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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医妃:我救的太子会打脸)沈青霜萧灼_(番外) (全文)(替嫁医妃:我救的太子会打脸沈青霜萧灼 _最新章节小说

编辑:夕渊    发表时间: 2025-07-09 09:51

红,是铺天盖地的红。沉甸甸的龙凤呈祥红盖头,压得沈青霜几乎喘不过气。

狭窄的花轿空间里,弥漫着劣质熏香和一股……挥之不去的馊味。这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源自她脚边那个被随意丢弃、已经干硬发黄的馒头——那是她嫡姐沈明珠,

在她被硬塞进这顶象征屈辱的花轿前,最后一次“施舍”。“贱骨头,享福去吧!

”沈明珠那张娇艳如牡丹的脸上满是刻薄的快意,声音尖利得刺穿耳膜,

“太子殿下可是‘人中龙凤’,你这等**胚子能顶替我嫁过去,是祖坟冒了青烟,

几辈子修不来的福气!省着点吃,这可是你的‘嫁妆’!”那馒头砸在她素色的旧裙上,

留下一个油腻的污痕。花轿猛地一颠,

轿夫粗鲁的吆喝声混着街道两旁百姓模糊不清的议论涌了进来。

“沈家大**不是才貌双绝吗?怎地突然就……”“嘘!小声点!

听说是太子殿下前些年在北境中了毒,半边脸……唉,毁了!大**金枝玉叶,

哪受得了这个?”“可怜这轿子里替嫁的庶女了……”“可怜?能当太子妃,烧高香吧!

管他脸毁不毁呢!”沈青霜的手指死死抠进掌心,指甲陷进肉里,带来一丝尖锐的疼痛,

才勉强压下喉咙口翻涌的酸涩。她闭上眼,

那日混乱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父亲沈明章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在书房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酷;继母王氏涂着鲜红蔻丹的手,

毫不留情地将她推搡在地;还有沈明珠,她那高高在上的嫡姐,嘴角噙着恶毒的笑意,

欣赏着她如蝼蚁般的挣扎。“青霜啊,”父亲的声音虚伪得像糊了一层糖霜,

“太子殿下虽……容貌有损,但终究是储君,未来的天子。明珠她……性子娇弱,

受不得惊吓。你素来懂事,替姐姐走这一遭,全了沈家的忠义,也全了你的孝道。

若得殿下垂怜,便是你的造化。若不得……那也是你的命数。”命数?

沈青霜嘴角勾起一丝冰凉到骨子里的弧度。她的命数,

从娘亲含恨而终、她被赶到最偏僻的院落自生自灭那天起,就只剩下寒冬。如今,

他们还要把她推进这东宫的火坑,用她的血肉,去铺就沈明珠和沈家光鲜亮丽的坦途。

花轿又是一阵剧烈摇晃,伴随着轿夫一声粗嘎的“落轿——”,猛地停了下来。

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轿帘缝隙钻入,激得沈青霜打了个寒颤。外面不再是喧闹的街市,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沉重、压抑、带着铁锈和石料冰冷气息的寂静。东宫,到了。

一只保养得宜、涂着鲜红蔻丹的手伸了进来,指甲几乎要戳到她的眼皮。

那是继母王氏身边最得力的周嬷嬷,声音平淡无波,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二**,

请下轿。莫要误了吉时,惹殿下不快。”沈青霜深吸一口气,那馊馒头的味道直冲鼻腔。

她没有去碰那只手,自己抬手,稳稳地掀开了轿帘一角。凛冽的寒风刀子般刮过脸颊,

她挺直了单薄得如同秋风中落叶般的脊背,迈步踏出。脚下是冰冷的汉白玉石阶,光可鉴人,

倒映出她一身刺目的红,和头上那顶沉重得如同枷锁的凤冠。四周是沉默肃立的宫人,

低垂着头,像一排排没有生命的石雕。他们的目光,即使隔着低垂的眼睑,

也如同细密的芒刺,扎在她身上。那里面没有好奇,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

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一个替嫁的庶女,一个顶替嫡姐的冒牌货。她在这东宫,

连脚下的尘埃都不如。引路的太监面无表情,步履无声,像一道飘忽的影子。

穿过一道道幽深曲折的回廊,两侧朱红的高墙仿佛要压塌下来,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天光。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苦涩中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气息,令人窒息。最终,

她被引到一扇巨大的、雕刻着繁复龙纹的殿门前。“太子妃娘娘,请。

”太监尖细的嗓音像指甲刮过琉璃,他躬身推开沉重的殿门。

一股更加浓烈、复杂的气息扑面而来。浓重的药味是主调,混合着昂贵的龙涎香,

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如同铁锈般的血腥气。殿内光线昏暗,

只在内室深处点着几盏摇曳的烛火,将巨大的空间切割出大块大块浓稠的阴影。空旷,死寂,

如同巨大的兽口。没有喜乐,没有宾客,甚至连一个侍立的宫女太监都看不到。

只有一片令人心慌的寂静。这就是她的“洞房花烛夜”。一个替嫁新娘,

被丢弃在一座空旷、冰冷、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宫殿里。沈青霜的心沉到了谷底,

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四肢百骸。她一步步走进去,绣鞋踩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

发出轻微的回响,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上,随时会坠入深渊。

她走到内殿与外殿交界处,巨大的屏风隔开了视线。屏风后,似乎就是寝殿。“来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毫无预兆地响起,像一块冰冷的玉石投入死水,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那声音并不洪亮,甚至带着一丝病后的沙哑,却奇异地穿透了整个空旷的大殿,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仿佛说话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盘踞在阴影深处的某种存在。沈青霜的脚步倏地钉在原地,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宽大的袖口,指尖冰凉。

烛火猛地跳动了一下,屏风后的影子似乎动了一下。“走近些。”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沈青霜强迫自己抬起仿佛灌了铅的腿,

绕过那扇巨大的、绣着山河图的屏风。内殿的光线更加晦暗。

只有靠近巨大雕花拔步床的紫檀木小几上,点着一盏孤零零的青铜雁鱼灯。昏黄摇曳的光晕,

勉强勾勒出一个坐在床沿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玄色的常服,几乎与身后的阴影融为一体。

光线吝啬地只照亮了他的半边身体。沈青霜的呼吸骤然一窒。那被烛光勉强照亮的半边侧脸,

线条利落如刀削斧凿,鼻梁挺直,薄唇紧抿,下颌的弧度带着一种近乎冷硬的俊美。然而,

这份俊美却被另一半彻底摧毁。自鼻梁中段开始,

一道狰狞扭曲、如同巨大蜈蚣般的暗红疤痕,斜斜地爬过他的左颊,一直延伸到脖颈深处,

没入玄色的衣领。那疤痕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紫褐色,凹凸不平,

像是被烈火焚烧后又粗暴地愈合,边缘还残留着细微的、如同活物般***的红丝。

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使得那完好的半张脸如玉如琢,而毁坏的半张脸,

则如同从九幽地狱爬出的修罗恶鬼。强烈的视觉冲击,

混合着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药味和血腥气,让沈青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才勉强压下喉头的恶心和尖叫的冲动。指甲更深地掐进掌心,

疼痛带来一丝清醒。太子萧灼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像淬了寒冰的利刃,穿透昏暗的光线,

精准地钉在沈青霜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任何属于新婚的期待或温情,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冰冷、审视、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

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一件……有趣的猎物。“沈明珠?”他开口,

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那完好的唇角,

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如同毒蛇吐信。

沈青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

这念头如同惊雷在脑中炸开。她强迫自己垂下眼睑,避开那令人胆寒的视线,

对着那道坐在阴影与烛光交界处的身影,深深地福下身去,动作标准得如同尺子量过,

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臣妾……沈氏青霜,

拜见太子殿下。”“沈氏……青霜?”萧灼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语速缓慢,

像是在舌尖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寂静的寝殿里回荡,

干涩、喑哑,像砂纸***朽木,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寒意。“好名字。霜雪清寒,

倒是比你那个明珠姐姐,更衬孤这东宫的景致。”沈青霜的心猛地一沉。他果然知道!

不仅知道替嫁,连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庶女叫什么,都一清二楚!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

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就在这时,一道寒光毫无预兆地闪过她的眼角!

萧灼的手不知何时抬起,指间赫然多了一把通体乌黑、造型奇诡的匕首!

那匕首不过巴掌长短,刀刃极薄,在昏黄的烛光下流动着幽冷的光泽,像毒蛇冰冷的鳞片。

他手腕只是极其随意地一翻,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那冰冷的刃尖,

已经精准地、轻轻地贴在了沈青霜纤细脆弱的脖颈上!肌肤接触到金属的瞬间,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炸开,顺着颈部的血脉直冲四肢百骸!

沈青霜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限,血液仿佛在刹那冻结。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薄如蝉翼的刀锋上传来的、属于金属特有的冰冷和锐利,

只要对方手腕微微一动,就能轻易割开她的喉咙。“抬起头来。”萧灼的声音近在咫尺,

带着匕首般的寒意,喷薄在她因极度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上。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恐惧。

沈青霜猛地抬起头,被迫迎上那双深不见底、如同寒潭漩涡的眼眸。烛光在他眼中跳跃,

映不出丝毫温度,只有一片纯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冰冷和……审视。他的脸离得很近。

那半张完好的俊美,半张如同恶鬼的狰狞,在摇曳的光线下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对比。

浓重的药味,混合着他身上那股独特的、仿佛沉淀了许久的冷冽气息,强势地侵入她的感官。

而最让她心脏几乎停跳的,是他左颊那道巨大疤痕边缘,靠近鼻翼的地方,

一个极其细微的、如同米粒大小的脓点,

正在烛光下渗出一点极其淡薄、几乎难以察觉的浑浊黄水。就是现在!恐惧的冰壳骤然碎裂,

一种近乎本能的、属于医者的冷静瞬间占据了上风。她不能死!绝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沈青霜的嘴唇几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像是被极度的恐惧攫住了呼吸。然而,

就在萧灼眼中那丝冰冷的嘲弄似乎要加深的瞬间,她沾着泪痕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

声音却奇异地冲破了喉咙的紧锁,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清晰,

甚至压过了那紧贴肌肤的匕首寒意:“殿下……”她的声音细弱,却像一根针,

刺破了寝殿内凝滞的空气,“您左颊旧伤……近鼻翼处……似有脓疡将溃之兆,

若不及早清创引流……恐热毒内陷,牵动旧疾……”话音落下的瞬间,寝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烛火不安地跳跃着,发出噼啪的微响。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沉重地压在两人之间。

萧灼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瞳孔骤然收缩!里面翻涌的冰冷审视和玩味瞬间冻结,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锐利的、如同鹰隼锁定猎物般的探究!那目光不再是看一件物品,

而是带着穿透皮囊、直刺灵魂的力度,死死地钉在沈青霜苍白却异常镇定的脸上。

紧贴在她颈间的匕首,那股冰寒刺骨的杀意,似乎也凝滞了一瞬。时间,在死寂中无声流淌,

每一息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沈青霜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

几乎要撞碎肋骨。冷汗浸透了内衫,黏腻地贴在背上。她维持着那个被迫仰头的姿势,

一动不敢动,连眼睫都不敢再颤一下,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脖颈上那一点冰冷的触感,

和那双仿佛能将她灵魂都冻结的眸子上。他会信吗?还是觉得她在垂死挣扎,

妄图用这种荒谬的言语来博取一线生机?就在沈青霜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压迫碾碎时,

萧灼的喉结,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脓疡?”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低沉,

沙哑中透出一种奇异的、被强行压抑住的紧绷。那贴在她颈间的匕首,

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下移动了一寸,冰冷的刀锋离开了她最致命的动脉,

却依旧危险地悬停在她锁骨上方。他微微侧了侧头,完好的右半边脸完全暴露在烛光下,

线条冷硬如刻。而那道狰狞的疤痕,连同那个细微的脓点,则更深地隐入了阴影之中,

只留下一个模糊而可怖的轮廓。“你,”他盯着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带着沉甸甸的威压,“懂得岐黄之术?”悬在头顶的利剑似乎移开了一寸,

沈青霜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得到一丝喘息。她强迫自己稳住几乎要瘫软的身体,

声音依旧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却努力维持着清晰:“臣妾……略通一二。

家母……生前曾习医理,臣妾幼时耳濡目染,识得些皮毛。”她不敢提更多,

生母曾是医女的身份,在沈府是禁忌,更是她卑微出身的一个烙印。

萧灼的目光在她脸上盘旋,如同实质的探针,试图挖掘出每一丝隐藏的痕迹。

寝殿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烛火不安地噼啪作响,光影在他脸上明灭不定,

将那半面修罗半面谪仙的容颜映照得愈发诡谲。良久,

久到沈青霜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时,萧灼忽然动了。他没有再看她,

而是缓缓收回了那把乌黑的匕首。动作流畅而随意,仿佛刚才那致命的威胁只是一场错觉。

匕首在他指间灵巧地翻转,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光,

最终悄无声息地隐没回他宽大的玄色袖袍之中。“既识得些皮毛……”他开口,

声音恢复了之前的低沉漠然,听不出情绪,“那便看看。”他微微向后靠了靠,

倚在雕花繁复的拔步床柱上,将自己隐在烛光边缘更深沉的阴影里,

只将那带着可怖伤痕的左半张脸,暴露在昏黄的光晕下。那姿态,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和……不容置疑的命令。那细微的脓点,在烛光下显得更加清晰,

像一颗恶毒的种子,嵌在狰狞的疤痕边缘。沈青霜的心脏在胸腔里重重一撞。机会!

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

向前迈了一小步。这一步,让她彻底脱离了匕首的阴影,

却也更深地踏入了太子萧灼那无形却更加恐怖的威压范围。浓重的药味和血腥气扑面而来,

混杂着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冷冽气息。她强迫自己忽略那半张如同鬼魅的脸,

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米粒大小的脓点上。她微微眯起眼,

仔细审视着周围的皮色、肿胀的程度、渗液的色泽……“殿下,”她声音放得更轻,

带着医者特有的审慎,“此处脓点虽小,但边缘皮色暗红带紫,触之应觉皮温略高。

脓液淡黄微浊,此乃热毒壅聚、腐**溃之象。若任其发展,一旦脓成破溃,腐毒随血入脉,

牵动殿**内沉积之旧毒……”她顿了顿,抬眼飞快地扫过萧灼隐在阴影里的眼睛,

“恐生高热惊厥,凶险异常。”萧灼没有任何反应,如同一尊冰冷的石像。

只有那隐在阴影中的眸光,似乎更加幽深难测。沈青霜的心沉了沉。

她知道自己必须拿出更有力的“诊断”,否则这片刻的生机转瞬即逝。她鼓起全部的勇气,

声音虽低,却异常清晰:“殿下旧伤,非寻常刀兵火器所创。

观此疤痕走向、色泽及边缘异状……臣妾斗胆揣测,应是北境特有的‘赤炼砂’之毒,

混合了某种极为霸道的火油灼伤所致。此毒炽烈,蚀骨焚经,寻常药物难以拔除,

故而……此脓疡,非是寻常疮痈,乃是……积年毒伤反复发作之兆。

”当“赤炼砂”三个字清晰地吐出时,萧灼倚在床柱上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阴影中,那双一直如同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眸,骤然掀起了惊涛骇浪!锐利如实质的目光,

带着洞穿一切的威压,猛地攫住了沈青霜!那目光太过骇人,

仿佛要将她整个人连同灵魂一起刺穿、碾碎!沈青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几乎要窒息。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脊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完了!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触及了东宫最深的禁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然而,

预想中的***之怒并未降临。萧灼只是死死地盯着她,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钩子,

将她牢牢钉在原地。寝殿内的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烛火疯狂跳跃,

将他脸上明暗的界限拉扯得更加扭曲诡异。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分一秒地爬过。

就在沈青霜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无声的威压碾碎时,萧灼眼中的惊涛骇浪,如同退潮般,

缓缓地平复了下去。那深邃的眸底,只剩下比寒潭更冷的冰层,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有力,却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他并未指向自己的脸,而是随意地、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仪,指向了外殿的方向。

“赵德海。”他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恢复了之前的漠然,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个穿着深青色太监总管服饰、身形微胖、面容白净无须的中年太监,

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从外殿巨大的屏风后转了出来。他脚步轻得如同狸猫,躬身垂手,

姿态恭谨到了极点。“老奴在。”赵德海的声音尖细而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带她,

”萧灼的目光依旧锁在沈青霜苍白惊惶的脸上,那眼神锐利如刀,

仿佛要将她每一寸表情都解剖开来,“去药库。孤需要的东西,让她自己找。

”赵德海的头垂得更低,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是,殿下。”他转向沈青霜,

脸上挤出一个程式化的、毫无温度的笑容,微微侧身,尖声道:“太子妃娘娘,请随老奴来。

”沈青霜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地转身,脚步虚浮地跟着赵德海向外走去。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冰冷刺骨、带着无尽探究和审视的目光,如同附骨之蛆,

一直黏在她的背上,直到她彻底走出内殿,绕过那扇巨大的屏风,才骤然消失。

外殿空旷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才恍然惊觉自己后背的衣衫,

早已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肌肤上,一片冰凉。赵德海在前引路,步履无声,

像一道飘忽的影子。穿过数道幽深寂静的回廊,空气中弥漫的药味越来越浓重。最终,

他在一扇厚重的、散发着浓郁药材混合气息的乌木大门前停下。大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一股复杂到极致的气息瞬间将沈青霜淹没。

那是一种沉淀了经年累月、无数种药材混合而成的、庞大而厚重的味道。

苦涩、辛香、微甘、清凉、燥烈……无数种截然不同的气味分子在空气中碰撞、融合,

形成一种独特的、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却又隐隐感到压迫的药香。这里的光线比寝殿明亮许多,

高耸的顶棚悬挂着数盏巨大的宫灯,将下方一排排顶天立地的乌木药柜映照得一览无余。

药柜上密密麻麻排列着无数小抽屉,每一个抽屉上都贴着朱砂书写的药材名签,

字迹古朴苍劲。这里,就是东宫的药库。其规模与药材的珍稀程度,

恐怕连太医院都望尘莫及。赵德海垂手侍立门侧,

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毫无波澜的表情:“娘娘请自便。殿下所需之物,尽在此间。

若有不明之处,可随时唤老奴。”他的语气恭谨,眼神却平静无波,

仿佛只是引领她进入了一个寻常的房间。沈青霜定了定神,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悸和后怕,

抬步走了进去。沉重的乌木大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她需要的东西,

寻常却关键:上好的净水,用以清洗;锋利的银质小刀,用以挑破脓头;烈酒,

用以消毒;还有拔毒生肌的药散……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在浩瀚如烟海的药柜间快速穿梭,

凭着儿时在生母膝下辨认药材的记忆,

以及后来在沈府破败小院中偷偷研读残破医书得来的知识,准确地拉开一个个小抽屉。

净水储存在角落巨大的青瓷瓮里,清冽无比。银质小刀在专门的刀具架上轻易找到,

薄如柳叶,寒光闪闪。烈酒……她拉开一个标着“十年陈烧”的抽屉,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最后,是拔毒生肌的药散。她走到一排标注着“痈疽疮疡”类的药柜前,

手指拂过“生肌玉红散”、“拔毒散”、“八宝珍珠散”等名签,

最终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抽屉上。

抽屉上贴着的名签字迹略显古旧:**“九转回春散(慎用)”**。“慎用”二字,

是用朱砂特别标注的。沈青霜的目光却微微一亮。九转回春散!

她曾在生母留下的残卷中见过这个名字,据传药性极烈,拔毒之效霸道无比,

但对深层毒疮腐肉有奇效!寻常药散难以撼动赤炼砂这等剧毒沉积的腐根,

此药或有一线希望!她毫不犹豫地拉开了那个抽屉。

一股混合着奇异辛香和浓烈药气的味道涌出。抽屉里,是一个小小的、触手温润的白玉方盒。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里面是浅浅一层色泽暗红、质地细腻如尘的药粉。就是它了!

沈青霜将所需之物一一取好,放在一个托盘里,深吸一口浓重的药气,稳了稳心神,

转身走向门口。赵德海依旧如同石雕般侍立在那里,见她出来,

目光在她手中的托盘上扫了一眼,尤其是那白玉方盒上停顿了一瞬,

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讶异,随即又恢复了死水般的平静。“娘娘请。

”他侧身引路,尖细的声音毫无起伏。

再次踏入那间空旷冰冷、弥漫着药味和无形威压的寝殿时,

沈青霜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加速。巨大的屏风后,烛光依旧晦暗不明。

她端着托盘的手心,沁出了薄薄一层冷汗。绕过屏风,萧灼依旧倚在床柱的阴影里,

姿态未变。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了眼。那目光,比之前更加幽深难测。

没有了最初的冰冷杀意,也没有了方才的锐利探究,

只剩下一种沉沉的、如同古井深潭般的沉寂。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端着托盘走近,

看着她将托盘轻轻放在紫檀小几上,看着她挽起过于宽大的嫁衣袖口,

露出一截纤细莹白的手腕。沈青霜强迫自己忽略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

她先拿起盛着净水的玉碗和一方素白细棉布,走到萧灼身前,微微屈膝,

声音尽量平稳:“殿下,请容臣妾先为伤口清创。”萧灼没有任何言语,

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目光却依旧落在她的手上,仿佛在审视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沈青霜屏住呼吸,凑近那半张狰狞的脸。如此近的距离,

那疤痕的扭曲可怖、脓点的细微异状更加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浓烈的药味和那股独属于他的、带着沉疴气息的冷冽味道混合在一起,冲击着她的感官。

她努力稳住微微发颤的手指,用棉布沾了净水,

极其轻柔地、一点一点地擦拭着脓点周围的皮肤。她的动作小心到了极点,

生怕触痛了眼前这尊煞神。萧灼的身体在最初的接触时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随即又缓缓放松下来。他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遮住了眸中翻涌的情绪。整个过程中,他异常地安静,如同磐石,

只有胸膛随着呼吸极其轻微地起伏。清创完毕。沈青霜放下水碗,拿起那柄薄如柳叶的银刀,

在烈酒中仔细浸过。冰凉的刀锋映着烛火,闪动着一点寒芒。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殿下,

臣妾需挑破脓头,引出毒脓。会有些许痛楚,请殿下忍耐。”她轻声提醒,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萧灼从喉间发出一声极低的、意义不明的轻哼,算是回应。

沈青霜深吸一口气,手腕稳定下来。她全神贯注,屏息凝神,

刀尖精准地、迅疾地刺向那个微小的脓点!嗤——一声极其细微的轻响。

刀尖刺破薄薄的皮肤,一股淡***、带着腥气的脓液瞬间涌出!就在这脓液涌出的刹那,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独特的苦涩气味,

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雨后腐烂草木根茎的土腥气,猛地钻入了沈青霜的鼻腔!

这味道……沈青霜的手猛地一僵!仿佛一道无形的闪电,

骤然劈开了她记忆深处最黑暗、最不愿触碰的角落!

身是血、脸上覆满污泥和血痂、奄奄一息的少年……她颤抖着将怀里仅剩的半块硬饼塞给他,

用尽力气把他拖到一块破席子下避雨……他浑身滚烫,伤口深可见骨,

散发着……就是这种独特的、混合着苦涩与***土腥气的味道!是他?!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脑中炸开,震得她魂飞魄散!她猛地抬眼,

难以置信地看向近在咫尺的这张脸——那完好的、线条冷硬俊美的右半边脸,

在昏黄的烛光下,竟与记忆深处那个模糊的、沾满污泥的轮廓,诡异地重叠在了一起!是他!

那个在乱葬岗濒死的少年!

气拖到破庙、用尽所有拙劣方法才勉强吊住一口气、最终却在她昏睡醒来后消失无踪的少年!

怎么会……怎么会是太子萧灼?!巨大的震惊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吞没。

她握着银刀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指尖冰凉,几乎要握不住那小小的刀柄。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那个雨夜冰冷的触感和眼前这张半面修罗半面玉的脸在疯狂交错!“嗯?

”萧灼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微微蹙起眉头,那完好的半边脸上掠过一丝不耐。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上扬:“怎么停了?”这声音如同冰锥,

瞬间刺穿了沈青霜混乱的思绪,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她猛地回过神,

对上萧灼那双深不见底、此刻正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悦的眼眸。“臣……臣妾失仪!

”她慌忙垂下眼,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惶和颤抖,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死死盯着那刚刚被挑破、正缓缓渗出脓液的伤口,

用尽全身力气稳住几乎要失控的手腕。不能慌!绝对不能慌!无论他是不是那个人,

此刻他是掌握她生死的东宫太子!她颤抖着手指,拿起旁边备好的干净棉布,

小心地吸去涌出的脓液。动作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近乎僵硬的机械感。然后,

她拿起那个温润的白玉方盒。打开盒盖,

小说《替嫁医妃:我救的太子会打脸》 替嫁医妃:我救的太子会打脸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