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现场已拉起警戒线。
我因目睹妹妹杀害全家人的场景和再次见到养父母的惨状,精神濒临崩溃。
不管警方如何询问当时情况,我依旧抱住头痛苦抽泣。
像是陷入了什么巨大的梦魇中无法脱身。
警方只好先将我送到医院。
好在我虽然浑身是血,但除了头部的砸伤与手臂上的砍伤外,并无其他致命外伤。
医生为了安全起见建议我做一个全身检查,但我攥紧衣领拒绝了。
后来我被安置在单人病房里,门外有两个警察守着。
他们说,真凶还没落网,我可能会再次遇害。
再者,我是嫌疑犯。
在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都需要将我看管起来。
三天后,我的精神状况稳定了许多,警方派人前来审讯。
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警官。
“现在需要问你一些这案件的相关问题,请你如实回答。”他说。
尽管很不愿意回想起那场噩梦,但我知道他们怀疑我,所以十分配合地缓缓开口……
我叫林笑笑。
而我妹妹,叫林小小。
名字是养父母取的。
惨案发生那天是养父的生日,当时我们一家人说好晚上在家吃饭庆祝一下。
可饭点到了,餐桌上还是只有三个人——我、养父和养母。
我们都在等妹妹,没人动筷。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妹妹才姗姗来迟。
她脸色阴沉地推开门,一声不吭走到餐桌前落座,扫了一眼桌面丰盛的晚餐后拿起筷子自顾自吃了起来。
这样的行为并不礼貌。
养父母两人语气不太好地说了她几句,除此之外也没说什么很重的话。
我已见惯不怪了,这样的场景在家里每天都会发生。
然而那天妹妹却罕见地爆发了。
她先是站起来对所有人破口大骂,而后又从挎包中掏出不知道哪来的菜刀就开始对着养父的脸上砍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等我们反应过来后养父已经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中不停抽搐。
而养母则被吓得张大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想逃却又害怕得腿软磕到桌角发出声响,引起了妹妹的注意。
被恶魔盯上的下场可想而知。
养母逃不掉了。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离开餐桌双手就被死死钉住,妹妹拿起一边正在燃烧的蜡烛往她的脸上滴融化的蜡,直到凝固的白蜡彻底封死她头部所有的孔。
惨叫、苟延残喘。
再次回忆如此恐怖的场景让我濒临崩溃。
我死死克制住颤栗的身体,一次又一次逼自己去回忆着当晚发生的所有细节。
然而陆警官的话语打断了我的痛苦:“既然凶手能轻而易举杀害你的养父母,那又为何独独放过你?”
锐利的质问让我从记忆中抽离,我不禁恍惚。
放过吗?
我死死攥紧被子下的床单,又垂眸望着那道蔓延整个手臂的砍伤后,朝那人苦笑:
“我不过是趁她不注意拿奖牌砸破她的头才拼死逃了出来。”
“我妹妹她啊,早就想杀了我们一家人。”
当然。
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