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好久，再醒来时，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
穿白大褂的叔叔阿姨围在我身旁，怜悯地看着我。
尖锐的哭声传来，我艰难地转过头，却发现姐姐就在我隔壁的病床上。
她抱着乔云嵩的胳膊告状：
“是招娣把我拉下去的，我好心不让她吃脏面包，她却嫌我多管闲事！”
“爸爸，我听班主任老师说，坏人的基因会遗传到下一代，我好怕招娣将来长大报复我们！”
乔云嵩疼惜地为她擦去眼泪，轻声安慰道：
“不会的，等她醒了，爸爸就把她送回乡下，让她自生自灭。”
他回头瞧见了我，顿时换了语气：
“你命还真大，这都没死成。”
“乔先生，这里是医院，治病救人的地方，说这种话不太好吧。”
白大褂叔叔不忍地开了口，可听说了我的身世后，他也闭上了嘴。
一旁的阿姨为姐姐检查过后，松了口气：
“只是受惊，不用住院，回去多观察。”
可姐姐好像觉得不够。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突然惊呼一声：
“爸爸，我流血了！”
她的手指破了一个小口，此时已经要凝固结痂。
可乔云嵩却红了眼，他一边自责，一边着急地让医生再检查一遍。
“不用了，既然是招娣把我推下去的，就让她来给我输血吧！”
姐姐直勾勾地对我露出一个笑。
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拼命摇头，却听见乔云嵩冷漠地对叔叔阿姨们说：
“就按照我女儿说的办。”
那个白大褂叔叔还想为我争辩几句：
“她差点就死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就算她爸爸是人贩子，她也是无辜的，难道人能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死吗？”
乔云嵩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钱，狠狠甩在他脸上：
“按我女儿说的做，后果由我承担！”
粗粗的针头***我胳膊的一瞬间，我疼得差点跳起来。
“这孩子到底有多营养不良，连血都抽不出来。”
几个阿姨对视一眼，均是不忍地扭过头去。
可姐姐犹觉不够。
她看着空空的血袋，对乔云嵩说：
“招娣推我的力气那么大，她一定有很多血。”
乔云嵩被她逗笑，又吩咐下去：
“一根管子抽不出来，多加几根就是了。”
“今天不把血包抽满，我是不会走的。”
阿姨们只能又拿来几根管子，我哑着声音求乔云嵩：
“叔叔，我再也不吃脏面包了，也不会再欺负姐姐了……”
“都是我的错，求您饶了我吧！”
我宁愿他像乡下的那个男人一样，抡圆了拳头打我，也不想看着自己的血被一点点抽干。
可乔云嵩的眼睛却红了起来，他喃喃地说：
“饶了你？如果不是你和你那该死的人贩子爸，我的娴儿怎么会从一个名门淑女变成现在的疯子？”
“她当时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你们怎么忍心这样折磨她！”
“你爸已经不行了，你活着的唯一作用就是替你爸向娴儿赎罪！”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叔叔阿姨们没有再顶嘴，只有姐姐脸上露出心虚的表情。
眼泪流进我的嘴里，好咸。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口，是妈妈。
我不想让妈妈看见我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连忙扭过头去。
可妈妈却没有像上次那样对我避之不及。
她看着我，嘴唇发抖：
“舒雅……疼……”
乔云嵩连忙抓着她的手去摸姐姐的手：
“娴儿，你怎么来了，舒雅没事，我正为她出气呢。”
他笑着看向我：“那个小杂种折磨了你那么多年，现在她变成这样，你开不开心？”
可妈妈看着我身上的管子，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她抬手指着我，嘴里呢喃着：
“舒雅……我的舒雅……在那。”
小说《被拐深山，亲生父亲认贼作女》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