲罢不能,引发内心的深思。...
主角:李花儿林大海 更新:2025-07-21 13:5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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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花儿林大海是作者带薪小说《东北往事旧书情书》里面的主人公,这部作品共计19379字,更新日期为2025-07-21 13:51:03。在本网【shupw.com】上目前连载中,构思新颖别致、设置悬念、前后照应,简短的语句就能渲染出紧张的气氛。内容主要讲述:在带薪看小说的笔下,李花儿林大海成为了一名被注定要与命运抗争的英雄。他面对着一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需要勇气和智慧来战胜邪恶势力。这部现代言情小说融合了冒险、奇幻和爱情元素,带给读者无尽的惊喜和感动,我在旧书里捡到你爸的情书一腊月二十三,小年。风跟刀子似的,专往人骨头缝里刮。绥河县裹在一层脏兮兮的雪壳子里,哈气成霜。我妈的唠叨声,比外头西北风还硬实,嗡嗡地在将让你欲罢不能,引发内心的深思。...
我在旧书里捡到你爸的情书一腊月二十三,小年。风跟刀子似的,专往人骨头缝里刮。
绥河县裹在一层脏兮兮的雪壳子里,哈气成霜。我妈的唠叨声,比外头西北风还硬实,
嗡嗡地在李花儿耳朵边儿打转,快把她脑仁儿都凿穿了。“瞅瞅你,二十八啦!
隔壁老王家闺女,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老姑娘一个,还挑拣啥?真当自己是朵花儿?
”我妈手里那把锅铲,敲得铁锅哐哐响,像是在给她的话打拍子,
火星子都快溅到李花儿脸上了。那油烟味儿混着焦糊气,直往嗓子眼儿里钻。
李花儿胸口堵得慌,像塞了团浸透水的旧棉花。她猛地站起身,
椅子腿儿在水泥地上划拉出刺耳的“嘎吱”一声。“我出去透口气!”撂下话,
她一把抓起挂在门后那件半旧不新的军绿色棉衣,裹紧了就往外冲。身后,
我妈那句“死丫头片子,有本事别回来吃晌午饭!”被咣当关上的铁皮门狠狠拍断在屋里。
外头冷风一激,李花儿缩着脖子,把脸往竖起的领子里埋得更深。
脚上的厚棉鞋踩在冻得梆硬的雪地上,咯吱咯吱响。催婚?相亲?她心里那点小火苗,
早被这年复一年的车轱辘话给浇得透心凉。介绍的那些人,不是开口闭口“我妈说”,
就是油头粉面得让人反胃。她李花儿一个教高中语文的,
就想找个能说得上话、肩膀能靠得住的人,咋就那么难?街角那家“老孙头旧书店”,
门脸儿小得可怜,窗户玻璃上糊满了陈年的灰尘和褪色的“论斤卖书”红纸。推开门,
一股子旧书页混合着灰尘和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沉甸甸的,
倒是奇异地压住了她心里的烦躁。店里光线昏暗,就一盏吊在顶棚上的白炽灯泡,钨丝发黄,
有气无力地亮着。老孙头裹着件油亮的军大衣,歪在柜台后头的破藤椅里打盹,
脑袋一点一点,呼噜打得挺匀称。李花儿没惊动他,
熟门熟路地往最里头那堆小山似的旧书走过去。她就爱在这故纸堆里扒拉,便宜,
偶尔还能淘到点意想不到的“宝”。旧书特有的尘土味儿钻进鼻孔,李花儿蹲下身,
手指在那些书脊发黄、卷了边的旧书上划拉。大多是些早年的课本、技术手册,
还有些封面印着大美人头的过时杂志。她心不在焉地翻着,
指尖突然被一个硬邦邦的角硌了一下。嗯?不是书。她拨开几本压着的《赤脚医生手册》,
露出底下藏着一个牛皮纸信封。信封边角都磨得起毛了,颜色也泛着深黄,一看就有些年头。
封口用那种老式的浆糊粘得严严实实,上面一个字也没写,光秃秃的。啥玩意儿?
李花儿心里犯嘀咕,手指头有点犹豫。偷看别人信?这可不地道。
可这心就跟被猫爪子挠了似的,那点被催婚催出来的憋闷,
被这突如其来的神秘玩意儿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四下看看,老孙头呼噜依旧。她心一横,
牙轻轻咬住封口一角,小心翼翼地撕开。里面躺着一张同样泛黄的信纸,叠得方方正正。
展开,一行行蓝色墨水的钢笔字,笔迹不算特别漂亮,但一笔一划,工整得近乎用力,
透着一股子笨拙的认真劲儿。开头是:“***:”李花儿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接着往下看:“***,冒昧给你写信。上回在厂里联欢会,你唱那首《绒花》,
真跟百灵鸟似的,我坐底下听着,大气都不敢出。散场了,人都走光了,我还傻乎乎坐着,
脑子里嗡嗡响,全是你的声儿。”字里行间,那股子小心翼翼的倾慕,浓得化不开。
“后来鼓足勇气约你看电影,就上礼拜天,《庐山恋》。东风电影院那木头椅子,
你是知道的,又窄又硬,硌得**生疼。”看到这句,李花儿差点笑出声,
能想象出那老式硬板椅的滋味。“可那么硬的椅子,硌得我啊,老想……老想往你那边靠。
老想……牵你的手。”“***”三个字后面,墨水晕开了一小块,
像是写信的人在这里停顿了很久,笔尖的墨水都洇开了。信的末尾,落款是:“林建军。
1987年元月十七号。县机械厂三车间。”1987年?李花儿心里算了一下,嚯,
快四十年前了!那会儿她爸妈估计都还没对上眼呢。一股强烈的、带着时光尘埃的温柔,
猝不及防地撞进她心窝里。这封没寄出的情书,像一枚沉入岁月河底的琥珀,
此刻被她意外地打捞了上来。那个在硬邦邦的电影院椅子上,
笨拙地、满心渴望却不敢伸出手的林建军,一下子在她脑子里活泛起来。
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呢?他们后来……成了吗?这念头像根小钩子,
牢牢钩住了李花儿的心。她攥紧了那薄薄的信纸,也顾不上淘书了,匆匆走到柜台边,
把信封和信纸都小心翼翼地塞进口袋里。老孙头还在打盹,她掏出两块钱压在算盘底下,
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二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子,打在脸上生疼。
可李花儿心里揣着那封滚烫的旧信,竟不怎么觉得冷了。
她凭着信封上模糊的“县机械厂家属院”几个字,一路打听,踩着吱呀作响的积雪,
找到了城西那片老旧的筒子楼。灰扑扑的水泥墙,墙皮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
家家户户窗户上蒙着厚厚的塑料布,被风吹得呼啦啦响。
楼道里堆满了蜂窝煤、旧自行车、腌酸菜的大缸,
空气里飘着一股子煤烟味、油烟味和淡淡的酸菜发酵味儿混合的复杂气息。
李花儿按着模糊的记忆和零星打听来的信息,摸到最里面一栋的三楼。楼道狭窄昏暗,
她吸了口气,抬手敲响了一扇深绿色的、油漆斑驳的铁皮门。“谁呀?
”里面传来一个粗嘎的男声,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不耐烦。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一股浓烈的劣质烟草味混着隔夜饭菜的馊味直冲出来。门缝里探出半张脸,油光锃亮,
眼泡浮肿,稀疏的头发勉强盖住发亮的头顶。男人只穿了件看不出本色的秋衣,
领口松松垮垮,露出脖子上一条小指粗的金链子。他眯缝着被烟熏得发黄的小眼睛,
上下打量着门口裹得严严实实的李花儿,那目光黏糊糊的,带着毫不掩饰的估量。“找谁?
”他嗓子眼儿里像卡了口老痰。李花儿被那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退了一小步,
拉开点距离,才从口袋里掏出那封旧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您好,
请问……林建军是住这儿吗?我找林建军。”油腻男人的目光落在李花儿手里的旧信封上,
又在她脸上溜了一圈,小眼睛里那股估量瞬间变成了某种了然和得意。他猛地拉开门,
整个肥胖的身躯堵在门口,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哟!林建军?
找我的啊?咋的,妹子?”他嗓门拔高,带着一种夸张的惊喜,“哎呀妈呀!
这都多少年的事儿了?咋还有人惦记呢?”他伸手,那粗短、指甲缝里嵌着黑泥的手指,
竟然想往李花儿脸上摸:“想嫁给我直说呗!绕这么大个弯子干啥?瞅瞅你这小模样,啧,
还挺标致……”一股浓重的口臭和汗酸味扑面而来。李花儿脑子“嗡”的一声,恶心!愤怒!
失望!像一盆冰水,夹杂着滚烫的油星,狠狠浇在她刚刚还揣着的那点温热念想上!林建军?
那个在信里小心翼翼、满心倾慕、连牵手都不敢的青年工人,
就变成了眼前这个满身油腻、言语轻佻、眼神下流的糟老头子?
巨大的落差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闷得喘不过气。
那封被她珍视的、承载着岁月温柔的旧信,此刻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手心发疼!“滚!
”李花儿猛地打开他伸过来的脏手,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恶心而尖锐得变了调。
巨大的失望和被欺骗的耻辱感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她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种毁灭的冲动,双手抓住那封薄薄的信纸,
当着张铁柱那张错愕又油腻的脸,用力一扯!“刺啦——!
”清脆的撕裂声在昏暗的楼道里异常刺耳。泛黄的信纸在她颤抖的手中,
瞬间变成了几片残骸。她看也不看,狠狠地将碎纸片朝着张铁柱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摔去!
“呸!你也配叫林建军?”李花儿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她狠狠一抹,
“恶心!”碎纸片像几只苍白的蝴蝶,在浑浊的空气里无力地飘散、坠落。“哎?
你这丫头片子,咋说话呢?撕我东西干啥玩意儿?”张铁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
随即恼羞成怒,梗着脖子嚷嚷起来,唾沫星子四溅。他大概从未想过,自己冒充别人的身份,
会招来如此激烈的反应。就在这混乱当口,隔壁那扇一直紧闭的、颜色同样黯淡的铁皮门,
“哐当”一声被猛地从里面拉开!力道之大,带起一阵冷风。一个男人冲了出来。
他个子挺高,肩背宽阔,穿着一件深蓝色工装棉服,袖口和领口都磨得起了毛边。
头发有点乱,像是刚被惊醒。脸部的线条硬朗,但此刻绷得死紧,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最让人心惊的是他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些飘落的信纸碎片,
里面翻涌着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赤红!“你……你撕了干啥?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像是砂纸***铁锈,每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
那目光从地上的碎片,缓缓移到李花儿泪痕未干的脸上,那眼神沉甸甸的,
压得李花儿呼吸一窒。“你撕了干啥?”他又重复了一遍,
声音里压抑着某种巨大的、濒临爆裂的情绪。
李花儿被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和他眼中那骇人的痛楚震住了,一时忘了哭,
也忘了反驳张铁柱的污言秽语,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楼道里死寂一片,
只有张铁柱粗重的喘息和窗外呼啸的风声。“林大海,**出来瞎掺和啥?有你啥事儿?
”张铁柱回过神来,冲着那高个男人吼,色厉内荏。被叫做林大海的男人根本不理他。
他猛地弯下腰,动作有些笨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
伸出那双骨节分明、指腹带着薄茧的大手,小心翼翼地去捡拾地上那些散落的信纸碎片。
一片,又一片。他的手在微微发抖。“那是我爸……”林大海抬起头,
眼睛里的***更重了,声音艰涩得如同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林建军……写给我妈的信。
”轰隆!李花儿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林建军是他爸?
那眼前这个油腻的张铁柱……她猛地转头,死死盯住张铁柱,后者在她刀子似的目光下,
眼神明显开始躲闪,肥胖的身体下意识地想往门里缩。“放***屁!
”张铁柱强撑着骂了一句,底气却明显不足,“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铁柱!
”林大海直起身,手里紧紧攥着那几片好不容易捡起的碎纸,他打断张铁柱,声音不高,
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带着一股骇人的冷意,“机械厂保卫科87年的值班记录,
要不要我去翻出来,看看那年腊月二十三晚上,是谁偷了厂里仓库的铜线圈,
被保卫科老孙头抓个正着,扭送到***,在看守所里过的年?!”这话像一道无形的鞭子,
狠狠抽在张铁柱身上。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怨毒地剜了林大海一眼,又狠狠瞪了李花儿一下,
像只被戳破的气球,猛地缩回门里,“咣当”一声重重摔上了门!
震得楼道墙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李花儿和林大海面对面站着。
空气凝固了,只剩下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还有窗外风雪呜咽的背景音。
李花儿看着林大海那双依旧赤红、盛满痛楚的眼睛,
再看看他手里紧攥的、被自己撕碎的纸片,巨大的愧疚和悔恨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我……我不知道……对不起……我真的……”林大海没说话。
他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像是要把胸腔里翻腾的情绪强压下去。他转身,
沉默地打开了自己家那扇门,侧过身,示意李花儿进去。那背影挺直,
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和沉重。李花儿犹豫了一秒,还是跟着走了进去。屋子不大,
陈设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水泥地,白灰墙,一张老式的木架床,一个掉了漆的衣柜,
一张折叠饭桌,两把椅子。唯一显眼的是靠窗的一张旧书桌,
上面堆满了各种电子元件、电路板、摊开的图纸,还有几本厚厚的专业书籍。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松香水和金属的味道。林大海走到床边,弯下腰,
从床底下拖出一个不大的、刷着绿漆的旧铁皮箱子。箱子看着很沉,他动作很轻,
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打开盖子,里面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大多是些旧笔记本、几本泛黄的《无线电》杂志,
还有一个小小的、用红布仔细包着的方方正正的东西。他解开红布,
露出一本边缘磨损的旧相册。他翻开相册,手指微微发颤,停在其中一页,
然后将相册轻轻推到站在桌边的李花儿面前。李花儿凑近看去。那是一张黑白照片,
有些模糊了。照片里是一对青年男女。男的穿着那个年代常见的蓝色工装,戴着工帽,
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脸庞方正,眉眼间带着一种属于劳动者的朴实和坚毅,嘴角微微抿着,
显得有些拘谨。女的穿着素净的碎花棉袄,围着浅色围巾,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
眉眼清秀,笑容温婉恬静。两人并排站着,中间隔着一点距离,背景似乎是机械厂的大门。
“左边是我爸,林建军。”林大海的声音低沉沙哑,像蒙了尘的旧唱片,“右边……是我妈,
李淑珍。”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照片上两人之间那道无形的空隙上,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们……连手都没来得及牵。”相册冰冷的塑料膜下,那对年轻男女隔着四十年的时光,
无声地凝望着李花儿。父亲林建军眉宇间那份朴实的拘谨,母亲李淑珍笑容里含蓄的温柔,
像一根无形的针,轻轻刺破了李花儿的心房。那封信里小心翼翼的情愫,
那份连在硬板椅上都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克制,此刻都有了具体而微的模样。
巨大的愧疚感沉甸甸地压下来,让她几乎抬不起头。
“对……对不起……”李花儿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照片上李淑珍温婉的眉眼,
“我……我真的不知道……”林大海沉默地合上相册,像合上一段尘封的过往。
他将那几片李花儿撕碎的信纸,也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那个红布包里,再仔细裹好,
放回铁皮箱子最底层。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我爸,”他盖上箱盖,
声音低沉,没什么起伏,却像结了冰的河面下压抑的暗流,“一辈子老实巴交,
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我妈……是厂子弟小学的老师。”他抬起眼,
目光落在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那封信,他写了,但一直没敢寄出去。压在箱底,
藏了小半辈子。后来……我妈病重,他才拿出来,想着……或许是个念想。”他顿住了,
房间里只剩下旧暖气片里水流循环的微弱咕噜声。“后来呢?”李花儿忍不住轻声问,
心揪紧了。林大海扯了扯嘴角,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晚了。我妈没等到。她走的时候,
我爸就抱着这个箱子,在床边坐了一夜,一句话也没说。”他垂下眼,
盯着自己那双布满薄茧和细小伤痕的手,“再后来……我爸也没了。厂子倒了,
他……心里那口气,也跟着散了。”他抬起头,看向李花儿,眼神复杂得像一团纠缠的乱麻,
有痛,有怨,也有深不见底的疲惫。“所以,别跟我说什么情啊爱啊的,”他声音不高,
却字字如锤,砸在李花儿心上,“都是虚的。抓不住,留不下,到头来,就是一把灰,
一个破箱子。”那语气里的灰烬感,冰冷刺骨。李花儿的心像是被浸在了冰水里,
又冷又涩。她看着林大海那张写满疏离和拒绝的脸,所有道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原来那封情书,承载的不仅是一段无疾而终的初恋,
更是一个家庭沉甸甸的、带着遗憾和伤痛的过往。她莽撞的撕扯,
无异于撕开了对方尚未愈合的伤疤。“我……我走了。”李花儿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弥漫着陈旧伤痛和冰冷拒绝的小屋。房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隔绝了林大海沉默的身影,也隔绝了那个尘封着遗憾的铁皮箱子。楼道里依旧昏暗冰冷,
她裹紧了棉衣,一步步走下楼梯,每一步都像踩在无形的荆棘上。胸口闷得发疼,
那撕碎的不仅仅是信纸,
仿佛还有她心底某个刚刚萌生便被狠狠掐灭的、关于某种纯粹美好的念想。三腊月的天,
黑得早。李花儿把自己关在学校那间小小的单身宿舍里,窗外是县城零星亮起的灯火。
她摊开课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林大海那双赤红的、带着伤痛和冰冷拒绝的眼睛,
总在她眼前晃。那封被撕碎的情书,照片上隔着距离的林建军和李淑珍,
还有林大海那句“都是虚的,抓不住,留不下”,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盘旋。几天后,
李花儿特意去了趟县医院。她打听到,李淑珍老师当年的老同事,一位姓王的退休老教师,
正因病住院。她买了个果篮,心里七上八下地找到了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的老人,戴着老花镜,正在看一份报纸。
听说李花儿是特意来打听李淑珍老师的事,老人有些意外,但眼神很快柔和下来,
示意她坐下。“淑珍啊……”王老师摘下老花镜,轻轻叹了口气,
目光望向窗外飘雪的铅灰色天空,陷入久远的回忆,“性子好,人安静,书教得也好,
孩子们都喜欢她。就是命……太薄了。”她顿了顿,“厂里那个林建军,我知道。
是个实在人,技术也好,就是太闷了,三脚踹不出个响屁。他稀罕淑珍,全厂都知道,
可他就是不敢上前。”“后来,淑珍查出了病,挺重的。林建军那会儿急得嘴上燎泡,
白天黑夜地在医院守着,人瘦脱了相。淑珍走那天……”王老师的声音有些哽咽,
浑浊的眼里泛起泪光,“建军就那么抱着她,一直抱着,不哭也不闹,整个人都空了。
再后来……厂子不行了,他心气儿也彻底没了。唉……多好的一对人,老天爷不开眼啊!
”王老师抹了抹眼角,看向李花儿:“姑娘,你打听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李花儿心里堵得难受,像塞满了浸透水的棉花。
她简单地说了发现情书和遇到林大海的经过,隐去了撕信的难堪细节,只说自己冒昧打扰,
感到非常抱歉。“林大海那孩子……”王老师微微摇头,脸上带着深深的怜惜,
“从小话就少,跟他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闷葫芦。爹妈都没了,一个人熬过来,不容易。
心里那坎儿……怕是难过去喽。”从医院出来,风雪更大了。李花儿踩着厚厚的积雪,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王老师的话像冰冷的雪花,一片片落在她心上。林大海那封闭的心,
那拒绝一切的冰冷态度,原来根植于如此深沉的失去和孤独。
她想起他房间里那张堆满电子元件的书桌,那或许是他唯一能掌控的、不会轻易失去的世界?
心里某个角落,那点被愧疚和好奇搅动的心思,更加复杂难言。
日子在腊月的严寒里一天天滑过。年关将近,县城里渐渐有了点稀薄的年味。
李花儿强迫自己不去想林大海,不去想那个旧铁皮箱子和里面尘封的伤痛。
她照常上课、批改作业、应付家里的催婚电话,生活似乎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只是心底深处,
总有一块地方是空的,带着涩涩的凉意。四这天半夜,李花儿正裹着被子睡得迷迷糊糊,
窗外风声凄厉。突然,一声沉闷的、像是巨大轮胎爆裂的巨响,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哗啦声,
猛地刺破了寂静的寒夜!李花儿吓得一激灵,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她侧耳细听,除了风声,似乎还夹杂着一种异样的、尖锐的嘶嘶声,
像是……高压气体在疯狂喷涌?那声音的方向……是城西!
一个念头像闪电般劈进脑海——林大海家就在城西机械厂那片老筒子楼!
那声音……那声音太像……她以前在新闻里听过的,老旧暖气管道崩裂!
李花儿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来不及细想,她几乎是滚下床,
手忙脚乱地套上棉裤棉袄,抓起手机和钥匙就往外冲!冰冷的空气呛得她直咳嗽,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风雪里,朝着城西方向狂奔。越靠近机械厂家属院,
空气里那股刺鼻的、类似臭鸡蛋的煤气味就越发浓烈!李花儿的心沉到了谷底。
几栋老旧的筒子楼在风雪中黑黢黢地矗立着,像沉默的巨人。其中一栋的三楼,
一个窗户正向外喷涌着白色的蒸汽,玻璃碎了一地!正是林大海家隔壁那户!林大海家!
他就在隔壁!楼下已经聚了几个被惊醒的邻居,裹着棉衣,
惊恐地望着三楼那不断喷涌蒸汽和弥漫开来的煤气的窗口,议论纷纷,却没人敢贸然上去。
“报警!快打119!”李花儿冲着人群大喊一声,
自己却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黑洞洞的单元门!楼道里充斥着刺鼻的煤气味,几乎令人窒息。
她屏住呼吸,凭着记忆摸黑往上冲,心脏在嗓子眼里狂跳。三楼!林大海家的门紧闭着!
隔壁张铁柱家的门已经被强大的气流冲开,里面一片狼藉,白色的蒸汽还在汹涌而出,
夹杂着浓烈的煤气味和……一丝不祥的焦糊味!李花儿冲到林大海家门口,
死命地拍打着那扇冰冷的铁皮门!“林大海!林大海!开门!快开门啊!
”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手掌拍得生疼。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刺鼻的煤气味越来越浓,
那丝焦糊味也隐隐变得清晰!李花儿的心跳几乎停止!不能再等了!她后退一步,
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脚踹在门锁旁边的位置!“砰!”老旧的铁皮门发出一声**,
门框处的木屑崩飞,门锁变形,被她硬生生踹开了!
一股混杂着浓烈煤气、焦糊味和尘土的热浪扑面而来!屋里一片漆黑,
只有破裂的窗外透进一点雪地的反光。借着那微弱的光,李花儿看到靠近隔壁墙壁的位置,
暖气片附近的地面上,赫然腾起一小簇橘红色的火焰!
火舌贪婪地***着堆放在旁边的旧报纸和杂物!煤气还在嘶嘶地泄露!而林大海,
就倒在离火源不远的地上!似乎是被爆炸的气浪掀翻的,一动不动!“林大海!
”李花儿肝胆俱裂!她什么也顾不上了,湿冷的空气吸进肺里如同刀割,
浓烈的煤气熏得她头晕眼花。她扯下脖子上厚厚的毛线围巾,胡乱缠在口鼻处,猫着腰,
几乎是扑到了林大海身边。“醒醒!林大海!醒醒!”她用力拍打他的脸,触手一片冰凉。
浓烟开始弥漫,呛得她眼泪直流。她抓住林大海棉服的肩膀,
使出吃奶的劲儿想把他往门外拖。可林大海身材高大结实,她又吸入了煤气,力气根本不够,
拖了几下,纹丝不动!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涌上来。就在这时,林大海的身体忽然动了一下!
小说《东北往事:旧书情书》 东北往事:旧书情书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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