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地走到巷口，我才发觉扳指还在手心里攥着，也忘了买包子。
此时再去，只怕已经卖完。
我暗暗自责。
早知就不该跟姜执说那是最好吃的包子，还夸口连尚书府的大厨都比不了，徒增期待。
肚子又开始咕咕作响。
怕姜执察觉，我在院里灌了好些水，直至肚子微微鼓起，才推门而入。
“大公子，我今日在外面吃了两碗馄饨，野菜馅的，差点鲜掉了舌头……”
我看到摔倒在地的姜执，嗓音卡在喉间。
踉跄着扑过去，发现他身上好凉，鼻息也几乎探不到。
怎么会这样？！
出门前，姜执分明还说过，他会等我回来。
我急得一遍又一遍去搓姜执的胸口，大声喊着姜执的名字，妄图用这种蠢笨的方法，将他唤回来。
我一刻未停，可手腕酸疼的厉害，眼睛也有些花。
只看着身前的男子，苍白到越发像张纸，好似轻轻一扯就破。
我向后跌坐在地，再没了力气。
斜阳铺满院子的时候，在我身后拉出长长一道黑影。
我扶着桌沿，吃力地站起身。
狱卒说得对，我应该备张草席，给大公子保留最后的体面。
我将扳指重新戴在姜执手上，仔细锁好家门。
一路上被追逐打闹地顽童撞到好几次，我却只是一声声道歉后，低头离开。
我忍不住想，如果我没赎大公子出来，他会不会还好好活着？
想到可能是我害死了姜执，身上好似沾了毛刺，泛着细密的疼。
是我太蠢了。
只想到要报大公子的恩，却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我凭什么以为，重活一世，就有了拯救别人的资格？
自己的日子，都还是一塌糊涂。
一想到要为姜执竖碑，却连他的名字都不会写，我就又厌弃自己一分。
经过街口的包子铺，空气中飘着热腾腾的肉香。
我鼻头一酸，走了过去。
原来老板今日多做了两屉。
除去草席的银钱，刚好还够买两个肉包。
我不吃。
都留给姜执，这样他就知道我没有骗人。
听到击鼓声，我心知到了关城门的时间，必须赶在夜禁前回去。
当我抱着草席抄近路走到花街时，突然被人拦住。
本以为是乞人，正要绕开，却听见熟悉的讽笑。
“小桃瑶，你别急着走，快跟我说说，是我那位矜贵的兄长，不行了吗？”
看到姜季，我并不意外。
没想到他常年流连青楼，竟也哄得妓子交付真心，用赎身银子救他出来。
这一世我与他本再无瓜葛，可姜季的话，实在刺耳。
我强忍着心中酸楚，嘴硬道。
“大公子福泽深厚，他怎么会有事！”
我急着回去，喊姜季让开。
许是错觉吗，他原本上挑的眼尾微垂，再笑起来，就多了丝苍凉。
“你瞪我做什么？”
“满院子奴婢，我最疼的就是你，我还以为你也真心待我。”
“……可就连你，都更喜欢我兄长是吗？”
小说《重生不为奴》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