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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北辰砚后续+完结完整文集阅读(林思棠北辰砚)免费阅读笔趣阁

余越越 著

恐怖连载

滚回边境。”信上,是玄枫狗爬的字迹,玄翼却周身发寒,仿佛看见了主子那张冷沉的面容。林大姑娘,于主子果然意义非凡,竟让主子连她与姜玄祁的私情都视若无睹!将信揉成一...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北辰砚后续+完结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北辰砚后续+完结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

状态:连载   作者:余越越   2.6万字更新:2024-12-05 20:5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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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回边境。”信上,是玄枫狗爬的字迹,玄翼却周身发寒,仿佛看见了主子那张冷沉的面容。林大姑娘,于主子果然意义非凡,竟让主子连她与姜玄祁的私情都视若无睹!将信揉成一...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北辰砚后续+完结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北辰砚后续+完结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

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北辰砚后续+完结节选在线试读

“思棠,二弟性子冷淡,却不是个心狠寡情的坏人,你同他好好过日子,他不会亏待你的。”“大嫂放心,既嫁了他,自是要同他好好过一辈子的。”林思棠从善如流,笑容真切。王...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思棠北辰砚的其他类型小说《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北辰砚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余越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思棠,二弟性子冷淡,却不是个心狠寡情的坏人,你同他好好过日子,他不会亏待你的。”“大嫂放心,既嫁了他,自是要同他好好过一辈子的。”林思棠从善如流,笑容真切。王氏点点头,“那就好,如此我同你大哥也都能放心了。”“那大嫂更当看着,百年之后才好同大哥讲述。”王氏笑了笑,没有言语,一双水眸望着窗外,带着悲苦忧怀。林思棠突然很想知晓世子北辰墨究竟是怎样一个男子,如何的俊朗之姿,才让一个女子每每思起他,竟有轻生之意。若是王氏不是有腹中之子,是不是早就殉情而去了?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爱到生死相随?“大嫂腹中孩子,是大哥世上唯一血脉,你可要尽心尽力将他抚养长大。”王氏笑容深了深,抚着肚子满心憧憬,“若是姑娘就最好不过了。”“为何?”林思棠心中...

《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北辰砚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思棠,二弟性子冷淡,却不是个心狠寡情的坏人,你同他好好过日子,他不会亏待你的。”

“大嫂放心,既嫁了他,自是要同他好好过一辈子的。”林思棠从善如流,笑容真切。

王氏点点头,“那就好,如此我同你大哥也都能放心了。”

“那大嫂更当看着,百年之后才好同大哥讲述。”

王氏笑了笑,没有言语,一双水眸望着窗外,带着悲苦忧怀。

林思棠突然很想知晓世子北辰墨究竟是怎样一个男子,如何的俊朗之姿,才让一个女子每每思起他,竟有轻生之意。

若是王氏不是有腹中之子,是不是早就殉情而去了?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爱到生死相随?

“大嫂腹中孩子,是大哥世上唯一血脉,你可要尽心尽力将他抚养长大。”

王氏笑容深了深,抚着肚子满心憧憬,“若是姑娘就最好不过了。”

“为何?”林思棠心中思忖,王氏就不想生个男孩,往后继承世子之位吗?

“因为我不想让她走上她父亲的老路,我们北王府的男儿,个个都离不开战场,刀枪无眼,那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再不想尝一遍了。”

“可若是个姑娘,作为北王府嫡长孙女,会受尽宠爱,无忧无虑长大,日后再选个良人,嫁人生子,平安终老,最好不过了。”

年轻丧夫,于她而言已是悬崖百丈冰,万万不能再承受一次。

林思棠由心底升起一股悲凉,不只是为王氏,也为了北王府,满门忠良。

“大哥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才让大嫂如此心心念念。”

王氏闻言,又笑了,“嫁给他,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虽然他不常在家,但那些日子里,我依旧每日都在欢喜庆幸。”

即使他战死,早早离她而去,让王氏守了寡,她依旧不曾后悔嫁了他。

二人聚少离多,可至少那些日子有盼头。

林思棠想,她许这辈子,也不会尝此滋味,为了一个男人,欲生欲死。

“瞧我。”王氏擦了擦眼角湿润,“你是新嫁,怎能在你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

“我整日闲着无聊,大嫂能来陪我说说话再好不过了。”林思棠递给王氏一盏茶,让她润润嗓子。

王氏喝了一口,意味深长道,“思棠,他们兄弟二人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只要被好好对待,就会千百倍还之,只要二弟将你放在心上,此一生,你会成为比他命还重要的存在!”

“比他命还重要的人早就存在了。”林思棠低笑呢喃了一句。

王氏,“什么?”

“没什么。”林思棠抬头一笑,“我记下了,多谢大嫂。”

坐了这么会儿,王氏腰有些酸,“那就不打扰你了,我该回去了。”她还要给夫君诵经祈福。

林思棠搀扶着王氏送到门口。

王氏,“往后同那些夫人们交往,若是有不顺心的,尽管怼回去,你是王府少夫人,该有那个底气与魄力。”

“她们中确有几个爱挑事的,若是不震住她们,以后麻烦事会很多,至于军中你不用担心,王府看重需要他们,而他们也同样需要王府。”

林思棠一听就脑袋大,对那些嗓门粗大的女人们,着实没有耐心应对。

可王氏话都说到这了,她只能应着,“大嫂放心,我都明白。”

同那些夫人交往,还不如皇城那些贵夫人,至少那些人要面子,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赤裸裸下人面子,大多是绵里藏针,很少有直接撕破脸的。

可那些将军家眷,说话永远嘴比脑子快,亦不思量出口的话会给对方带来多么尴尬的处境。


又嘱咐一旁的知秋,务必嘴严实些,不能告诉任何人知晓。



北王府不远的一座小院里,有一个地下牢房,北辰砚一袭暗色华服,懒散的坐在圈椅中,不时往牢房中哀嚎的男人撇去一眼。

惯来笑嘻嘻的阿守,此时一张圆圆小脸亦阴森的可怕。

“嘴是真硬,主子,要不属下上绝招吧,保管他一个字不差的交代。”

阿守眯着眼睛,哪有半分少年青涩,哪个能猜到,最为年少的他,才是北辰砚所有属下中,最为心狠手辣的一个。

“着什么急,几个小喽啰,不值当大动干戈。”

北辰砚指尖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闲散起身朝那被吊着双臂,抽的浑身是血的人走去。

“你主子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卖命?”

男人抬起一张血迹斑斑的脸,冲北辰砚呲了呲牙,却并不开口。

“你找死。”玄枫冷哼一声,一鞭子抽下,男人又发出一声哀嚎。

北辰砚笑了笑,那张清隽面容却更为冰冷,抬手捏住了男人下巴,“你有家吗?”

“比如,妻子,孩子,爹娘?有吗?”

“你想干什么?”男人倏然朝着北辰砚用力挣扎,瞳孔惊骇。

“老实点。”玄枫一棍子闷在了男人腹部,痛的男人立时弓起了身子。

“随口问问,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北辰砚回身坐回了圈椅中。

男人一双眸子死死盯着他,“我是皇城来的,你如此对我,一定会染上大麻烦,我主子不会放过你的。”

北辰砚不答反问,“那你在皇城,有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声?”

“比如,心黑手黑,不择手段,还有八个字,叫什么来着?”

“鹰心雁爪,惨无人道!”阿守好心开口。

北辰砚“嗯”了一声,身子半倚在椅子上,不再言语,那男人却变了脸色。

“北辰砚,祸不及家人,你七尺男儿,还要不要脸?”

北辰砚眸子一眯,玄枫手中刑具一个接一个往男人身上招呼过去,一直到男人头软软垂下,昏厥为止。

阿守一盆加了盐的冷水泼了上去,男人疼的浑身痉挛,面容扭曲。

“北辰砚,你如今的行为就是在自掘坟墓,朝中对你北王府早就恨不得除之后快,你还如此树敌,得罪了我家主子,你北王府只会死的更快。”

阿守小脸一变,撸了袖子,“嘿,满口诅咒,看小爷今儿不拔了你舌头,烧烂你的嘴。”

“阿守。”北辰砚淡淡一声,立时制止了阿守气冲冲的脚步。

他看着男人,“你哪来的自信,觉得你家主子会为了你一个小喽啰与我北王府为敌?”

“你信不信…”北辰砚身子前倾,面容沉冷,“我现在杀了你,不出三日,你家主子就会为了那批货顺利过关口,而上赶着来求我!”

男人闻言脸色变了变,音调放软了些许,“你放了我,金银财帛,或是其他条件,我都可为青州争取。”

“往后开通关口,青州也不必再为了银子看朝廷脸色,窝囊度日。”

北辰砚冷笑,“你所许的,我在你主子那都能拿到,凭何要放了你?”

“你死不死,对局势都无伤大雅,而我,向来最讨厌嘴硬的人。”

北辰砚懒懒起身,阿守大眼睛一沉,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刀,朝男人走了过去。

男人此时,才有了几分惊怕,“你既愿同我主子合作,又何必要我性命。”

“因为我家爷看你不顺眼。”阿守短刀高举,就要朝他心口扎去。

“我说,我说。”男人双眼赤红,“就算我家主子寻你,也不会将身份告你知晓,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只要你放了我。”


林思棠一脸茫然,这是…青州礼节吗?

怎…如此荒唐。

哪有半路揭盖头换团扇的?

只是赞礼官没给她深想的时间,高唱了起来。

“新娘子跨火盆,大人养小人,福来都是五,喜到必成双,新娘子跨进门,带来聚宝盆,阖家保平安,贵子早早生。”

仪式在赞礼官的一声声高喝声中结束,直到却扇,林思棠才发现,她身前竟有六扇王府仪仗开路。

那是王妃才有的礼制排场!

一切,仿佛都与她想象中不同,林思棠眸中浮上复杂,不知,是好是坏。

今日太乱,她来不及细思量,只匆忙之下,望了眼高座上的北王妃,恍然觉得,那应是个十分和善爱笑的女人。



入了新房,屋中就只剩了她同知秋几个丫鬟,林思棠才长松了口气,端了半日的身姿倏然松弛下来。

“姑娘,您有没有瞧见姑爷?”知秋给林思棠捏着酸疼的肩膀,笑着问。

“匆忙扫过一眼,怎么了?”

“姑爷特别俊,龙章凤姿的。”知书笑着接口。

“盲婚哑嫁遇上姑爷这样的,真算是老天保佑了。”

林思棠闻言笑了笑,“亲王之子,容貌风姿哪有差的。”

“可姑爷比起皇城中的那几位王公子,更高出一筹。”

“那倒是我捡着便宜了。”林思棠笑说。

“可不是。”知秋摇头,“姑娘也很美,配姑爷也不差的,姑爷也捡着便宜了才对。”

“你眼中姑娘,是千好万好。”林思棠打趣了知秋一句。

今日的大婚,出乎意料的顺利,简直顺利的让她心中不安。

尤其是北辰砚。

林思棠甚至在想,他今日那般抬举她,是不是故意做给世人看,方便往后折磨她的。

可又觉得,北王府男儿,不该有如此毒辣心思手段。

知秋几个丫鬟正笑闹着,下一瞬却倏然止住,林思棠回了回神,才发现有脚步声临近。

“二少夫人。”

林思棠端正了身姿,开口,“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个身姿高挑,沉稳和善的丫鬟走了进来,屈膝行礼,“奴婢奂月,是墨香居的大丫鬟,暂时管着院中大小事宜。”

“少夫人劳累了一日,奴婢命厨房备了一些吃食,少夫人看看合不合您胃口,若是不喜欢,奴婢再命厨房重做。”

奂月眉目低垂着,恭敬有礼,进退有据,无一不透着极好的规矩教养。

林思棠回以友善笑容,“你有心了。”

“都是奴婢分内之事,少夫人不嫌弃就好。”

奂月福了福身,一拍手,门外就进来了两个提着食盒的小丫鬟。

食盒放下,小丫鬟立即退了下去,奂月挽了衣袖,亲自将吃食摆在了桌案上。

“二少夫人请用,奴婢就候去外面,有什么吩咐您唤一声就成。”

林思棠点了点头,朝知秋投去一个眼色。

“辛苦奂月姑娘了。”知秋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进了奂月手中。

奂月没有推辞,笑着福了福身,“奴婢谢二少夫人赏,祝愿二少夫人同二公子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奂月退了出去,知夏小声开口,“姑娘,王府中的人嘴是真甜,举手投足都十分大方有礼。”

“那是二公子的身边人,规矩礼节自是不差的,你们往后也要学着点,王府可不比皇城林府,要小心谨慎点才好。”

四个丫鬟一同应声,知秋说,“姑娘,那奂月姑娘如此贴心,会不会是奉了姑爷的命?”

“不知。”林思棠口吻冷淡。

“但不论因为什么,你们对上那姑娘时,且要客气三分,万不可拿乔托大,她毕竟在王府生活了十几年,要是想对我们使绊子,轻而易举。”


二人一路牵着手出了宅院。

林思棠瞧不见外面情形,但听着了不少人的喧哗嬉笑。

“呦,新娘子来了。”

“哎,我看看,我看看,都说皇城的姑娘娇贵,柔似水,今儿我可要见识见识。”

“新娘子盖着盖头呢,你能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也对,不过身姿确实不错,就是那盖头…有些坏了气氛。”

林思棠抿了抿唇,虽遮着视线,却也能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的异样目光。

北王府今日仿佛来了不少人呢。

“他们都乃军中将领,不拘小节惯了,语言上若有不周,你莫介意。”

男子声音低沉悦耳,林思棠心中升起一丝受宠若惊。

“国之枭雄,能来捧场,是思棠的荣幸。”

“呵呵。”许是这句话取悦了男人,北辰砚低笑一声,一语双关,“确实荣幸!”

是不幸中的万幸。

“嗯?”林思棠歪了歪头,肩膀却被男人倏然拥住。

“该上花轿了。”

林思棠点了点头,被北辰砚箍着,不知该如何动作。

毕竟青州上花轿的礼节,她并不清楚。

此时,有人开口调笑,“新郎官,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抱着新娘子上花轿?”

“嘘,你瞎起什么哄!”

先前那人被斥了一句,立时不说话了,现场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林思棠幽幽一叹,庆幸有盖头遮着,不用受那赤裸裸的难堪。

北辰砚亲迎,已是给足了面子,怎还能得寸进尺,奢望他会弯腰抱她上花轿。

“我自己可以的,就不劳二公子了。”

林思棠找了个台阶,想将手收回来,不料却被那人攥的更紧。

“没听见他们说吗,要新郎官抱新娘子上花轿,寓意才好。”

北辰砚声音低的仅供他们二人能听到。

林思棠红唇微张,还没反应过来时,双脚就已离了地面,一阵天旋地转。

她听见了不少人的吸气声。

“起轿。”随着一声嘹亮高喊,林思棠所坐的花轿被抬了起来。

盖头扬起那瞬,她撇见了那人不及退出去的面庞。

神清骨秀,玉质金相,那一刻,话本子中的谪仙之姿有了轮廓。

他就是北辰砚,她要嫁的夫君?

除却那隔在二人之间的圣旨,仿佛也是个极不错的归宿。

花轿晃晃悠悠启程,林思棠不敢掀开车帘往外看,只轻声唤着知秋几人。

“夫人若有事可吩咐为夫做。”

林思棠抓着车窗的指尖立时泛起了红,手指骨节因用力而发白。

“没…没什么。”她慌忙松手退回了花轿中间,心噗通噗通的跳。

他…不该策马走在前面吗,怎会在花轿旁。

知秋她们呢?

林思棠将手贴在有些烫的面颊上,平复了下心情。

接下来的路程,林思棠很是安静,直到花轿落下,才捶了捶有些酸软的腰身。

按照规矩,北辰砚踢了三下轿门,请新娘子下花轿。

林思棠从善如流的抬手覆在男人伸来的大手上,从花轿中走了出来。

虽早有心理准备,可毕竟是生平第一次大婚,林思棠心中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又等了良久,都不曾听着赞礼官出声。

是青州有什么特殊的礼节规矩吗?

林思棠心中正思忖着,便听着一阵窸窣脚步声从身旁走过。

“拿好了。”男子声音倏然在耳畔响起。

林思棠还未来及反应,手中就被塞入了一个东西。

她低头一看,竟是一做工精细,奢华贵气的团扇。

“遮好了。”男子再次提醒。

林思棠突然明白了他想做什么,连忙双手交叠举起团扇,置于面前,下一瞬,眼前倏然一片光亮,盖头已落在了北辰砚手中。




几日后,玄翼收到了回信。

“主子说,若再有失职,就滚回边境。”

信上,是玄枫狗爬的字迹,玄翼却周身发寒,仿佛看见了主子那张冷沉的面容。

林大姑娘,于主子果然意义非凡,竟让主子连她与姜玄祁的私情都视若无睹!

将信揉成一团,玄翼心中有了思量。



连续几日赶路,林思棠身子早就吃不消了,只是从不曾表现出来。

因为如此路程,在北王府那些侍卫眼中,不过是小儿科,若是她提出休整,那些本就对她不满的人,更要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玄翼。”林思棠挑开车帘,唤来玄翼。

“二少夫人有何吩咐?”

林思棠看着颇为恭敬的玄翼,总觉得有些莫明,“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约莫还有几日抵达青州?”

“快的话四日,慢的话五日左右。”

林思棠“哦”了一声,神情略显颓靡。

玄翼,“二少夫人可是身子不适?可需休整一日再赶路?”

林思棠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用了,还是快些吧,莫误了婚期。”

大婚之日,是礼部早就拟定好的,距今只余七日,没有时间再供她耽搁了。

北王府本就对她不喜,不能再横生枝节,挑剔生事。

玄翼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却暗中吩咐赶马车之人稳着些。

花轿紧赶慢赶,终是赶在第四日天黑之前入了青州。

林思棠提了数日的心放了下来,还好,一路不曾再生枝节。

入了青州地界,知秋四人下马车随行花轿两旁。

耳旁有喧嚣声不断,人多眼杂,林思棠坐在花轿中不能再如荒郊野岭时往外张望,是以对外面情景只能靠知秋描述。

“姑娘。”知秋声音压的很低,“城门口设有北王世子的灵堂,不少百姓在此哀悼,张贴挽联。”

林思棠怔了怔,在知秋的掩护下悄悄掀开车帘一角,往灵堂方向看了一眼。

此时暮色西沉,大街上已没什么人,但唯独北王世子灵堂前,稀稀疏疏跪着六七人上香祭拜。

北王府迎亲队伍亦默契停住脚步,冲那灵堂躬身行礼,哀痛无比。

“知秋,让玄翼停车。”

知秋领命去了,不一会儿,玄翼策马而来,“二少夫人若是有什么事情,可吩咐属下去办。”

“不,此事,需我亲自来。”林思棠轻轻推开车门,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一身大红喜服,如霞裙月披,身姿窈窕笔直,衣带琼裾间踏下马凳,朝灵堂走去。

那侧脸白皙,宛若朝霞映雪,般般入画。

不光是玄翼等人,连同灵堂跪拜的那些人亦齐齐怔住,偏头看着霞姿月韵的女子,忘了反应。

知秋从腰间掏出一两碎银,从一旁小贩手中买了几根檀香烛,双手递予林思棠。

女子接过香烛点燃,盈盈下拜,“世子以身许国,乃我北凉枭雄,今林氏思棠,代皇城子民,于此祭君,感念世子大恩,楚囊之情!”

香烛插入香炉中,林思棠后退几步,轻抚衣裙,跪垫叩礼。

知秋几人忙效之。

先前灵堂祭拜那几人,都看着林思棠那身大红喜服,猜测着她的身份。

身着大红大紫祭拜逝世之人,是为大不敬,可这女子神情虔诚庄重,并无丝毫鄙薄之意。

林思棠起身,在众人视线中回了花轿中。

北王府迎亲侍卫个个怔愣,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玄翼皱着眉,深深看了花轿一眼,吩咐继续启程。



“主子,她…她怎能穿着喜服祭拜世子。”一家酒馆二楼,阿守趴在窗前看着花轿队伍,气恼非常。

“皇上赐婚,那套婚服是礼部所制。”

北辰砚手中捏着酒盏,视线随着那花轿漂移,黑沉如墨的眸子暗潮浮动。

“…有什么区别吗?”阿守一脑袋浆糊。

北辰砚撇他一眼,吐出两个字,“蠢货。”

她言明是替皇城子民祭奠,又以礼部所制婚服上香叩跪,何尝不对大哥的敬重,表达自己对朝廷的不满呢。

玄枫,“礼部代表着皇上,林大姑娘此为,往大了说,是蔑视皇威。”

若是让那位小肚鸡肠的帝王知晓,林思棠身着御赐婚服,向北王府世子灵堂下跪,该会何等愤怒发狂。

只是却清楚明白的向青州所有人摆明了她的立场!

“还是那么玲珑剔透。”北辰砚饮尽杯中酒,唇瓣噙着淡笑。

“主子,后日就是大婚,该如何安置林大姑娘?”

原定只是包了一家酒楼,可若主子真心要娶,那就不能如此寒酸敷衍了。

“安置在城郊庄子上吧。”

那是北王府初来青州时的落脚之地,于北王府意义非凡。

玄枫眸子动了动,再一次对林思棠有所改观,“是。”

从旧宅出嫁,可见主子重视,林家这招替嫁,许恰巧歪打正着。

“那先前答应的红绸铺地,万里空巷呢?”

北辰砚沉默片刻,冷沉面容浮上幽深。

“暂且不必,若…她提及,再来禀报。”

“是。”玄枫匆匆离开去追花轿了。

北辰砚却一直喝到了天明才醉醺醺回府。

阿守扶着北辰砚回院子,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遇着了王妃。

却还是于游廊上被叫住了,“阿守,二弟这是怎么了?”

阿守心都提了起来,回头见是世子妃,顿时松了口气。

“世子妃,主子心情不好,喝多了。”

世子妃王氏,是个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只是此时一身缟素,脸色苍白,影响了她的秀美。

王氏视线落在了北辰砚的脸上,“可是因为昨夜,花轿入城一事?”

阿守怔了怔,不知该答是,还是不是。

若答是,那就是表明主子十分不待见未来二少夫人。

可依主子昨日反常,却并非如此。

阿守一时没有答对,“世子妃还怀着小世子,要保重身子才是,奴才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扶着北辰砚连忙走了。

王氏抚了抚高高隆起的肚子,眼中有无尽悲伤。

“夫君,若是你在,北王府应就不会如此委曲求全,受制于人。”

那意气风发的二弟,明艳爱笑的婆母,还有宽厚严肃的父王,和乐融融的王府,便不会是今日这般光景。

“世子妃。”一婆子匆匆而来,满眼心疼。

“您怎么出来了?前些日子大夫还交代要您静养呢。”

来人是北王妃的身边人。

“后日就是大婚了,我怕母妃一人操劳不及,遂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王氏两颊长了一双梨涡,此时浅浅一笑,温柔极了。

婆子却红了眼,“那些都有老奴帮衬着呢,什么都抵不过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重要,那是世子爷唯一的血脉了。”

王氏悲苦一笑,“嬷嬷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丧子之痛,母亲不会比她少痛一分,她是他的发妻,理当替他孝顺双亲,照料亲人。

“王妃是怕您看了心里难受啊!”婆子擦掉眼中泪珠。

王氏扯唇笑笑,“大局为重,我们都当往前看才是。”

她同世子北辰墨少年夫妻,伉俪情深,连红脸都不曾有过。

这一月来,她有数次险些要追他而去,只是…又舍不得腹中之子。

“嬷嬷,吩咐下去,把这满院白幡换成红绸,圣上赐婚,我们当风风光光,体体面面迎弟妹入府。”

“是,老奴这就去办。”

“是…是我心急了。”林思棠只觉心都提了起来,有一瞬竟羞的想凿个洞躲起来。
方才那些话,他一定是听见了。
林思棠幽幽一叹,人心里怕不知怎么讥嘲她恨嫁呢。
“夫人,我们走吧。”男子骨节分明的手伸至眼前,林思棠握了握拳,抬手放在了男子掌心上,轻应了一声。
北辰砚冷淡的眸子温和几许,反手将女子小手包裹在掌心中,唇瓣浮上丝丝愉悦。
脑海中不禁浮现了一个满脸泪水鼻涕的小姑娘,哭着将一个肉饼子塞给他,她说,“这是我娘给我做的,可她已经不在了,看在你与我一样可怜的份上,就给你吃吧。”
红墙高瓦,他被困了一年又一年,食不果腹,而那个小姑娘,是那里唯一一个,对他露出善意的人。
那几年,他一直都想告诉那个小姑娘,那个肉饼子早就馊了,只可惜,直到后来回了青州,都没机会再遇上她。
不知如今长大了,她是否还那么爱哭。
北辰砚食指在那只柔软的小手上摩挲了一下,明显感觉那人有片刻僵硬,他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又握紧了一些。
林思棠只觉得,那人的掌心很粗糙,许是长年习武,握兵器磨出了茧子,磨的她手背有些微疼。
二人一路牵着手出了宅院。
林思棠瞧不见外面情形,但听着了不少人的喧哗嬉笑。
“呦,新娘子来了。”
“哎,我看看,我看看,都说皇城的姑娘娇贵,柔似水,今儿我可要见识见识。”
“新娘子盖着盖头呢,你能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也对,不过身姿确实不错,就是那盖头…有些坏了气氛。”
林思棠抿了抿唇,虽遮着视线,却也能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的异样目光。
北王府今日仿佛来了不少人呢。
“他们都乃军中将领,不拘小节惯了,语言上若有不周,你莫介意。”
男子声音低沉悦耳,林思棠心中升起一丝受宠若惊。
“国之枭雄,能来捧场,是思棠的荣幸。”
“呵呵。”许是这句话取悦了男人,北辰砚低笑一声,一语双关,“确实荣幸!”
是不幸中的万幸。
“嗯?”林思棠歪了歪头,肩膀却被男人倏然拥住。
“该上花轿了。”
林思棠点了点头,被北辰砚箍着,不知该如何动作。
毕竟青州上花轿的礼节,她并不清楚。
此时,有人开口调笑,“新郎官,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抱着新娘子上花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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