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会来。柳如絮的状，恐怕早告上去了。我深吸一口气，换了身素净但得体的衣裳，

去了李炽的书房。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龙涎香的味道。李炽坐在宽大的书案后，

手里拿着一本奏折（也可能是账本？），没抬头。案上，赫然放着一盒……我做的胭脂。

正是那盒最正的“丹霞红”。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完了，人证物证俱在。“燕卷，

”李炽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账，填上了？”“是，殿下。”我垂首应道。

“怎么填的？”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抬眼看向我。那目光锐利，似乎能穿透人心。

我手心开始冒汗。是坦白从宽，还是继续遮掩？想到柳如絮的嘴脸，想到孙账房的算计，

一股倔强劲儿涌了上来。“回殿下，”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豁出去了，

“卖了些用不上的旧物，也……也自己做了些小东西，换了点银钱。”“小东西？

”李炽的手指点了点桌上那盒胭脂，“就是这个？”“是。”我硬着头皮。

书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颜色不错。

”李炽忽然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价天气。我：“……？”“香味也还行。

”他又补充了一句，拿起那盒胭脂，打开盖子，用手指沾了一点点，在指尖捻开看了看。

我彻底懵了。这反应……完全出乎意料。“柳侧妃今早来过了。”李炽放下胭脂，

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说了很多。关于你倒卖宫中物品，盘剥宫人，不顾身份行商贾之事，

有辱皇家体统。”我的心沉下去。“孙账房也来回过话。”李炽继续道，

“关于上月采买香露的账目，以及……一些陈年旧料的去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完了，

要数罪并罚了。“孤查了。”李炽的话像一颗定心丸，又像一个惊雷，“‘云香阁’的香露，

市价确为二十两一瓶。内务府采买记录，入库价为四十两。”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倒腾的那些‘旧物’，来源去处，孤也大概清楚。”我屏住呼吸，等待最终的审判。

“你填补亏空的方式，”李炽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情绪，“很特别。”“手段是粗糙了些，

”他拿起那盒胭脂，在手里掂了掂，“胆子也够大。

不过……”他话锋一转：“能在三天之内，凭自己弄到三百两现银，没动库房分毫，

没惊动外朝，也算……有几分本事。”我愣住了。这……是夸我？“柳侧妃那边，

孤已训斥过。她管好自己的事即可。”李炽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至于孙账房和内务府采买的疏漏……”他冷哼一声，“孤自会料理。”他放下胭脂，

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带着审视：“孤只问你一句，燕卷，你搞出这些动静，折腾这些买卖，

仅仅是为了填那三百两的窟窿？”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我所有的伪装。

仅仅是为了填窟窿吗？三天前，是的。被逼无奈，狗急跳墙。

嬷嬷买到便宜又好用的胭脂时欣喜的眼神；旺财和春桃数钱时激动得发红的脸；还有我自己，

捣鼓那些花瓣油脂时，

那种久违的、全身心投入做一件事的专注和成就感……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抬起头，

第一次在李炽面前，挺直了腰背。“回殿下，”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起初，

是为了填窟窿。但现在……妾身觉得，这事儿，好像……能做。

”我指了指他案上那盒胭脂：“这东西，成本不过三十文。卖三百文，是因为它值这个价。

宫里宫外，有多少女子，想要好用又不那么贵的胭脂水粉？内务府采买，层层盘剥，

价格虚高。妾身若能找到源头，自己做，或者找到可靠的作坊……”我越说越快，

思路越来越清晰：“还有那些闲置的料子、首饰。与其堆在库房落灰，

或者被内务府低价折掉，不如让它们在需要的人手里流转起来，物尽其用。只要规矩定好，

价格公道，管理得当，这未必不是一条开源节流的路子？

小说《咸鱼太子妃支棱起来搞事业》 咸鱼太子妃支棱起来搞事业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