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恩人时，他双腿残疾，奄奄一息。

于是我剖了半颗内丹治好他，护佑他平安康健，官运亨通。

还准备与他成亲。

但恩人苍白着俊脸，毫不犹豫地拒绝。

「人妖殊途，我们做不成夫妻。」

后来，他的心上人得了绝症。

传言以鲛人的尾巴入药才能治。

「江来哥哥，我病得重，活不了几日。」

「鲛人尾世间罕见，不必为我冒险寻找。」

而陆江来毫不犹豫把我送到案板上。

「姣姣听话，治好清宁，我同你成亲。」

可是没了尾巴，我就再也回不了家。

......

「人妖殊途，我同你做不了夫妻。」

陆江来生得一副好面皮，说话却这样刻薄。

我小心地卷起尾巴。

「陆江来，我是只好妖。神仙说和我成亲没什么坏处的！」

他嗤笑，「哪个神仙说的？」

确实没有神仙说过这句话，我只是想和他成亲。

当年为了治好他，我挖了半颗内丹。

内丹不全，入湖很可能会被淹死。

我本事不够，残缺的内丹迟迟修复不全。

如果和他成亲双修的话，内丹会复原得更快些。

我局促地搓手，「忘了。」

他又惯常地露出倨傲的神色，垂眼，目光落到我的尾巴上。

面色有些难看，「沈姣姣，能不能把你的尾巴收起来。」

我知道，他觉得丢脸。

但人腿我用着不是很熟练，经常摔跤。

上回陆府办宴，我就在众人面前摔了好几次，被人家一直笑。

还和陆江来曾经的未婚妻宣清宁在桥上相遇。

避闪不及加上手脚笨，摔进河里，不小心露出鱼尾。

陆江来担心我是妖的事情暴露，不得不亲自下水捞我。

堂堂世子，浑身湿透，衣衫不整地抱着年轻女子。一度成为京城中的风月笑谈。

「兄长，宣清宁来了。」

陆景翊大步走来，看向我时露出和煦的笑容。

「姣姣，你也在这啊。」

陆江来蹙眉，低声道：「我去前厅一趟，你在此处等着。」

他说这话时，薄唇轻动，面色沉静，长睫簌簌遮住清润的眼，一派不俗之态。

这副模样又叫我想起十年前被救时的场景。

九岁的陆江来模样俊，心眼好。

他收拢宽袖，丝毫没有嫌恶地在案板上握住我的鱼尾，轻声道：「这条红鲤实在可怜，我要了。」

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归河湖，「小鱼小鱼尽快游，不要再被捉。」

但他现在却尖锐刻薄多了。每日张口闭口不是「人妖殊途」便是「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害人的坏心思。」

「江来哥哥，清宁不请自来，你不会怪我吧？」

宣清宁穿过回廊奔来，穿着鹅黄的裙衫，像一株迎春花。

「上回不小心害得姣姣落水，今日特意带了一个小礼物赔罪。」

宣清宁笑意温柔。

摆摆手，婢女捧着一个木匣子凑到我面前。

我掀开上面的布，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竖瞳。

「是猫！」

我睁大双眼跌在地上，攥着裙摆说不出话。

鱼怕猫，天经地义。

更何况此刻面前的白猫闻见了我身上的气息，正在呲牙狂嗅。

宣清宁急忙屈身扶我，「是我的错，不知道你怕猫，你没事吧。」

「白白生得可爱，脾性温柔，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它的。」

我惊魂不定地站起来，摆摆手，「没，没事。」

宣清宁望向白猫，眼眶泛红。

「白白平日里十分温和，今日怎地这样狂躁。」

「都怪我，好心办坏事。」

陆江来大步向前，从木匣里抱起猫。

「不怪你，不要有负担。」

「白白脾气温和，许是饿了才会激起***。」

宣清宁这才破涕为笑，挽起陆江来的手笑道：「也是，白白很挑食的，独爱吃鲜鱼。旁的是看都不看一眼。」

听到爱吃鱼，我又浑身一震。

忍不住抓住了陆江来的衣襟：「我，我怕猫，能不能把白白送回去。」

宣清宁把目光投向陆江来怀里的猫，垂下了眼。

「白白是波斯国进贡的御猫，我以为姣姣会喜欢，特地讨要来的赏赐。」

「我，我......」

陆江来是舍不得宣清宁为难的。

但是我的话，为难一百遍也没关系。

他冷冷地开口，「清宁一片好意，你不要不知好歹。」

小说《鲛人尾》 1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