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警铃响彻沈家老宅。苏挽被堵在二楼储物间,浓烟滚滚,她拍门喊“沈砚”,却听见楼下男人嘶吼:“楚楚别怕,我抱你出去!”氧气面罩唯一一个,他戴在林楚楚脸上;防爆门被撞开,他回头冲她喊:“苏挽,你坚持一下!”那一秒,苏挽忽然笑了。她想起三年前,自己躺在冰冷的手术台,用半颗肾换沈母一命;换来一场盛世婚礼,和沈砚一句“我会护你一世”。如今,护字犹在耳,他却抱别人离开。爆炸轰然,气浪把她掀回火海;天花板砸下,灼痛蔓延,她死死攥住无名指上的婚戒。……一再醒来,是在老宅后院临时救护点。沈砚站在三步之外,西装完好,怀里搂着受惊的林楚楚。医生给苏挽缠纱布,她抬眼,声音嘶哑:“沈砚,我疼。”男人皱眉,嗓音薄凉:“楚楚差点流产,你别闹。”苏挽扬起被烧得血肉模糊的手背,轻轻问:“疼也闹?”沈砚眸色沉了沉,似要开口,林楚楚忽然啜泣:“砚哥,是我不好,我不该回来……”男人瞬间软了神色,拦腰抱起她,转身吩咐佣人:“送少夫人去医院,别让小题大做。”小题大做。四个字,把苏挽所有痛呼都堵回喉咙。她看着丈夫背影,忽然弯腰,一口鲜血吐在焦土上。——沈砚,我快死了。——可你让我“死远点”。救护车上,医生低声:“**,你胃癌晚期,再拖就真没救了。”苏挽望向窗外,笑得温柔:“那就不救了。”二凌晨一点,沈家私人医院。走廊尽头的白炽灯冷得晃眼,消毒水味混着血腥,像一条看不见的绳子勒住苏挽的喉咙。她坐在输血椅上,左手无名指被烧破的水泡还没结痂,此刻又不得不露出肘窝,让护士扎针。“沈太太,您术后半年,再抽会休克……”小护士声音发颤。“抽吧。”苏挽把袖口往上撸,瘦得凸起的腕骨在灯下像把刀,“别让他等。”她口中的“他”——沈砚,正倚在三步之外的窗台,指间夹一根没点燃的烟。男人西装笔挺,领口却皱得不成样,那是傍晚抱林楚楚时,被女人眼泪蹭湿的。他看向苏挽,目光里没有温度:“600cc,一分钟都不能停。”小护士手一抖,针头在血管里穿了个小口子,血珠立刻冒出来,在白色床单上晕开一朵小小的红花。苏挽疼得皱眉,却笑:“技术不好,换个人来,别浪费。”沈砚冷嗤:“装什么娇气?三年前你割肾都没喊疼。”一句话,像钉子,把她钉在原地。血袋开始鼓胀,殷红得刺目。苏挽数着滴速,15滴/分,比正常慢,是沈砚吩咐的——他说楚楚贫血,要慢慢输,免得心脏负荷不了。可她知道,自己的心跳先负荷不了了。术后半年,她每天靠大把激素和止痛片吊着,医生反复告诫:再失血,随时猝死。现在,600cc,几乎是她体内可循环血量的五分之一。第三分钟,耳鸣袭来,像千万只蝉同时振翅。第五分钟,视野开始发黑,天花板的白灯拖出长长的尾巴。她想换个姿势,腰刚一动,喉咙猛地发紧,一股冷意从脚底窜到头顶。“沈砚……”她本能地喊,声音却像被水泡过,哑得几乎听不见。男人走过来,却没看她,只盯着血袋:“还差200cc,继续。”小护士带着哭腔:“沈先生,真的不能再抽了,血压掉到70/40了!”沈砚眉眼不动:“我说,继续。”第九分钟,苏挽开始干呕。胃里什么都没有,吐出来的全是咖啡色胃液,混着血丝。她想抬手擦,发现连指尖都抬不动。冰冷的手铐其实是她自己——她把自己锁在了这段婚姻里,钥匙早被沈砚扔了。“沈砚……”她又喊,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冷。”男人终于俯身,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苏挽,你欠楚楚一条命,600cc血,连利息都不够。”话音落下,最后一滴血装满袋子。护士拔针,棉球按在针眼上,血立刻浸透,换第二个、第三个,依旧止不住。苏挽低头,看见血顺着肘窝流到手腕,在腕骨处积成小小一滩,像戴了一条红色手链。她忽然想起18岁那年的沈砚,也曾送过她一条红绳,说保平安。如今平安绳断了,保的是另一个女人。血袋被匆匆拿走。沈砚转身,背影决绝。苏挽想喊住他,告诉他:医生说我的胃癌已经扩散,再失血,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可喉咙里只发出一声哽咽,像被掐住脖子的猫。男人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楚楚醒之前,你最好别装晕。”门“砰”地关上,世界安静了。休克来得比预想快。监护仪报警,血压骤降到50/30。医生冲进来,推肾上腺素、补液、升压药。苏挽躺在那里,像一张被水泡皱的纸,瞳孔开始散大。“快!送ICU!”推车轱辘滚过地面的声音,像雷。她听见护士哭喊:“沈太太,你坚持一下!”坚持?她忽然想笑。18岁,她在海啸里拉过沈砚一把,坚持了十年;22岁,她捐出半颗肾,坚持了一段婚姻;25岁,她坚持给林楚楚献血,坚持到把自己献进鬼门关。够了,真的够了。黑暗彻底降临前,她看见一道白光。白光里,少年沈砚朝她伸手:“苏挽,你快来!”她抬起手,指尖碰到他的那一刻,画面碎成灰。再睁眼,是凌晨四点。ICU天花板雪白,呼吸机“滴滴”作响。医生俯身,声音疲惫:“沈太太,你暂时脱离危险了,但再有一次大出血,神仙也救不了。”苏挽眨眨眼,一滴泪滑进鬓角。她张唇,嗓子像被砂纸磨过:“沈……砚呢?”医生沉默半秒,叹气:“林**醒了,沈先生……陪她去做产检。”窗外,天将亮未亮,像被墨汁浸透的布,正在慢慢褪色。苏挽侧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那只空血袋,标签写着:【供血者:苏挽A型Rh阴性600cc】【受血者:林楚楚】她伸手,用尽力气,把血袋拽进怀里,紧紧抱住,像抱住一个夭折的孩子。——原来,我连血都是多余的。天亮后,护士来拔管,问她要不要通知家属。苏挽摇头,嗓音沙哑:“帮我办出院。”“可您还要观察……”“出院。”她抬眼,眸色安静得像枯井,“再住下去,我会死。”小护士红了眼,只能点头。走出医院大门,初冬的风像刀。苏挽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肘窝一片青紫,每一步都踩进骨头缝。她站在马路边,抬头看天,阳光刺目。忽然,她伸手,把无名指上那枚被火烧得变形的婚戒,缓缓摘下。戒指内壁,刻着两行小字:【沈砚&苏挽】【一生所爱】她抬手,把戒指丢进下水道,听它“咚”一声,像给爱情封了盖。回到出租房,她趴在洗手台,吐得天昏地暗。血块堵在下水口,像一朵朵凋零的玫瑰。她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25岁,眼窝深陷,颧骨凸出,嘴唇苍白得近乎透明。“还剩六天。”她对着镜子笑,“苏挽,你要撑住。”——至少,撑到把离婚协议递到他面前。傍晚,苏挽收到沈砚短信:【楚楚胎像不稳,再准备400cc血,明早八点,老地方。】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惨白一片。她没回,把手机扔进垃圾桶,转身走进浴室。水声哗哗,雾气升腾。她跪在浴缸边,用水果刀划破左腕——不是自杀,只是想放掉最后一丝眷恋。血线顺着腕骨,滴进白瓷盆,像一串串省略号,省略掉她对他的所有期待。止血,包扎,她给自己煮红糖水,放三颗枣,两颗枸杞。喝完,把杯子洗净,倒扣在置物架,像完成一场告别仪式。夜沉下来。窗外,霓虹闪烁。苏挽窝在沙发,抱膝看天花板,轻声哼起18岁那年的校歌:“……愿你记得,我们曾相爱,爱到海枯石烂……”哼到一半,她忽然低头,把脸埋进掌心,肩膀剧烈抖动。泪水从指缝渗出,砸在地板,嗒嗒作响。第二天,清晨六点。苏挽穿着白衬衫,牛仔裤,长发扎成马尾,露出消瘦却干净的脖颈。她走进医院,自己挂了血常规,把昨晚放掉的那200cc,又一点点补回来。抽血护士认出了她,红着眼问:“沈太太,您怎么又……”苏挽竖起食指,轻轻“嘘”了一声,笑:“别告诉沈砚,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他血。”——也是最后一次,把命还他。八点整,她拿着新鲜血袋,站在输血室门口,却没有进去。她把血袋挂在门把上,贴一张便签:【沈砚,如你所愿,600cc+200cc,一共800cc,连本带息。从今往后,我欠你的,只剩一条命。——苏挽】转身那一刻,阳光穿破云层,落在她单薄的背。她抬头,眯眼,轻声对自己说:“苏挽,走吧,去把剩下的命,留给自己。”走廊尽头,电梯门开,她迈步进去,背影挺拔得像一棵不肯弯的竹。三傍晚六点,沈家老宅。乌云压得很低,像有人拿黑布把天空扎了口,雨点砸在青瓦上,声音脆得像骨头碎裂。苏挽被管家拦在祠堂门口:“少夫人,少爷说,找不到耳环,您不能起来。”“耳环”是沈母生前最爱的翡翠坠子,沈砚今天傍晚亲手交给林楚楚,说“将来传给儿媳”。两小时后,林楚楚“弄丢”了它,地点在老宅后院的锦鲤池边。沈砚不由分说,下令搜院,最终目标锁定苏挽——“楚楚说,最后看见你伸手碰了她。”男人站在廊下,声音比雨更冷,“跪下,找到为止。”青石铺地,雨水一冲,青苔滑得腻人。苏挽刚跪下去,膝盖就狠狠磕在石缝,钻心的疼顺着经络爬满小腿。她没吭声,低头,手指一根根**泥水里,摸那枚不足两厘米的小翡翠。“动作快点,楚楚受不得寒。”沈砚站在檐下,黑色西装与夜色融为一体。他怀里,林楚楚裹着男人宽大的西装外套,鼻尖冻得通红,声音却软糯:“砚哥,算了,苏挽姐不是故意的。”一句话,把“罪名”钉得更死。雨越下越大,像有人在天上撕破了水帘。苏挽的真丝裙摆贴在腿上,雨水顺着脊椎往下滑,在腰窝积成小小冰洼。胃开始抽搐,像有只手在拧麻花——术后半年,她每天靠大把止痛药吊着,空腹跪地,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第四十分钟,她眼前一阵阵发黑,手指却还在泥水里扒。忽然,指尖触到一块硬物,她心头一喜,捞起来——只是一片碎瓷。碎瓷边缘锋利,在她掌心划开一道口子,血珠立刻冒出来,被雨水冲淡,变成粉色水流。“砚哥,我冷。”林楚楚打了个喷嚏,往男人怀里缩。沈砚蹙眉,吩咐佣人:“拿条毯子来。”无人理会跪在地上的苏挽。管家看不下去,小声劝:“少爷,雨太大,要不让少夫人先起来?”男人嗓音冷冽:“她敢作敢敢当,就要敢跪。”第七十分钟,胃开始绞痛。苏挽弯腰,把额头抵在青石,冷汗混着雨水往下淌。她伸手压住胃部,指节泛白,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她硬生生咽回去。不能吐,吐出来会更难堪。“找到了!”她忽然喊,声音被雨撕得七零八落。掌心摊开,一枚指甲盖大的翡翠耳环,沾着泥,在雨里泛出幽绿的光。苏挽膝行两步,把耳环举高,“沈砚,找到了,我可以起来了吗?”男人抬手,接过耳环,垂眸检查。雨水顺着他睫毛落下,像泪,却冷得吓人:“还有一只。”苏挽愣住——她明明看见林楚楚只戴了一只。“另一只,也在池边。”沈砚声音淡漠,“继续跪。”胃里那团火猛地窜上来,她没忍住,“哇”地吐出一口血。暗红色液体落在青石,很快被雨冲淡,像一摊不起眼的脏水。林楚楚尖叫一声,往沈砚怀里躲:“血……她是不是装的?”沈砚眸色沉了沉,蹲下身,两指捏住苏挽下颌,强迫她抬头:“装够了吗?”苏挽对上他的眼,雨幕里,她忽然笑了:“沈砚,我快死了,你信吗?”男人手指一顿,随即甩开:“那就等你真死,再给我下跪。”第九十分钟,管家在锦鲤池另一侧,找到“另一只”耳环——赫然卡在林楚楚披肩的流苏里。真相大白,却无一人敢说话。苏挽跪在原地,雨水冲得她嘴唇发紫,掌心那道口子被泡得泛白,血却还在渗。沈砚看着披肩上的耳环,眉心微蹙,只一句:“楚楚受惊了,抱她回房。”他转身,黑色西装在雨幕里渐行渐行远,一次也没回头。管家撑伞追上来:“少夫人,我扶您起来。”苏挽摇头,声音轻得像风:“他还没说‘可以起来’。”她固执地跪直,背脊弯成一张拉满的弓,雨水顺着下巴滴在胸口,像一把把冰刀。第十十分钟,胃再次痉挛,一股血腥直冲喉头,她没忍住,“噗”地喷出一大口。血落在青石,这次雨冲不淡,红得刺目。管家惊呼:“来人!叫医生!”佣人们七手八脚抬她,苏挽却死死抓住门框,声音嘶哑:“沈砚没说……我起来……”屋里,沈砚把林楚楚放在软榻,转身,终于看见门外乱成一团。雨幕里,苏挽被几个人架着,却仍固执地跪姿,像株被暴雨打折却不愿倒的芦苇。男人心口莫名一刺,脚下一动,却听见林楚楚低泣:“砚哥,我是不是闯祸了?”他收回目光,嗓音低哑:“不关你事。”苏挽被抬进偏房,医生连夜赶来。“胃穿孔+急性大出血,必须马上手术!”苏挽却伸手拽住医生袖口,声音微弱:“别……告诉他。”“沈太太,您会死的!”“死了……就不欠了。”她轻轻笑,血顺着嘴角往下淌,在雪白的枕套上开出一朵靡艳的花。凌晨两点,雨停了。老宅安静得可怕。沈砚站在走廊尽头,指尖夹着一根烟,一直没点燃。管家走来,低声:“少爷,少夫人胃大出血,已经送去医院。”男人指间微紧,烟被捏断,烟丝落了一地。“她……说什么?”“少夫人说,等她真死,再给您下跪。”沈砚站在窗前,看后院那片被雨水冲干净的青石。那里,曾有一滩血,如今只剩淡淡红痕,像一截被抹去的旧情。他忽然觉得胸口发闷,抬手扯开领带,却怎么也喘不上气。医院。苏挽被推入手术室,灯光刺目,她却在最后关头抓住护士:“戒指……还我。”护士红着眼,把一枚被雨水泡得发暗的素圈放回她掌心——那是她跪地时,从无名指上滑下来的婚戒。苏挽把戒指攥进手心,刀口割破皮肤,血珠渗出,她却笑了:“沈砚……我欠你的,拿命还。”手术灯“啪”地亮起。无影灯下,她缓缓闭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进鬓角,悄无声息。四【17:30
苏挽视角】蛋糕胚第三次塌陷时,烤箱发出焦糊的“嘀嘀”声。苏挽慌忙伸手,烫伤指尖也顾不上——今天是她25岁生日,也是她确诊胃癌晚期的第七天。医生原话在耳边回响:“最多半个月,胃会完全穿孔,届时任何手术都无力回天。”她把病历单折成小小方块,塞进抽屉最底层,上面压着一张旧照片:18岁的沈砚,在昆城海湾朝她伸手,笑得张扬。“最后一次了。”她对自己轻声说,重新打蛋、加低粉、调奶油。奶油里掺了止痛粉,无色无味,能让她在沈砚面前不露出疼。【18:00
沈家主卧】林楚楚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试耳环。沈砚靠在门边,领带没摘,袖口却沾着一点粉底——刚才抱她时蹭的。“砚哥,苏挽姐说今晚要做蛋糕,我怕吃了会胖。”男人低笑:“她做的,你意思吃两口就行,别拂了她面子。”语气像在哄一个挑食的孩子。【18:20
楼梯口】苏挽端着蛋糕,底层用防滑垫托着,仍走得小心翼翼。她穿一条米色针织裙,是22岁结婚时沈砚挑的,如今大了一号,空荡荡挂在身上。上到最后一步台阶,胃里忽然绞痛,像有人拿细线勒住胃囊猛地收紧。她深呼吸,把**咽回去,却尝到喉咙里的血腥。【18:25
林楚楚视角】林楚楚透过镜子,看见苏挽晃了一下。她勾唇,起身,佯装去扶,指尖却掠过苏挽的肘弯——那里有道新鲜的针眼,青紫一片。“苏挽姐,你脸色好差,是不是贫血?”声音软得能掐出水,却精准踩在沈砚的雷区:他记得,医生确实说过苏挽“贫血”。男人眉心微蹙,目光落在苏挽脸上——瘦、苍白、唯独眼睛亮得异常。沈砚把这当成“她又在装”的证据,冷声提醒:“楚楚身子弱,你别靠她太近,免得传染什么病。”【18:28
蛋糕落地前3秒】苏挽调整好呼吸,把蛋糕举高,笑着对沈砚说:“吹完蜡烛再走,好吗?只要五分钟。”她声音很轻,却带着卑微的亮。沈砚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林楚楚忽然凑到苏挽耳侧,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猜,他信你还是信死人?”下一秒,她抓住苏挽的手腕,整个人向后仰去——高跟鞋在地板划出“吱啦”一声脆响,像划破夜幕的哨子。【18:28
落地瞬间】蛋糕先着地。奶油溅起,像雪崩,林楚楚的后腰狠狠砸在底层胚上,陶瓷盘碎成三瓣,最锋利的一片划破她白色裙摆,血立刻渗出来。“啊——我的孩子!”她尖叫,声音尖得仿佛能割破玻璃。【18:29
沈砚视角】一切像慢动作。沈砚看见林楚楚滚下去,看见奶油被血染成粉色,看见苏挽怔在原地,右手还保持端盘的姿势。心脏猛地抽紧,他冲下楼梯,一把抱起林楚楚,掌心摸到温热黏腻的血,理智瞬间炸成烟花。“苏挽!”他回头,眼底血丝密布,“你最好祈祷楚楚没事!”【18:30
一脚】苏挽刚想下楼查看,胸口骤然剧痛——沈砚一脚踹在她心口。男人穿的是硬底牛津鞋,踢力集中在鞋尖,苏挽感觉胸骨发出“咔嚓”一声裂响,整个人向后飞起,后背撞上墙角装饰柱,再滑坐在地。喉咙里涌上腥甜,她没忍住,“哇”地喷出一口血,星星点点落在奶油里,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18:31
疼痛分级】医学里,疼痛分十级。苏挽曾以为捐肾时的切口痛是顶点——现在她知道,还有更高级的:肋骨骨裂、胃穿孔、心脏被震到骤停三秒,以及……被爱人亲手踹进地狱的绝望。【18:32
林楚楚的“血”】医生赶到,林楚楚被抬上担架。她裙摆的血越扩越大,其实只有大腿一道三厘米浅口,但她悄悄把手指伸进伤口,抠裂皮层,血立刻汹涌。“砚哥,孩子……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她哭到梨花带雨,手指却藏在身侧,把血偷偷抹在裤腿内侧——她要制造“大出血”假象。【18:35
苏挽的求救】苏挽想爬起来,胸骨钻心地疼,胃像被灌进滚烫铁水,一阵阵挛缩。她伸手,去抓沈砚裤脚,声音破碎:“沈砚……我快死了……”男人居高临下,鞋底踩住她的指尖,微微碾磨,“那就死远点,别脏了我的孩子。”指尖传来骨节被碾的脆响,苏挽却笑了,血顺着嘴角往下淌,“好,我死远点。”【18:40
救护车***】两辆救护车同时抵达。一辆载林楚楚,驶向沈氏投资的私立妇幼;一辆载苏挽,司机问:“送哪家?”沈砚头也不抬:“妇幼顺路,一起。”医生提醒:“沈太太疑似肋骨骨折+胃穿孔,必须去综合医院!”男人拉开车门,声音冷得吓人:“楚楚要是孩子有事,她拿命赔,先顾楚楚!”【18:55
车厢对比如刀】前车厢——林楚楚躺在沈砚怀里,男人低声哄她:“别怕,我们的孩子很坚强。”后车厢——苏挽被随手放在折叠担架上,没人握她的手,她只能自己抱住自己,胃里的血一口口往上涌,她侧头,默默吐在角落。车颠簸一下,胸骨错位处刺破胸膜,她听见自己呼吸变成“嘶拉嘶拉”的拉风箱声。【19:10
医院分岔】妇幼医院门口,沈砚抱着林楚楚冲进去,背影急切。没人理会后车厢的苏挽。司机回头,看见女人嘴角血沫不断,吓得拨120:“你们快派车来妇幼门口,这里还有一个快不行的!”【19:20
独自推床】苏挽被临时推往急诊,轮子滚过地面,她伸手,抓住护士袖口,气若游丝:“别……救我……”护士红了眼:“沈太太,您撑住!”她却笑,血顺着齿缝往外冒,“我欠他的……拿命还……”【19:25
电话铃】沈砚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司机:“沈总,少夫人休克了,要签字手术!”男人刚把林楚楚送进VIP彩超室,闻言眉心紧蹙:“告诉苏挽,别闹,我这边忙完再说。”司机愣住,还想开口,电话已被挂断。【19:30
手术同意书】医生找不到家属,只能给苏挽的紧急联系人——沈砚母亲打电话。沈母在国外疗养,听完病历,沉默三秒,说:“救,沈家出钱,我立刻授权。”于是,无家属签字的情况下,医生破例把苏挽推进手术室。灯亮起那一刻,苏挽瞳孔开始散大,心电监护发出尖锐报警。【19:32
梦里】麻醉起效前,她陷入短暂幻觉——18岁的沈砚,站在昆城海湾,朝她伸手:“苏挽,你快来!”她奔跑,却被一道红色警戒线拦住,少年越来越远。她哭着喊:“沈砚,你别走!”少年回头,笑得张扬:“是你先放手的!”【19:35
手术室外】医生冲出来:“血库告急!患者是Rh阴性,医院存量不足,调血要二十分钟!”护士急得团团转:“再拖就真没了!”忽然,手术室门被推开,苏挽自己扯掉氧气面罩,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抽我的……左腿股动脉……还有血……”医生眼眶瞬间红了:“你疯了!会死!”她却笑,眼泪顺着眼角滑进鬓角:“反正……快死了……别浪费……”【19:40
自体回输】医生含泪穿刺,抽出她仅剩的200cc血,回输进自己静脉。苏挽躺在无影灯下,脸色透明得像纸,心电曲线却奇迹般稳住。主刀医生咬牙:“快!胃大切+肋骨固定!能抢多少抢多少!”【20:30
手术中】手术灯白得晃眼,苏挽瞳孔再次散大,呼吸骤停。“肾上腺素1mg静推!”“准备除颤!”电极板压在她胸口,200J、300J……心电监护终于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医生脱力般坐下,汗水湿透后背:“命暂时抢回,但再有一次大出血,神仙也救不了。”【21:00
沈砚终于出现】林楚楚做完彩超,胎儿“无恙”,沈砚这才想起苏挽。他驱车赶到综合医院,手术室灯刚好熄灭。医生走出来,目光冰冷:“沈先生,沈太太胃穿孔+肋骨骨裂+失血性休克,刚刚心跳停了一次,请您签字,病危通知。”男人接过笔,手第一次发抖,笔尖在纸上晕开一团墨。他抬眼,看见苏挽被推出来——女人脸色透明,嘴角却带着奇怪的笑,像终于得到解脱。【21:10
戒指滑脱】推车经过沈砚身边时,她无名指上的婚戒无声滑落,滚到他脚边,转了两圈,倒下。男人弯腰去捡,指尖碰到戒指内壁那行小字:【沈砚&苏挽,一生所爱】他忽然觉得胸口被重锤砸中,呼吸发紧。医生在旁边补刀:“沈先生,您再晚来十分钟,就真只能给她收尸了。”【21:15
苏挽的“遗嘱”】麻醉未醒,她却在迷糊中伸手,抓住护士袖口,气若游丝:“别……告诉他……我快死了……”“沈太太,您别说话!”“欠他的……拿命还……但……别让他知道……”话音未落,手无力垂下,心电监护再次报警。五【08:58
苏挽视角】电梯门合拢那瞬,苏挽把病危通知单折成四折,塞进手包最里层。纸张太新,边缘锋利,划破她指尖,渗出一粒血珠。她盯着那滴血,忽然笑了——原来,连一张纸都能欺负她。医生的话还在耳膜里撞:“胃穿孔合并腹膜炎,最迟今晚手术,否则感染性休克,必死。”她轻轻“嗯”了一声,却问:“如果我不手术,还能活几天?”医生愣住,声音发颤:“三天,也许更少。”“够了。”她笑,眼角干涩,一滴泪也挤不出。【09:20
沈氏旗下·圣安妇幼】医院对面,就是沈氏投资的私立妇幼。门口巨型拱门红得刺眼:【沈氏长孙百日宴·欢迎莅临】苏挽站在马路对面,阳光太亮,她不得不抬手遮——瘦得骨节突兀的手,在日光下几乎透明。她低头打量自己:白衬衫,牛仔裤,腰间松出一截,裤管空荡荡像两根竹竿。为了遮病容,她涂了最艳的口红,却衬得脸色更白,像纸人。“苏挽,别怕。”她给自己打气,“进去递完单子,就走。”【09:30
宴会厅外】宴会厅设在一楼超大VIP多功能区。门口立着两幅等身照片:左边,沈砚西装笔挺,单手插兜,目光冷峻;右边,林楚楚穿高定礼服,怀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那是请专业模特拍的“合成照”,毕竟,孩子根本没出生。苏挽盯着照片,胃里绞痛猛地加剧,像有人拿电钻在钻胃壁。她弯腰,冷汗顺着鬓角滴在地板,耳边却传来宾客议论:“听说沈太太生性嫉妒,差点害得林**流产。”“可不是嘛,今天还敢来闹事?”“啧啧,正宫混成这样,真可怜。”可怜?苏挽直起身,把脊背挺成一条拉满的弦,推门而入。【09:40
宴会厅内】现场布置以白金色为主,象征“纯洁”与“高贵”。穹顶悬着999只水晶气球,每只气球里塞一张美金,等仪式结束放飞的“彩头”。司仪高声:“有请沈氏集团执行总裁——沈砚先生!”聚光灯打下,沈砚从侧台走出,黑色西装,领口别一枚粉色宝宝奶嘴胸针,冷峻里添了几分“慈父”温柔。他接过话筒,嗓音低沉:“感谢诸位,见证我儿‘沈予楚’的百日。”名字一出,全场起哄:“予楚——沈砚给予林楚楚,好浪漫!”苏挽站在人群最后,心口像被重锤击中——予楚,给予楚楚;而她苏挽,连名字都不配出现在他的未来。【09:45
病危通知】她深吸一口气,往前挤。每走一步,腹膜像被撕扯一次,脓血顺着肠管翻滚,冷汗浸透后背。终于,她站到红毯中央,举起那张病危通知单——白纸黑字,盖着市立医院鲜红公章,像一面投降旗。“沈砚,签字,我要手术。”声音不大,却通过司仪麦,传遍全场。音乐戛然而止,水晶灯晃得人眼花。【09:46
男人反应】沈砚眯眼,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她身上——瘦、苍白、口红艳得突兀,像一具被强行上色的人偶。他心头莫名一紧,却迅速冷下脸:“苏挽,今天是我儿子好日子,你拿假病历闹?”“假?”苏挽轻笑,把单子展开,举高,“诊断栏写着:急性弥漫性腹膜炎+胃癌Ⅳ期,最迟今晚手术,否则——”她停顿,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顿:“否则,必死。”满场哗然,手机举起,闪光灯连成一片。沈砚眉心狠跳,两步上前,一把扯过通知单,随手撕成四片、八片、十六片……纸屑漫天,落在苏挽头顶,像一场白丧。“演够了?”男人俯身,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楚楚要收红包了,别耽误吉时。”【09:50
纸屑与血】苏挽低头,把碎纸一片片捡起,指尖被纸刃割破,血珠滚落,与奶油融在一起。她轻声:“沈砚,我是真的快死了。”男人冷笑,转身欲走,林楚楚提着裙摆迎上来,眼眶微红:“苏挽姐,我知道你不高兴,可孩子是无辜的……”说话间,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向苏挽——苏挽被撞得后退两步,腹膜瞬间像被撕裂,一股脓血涌上喉头,她没忍住,“哇”地吐在洁白地毯。暗红血泊,与白金色形成刺目对比,宾客尖叫四散。【09:52
再次踹倒】沈砚回头,看见地毯上的血,瞳孔猛地收缩,却本能地护住林楚楚:“苏挽,你疯了?”苏挽想说话,胃再次痉挛,她弯腰,血一口接一口,喷在裙摆、地毯、还有沈砚的意大利手工皮鞋。男人眉心狠跳,抬脚——第二脚,踹在她肩膀。苏挽整个人扑进血泊,脸颊贴着冰凉的奶油,听见自己肋骨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保安!把她拖出去!”沈砚声音冷冽,像在处理一袋垃圾。【09:55
拖行】两名保安架住苏挽胳膊,一路拖行。地毯留下长长血痕,像一条蜿蜒的河。她手指扒住地面,指甲断裂,却笑得大声:“沈砚!我死了,记得来收尸!”声音嘶哑,却带着诡异的愉悦,听得人头皮发麻。闪光灯疯狂亮起,有人直播:“沈氏总裁前妻大闹百日宴,口吐鲜血!”【10:00
门外】苏挽被扔在酒店后门,雨水刚停,地面湿滑,污水溅她一脸。保安歉意:“少夫人,对不起,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她摆手,血顺着齿缝往外冒:“理解……别弄脏……你们的手。”撑着墙站起,她抬手,把凌乱发丝别到耳后,动作优雅得像在参加晚宴。【10:05
独自挂号】她打车,直奔市立医院。司机吓坏:“**,你流这么多血,要不要叫120?”“不用,我……付不起车费。”她笑,把染血的百元钞放在仪表盘。医院门口,她下车,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到急诊窗口,递身份证:“挂急诊……外科、肿瘤科、ICU……都挂。”窗口护士认出了她,惊叫:“沈太太!您怎么——”苏挽竖起食指,轻轻“嘘”了一声:“别……告诉沈砚,我快死了。”【10:15
手术同意书】医生冲出来,把她按在推床上:“胃穿孔已扩散,必须立刻手术!”苏挽却伸手,抓住医生袖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别……救我……”“沈太太,您会死的!”“死了……就不欠了。”她轻轻笑,血顺着嘴角往下淌,在雪白的床单上开出一朵靡艳的花。医生红着眼,怒吼:“您不欠任何人!签字,手术!”护士把笔塞进她手里,她却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指尖一松,笔滚到地上。【10:20
沈砚来电】护士捡起电话,是沈砚:“让苏挽立刻滚回来,给楚楚输血!她装晕也得抽!”护士气到手抖:“沈先生,沈太太胃大出血,正在抢救!”电话那头沉默两秒,随即冷笑:“告诉她,再演,就演**,死在外面别回沈家!”护士怒极,想骂,苏挽却伸手,轻轻按住听筒,声音嘶哑:“告诉他……我死了,记得……收尸。”电话挂断,她瞳孔开始散大,心电监护发出尖锐报警。【10:25
抢救】“快!推手术室!”医生一路狂奔,把她推进无影灯。灯亮起那瞬,苏挽眼角滑下一滴泪,悄无声息地砸在枕套,像给这段婚姻点了个句号。六【09:00
市律协大楼】苏挽坐在律师接待室,面前摆着一份A4大小的《离婚协议》。纸张太新,翻页时割破她指尖,血珠滚在“乙方签名”那栏,像一枚小小的朱砂印。她盯着那滴血,忽然想起18岁领结婚证时,沈砚在民政局门口吻她额头:“以后流血,我帮你止。”如今,血是他给的,止血的也成了她自己。【09:05
律师提醒】**律师叫纪晏,三十出头,民诉金牌,说话条理分明:“沈太太,您确定净身出户?沈氏上市后的股权溢价,您可分走不低于三亿。”苏挽摇头,把口红当笔,在财产分割栏划一条横线:“除了我这条命,沈家东西我一样不要。”纪晏沉默,目光落在她手背的烧伤疤、针眼、留置针淤青——层层叠加,像一幅控诉的地图。【09:15
沈砚到来】门被推开,沈砚带着风雨欲来的气场走进。黑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小臂一道新抓痕——林楚楚的“早安礼物”。他扫了一眼协议,嗤笑:“三亿不要,要自由?苏挽,你玩什么苦肉计?”苏挽没抬头,把口红旋回去,声音平静:“字我签好了,你只需在甲方栏写名字。”男人坐下,长腿交叠,随手把协议推回去:“想离?可以,把肾留下。”【09:20
活体捐肾·违法红线】纪晏推了推眼镜,开口:“沈先生,活体摘肾违反《刑法》第234条,可处三年以下徒刑;若造成重伤,三年以上。”沈砚挑眉,目光锋利:“那就等它自然衰竭,反正她欠我。”苏挽抬眸,第一次直视他:“沈砚,欠你的,我用骨灰还。”男人心口莫名一刺,指节无意识收紧,协议纸被捏出皱褶。【09:30
签字笔递过去】苏挽把钢笔递到他面前,笔尖朝向自己——那是沈砚18岁送她的第一支笔,笔帽刻了“沈&苏”花体字母。“用这支笔签,算有始有终。”沈砚盯着那行小字,眼底掠过暗涌,却猛地抬手,把笔扔出两米远:“我嫌脏。”钢笔撞地,笔尖断裂,墨水溅在苏挽白裤脚,开出几朵黑色曼陀罗。她弯腰,捡起断笔,声音轻得像叹息:“那换一支。”【09:40
债务清单】纪晏拿出附件:“沈先生,这是婚姻存续期间,沈太太个人债务清单,请您过目。”沈砚扫一眼,眸色微变——【1.三年前,沈母***匹配,沈太太自愿捐肾,市场估值150万,已支付0元】【2.婚后三年,沈太太为沈氏形象代言,应收代言费——0元】【3.沈太太个人医药费欠款:47万元】沈砚冷笑:“想让我付医药费?做梦。”苏挽摇头,把清单推回去:“债务我自己背,与你无关。”她提笔,在债务承担栏写:“上述款项,由乙方苏挽个人承担,与甲方无涉。”写完,她按手印,口红作印泥,殷红得像卖身契。【09:55
冷静期】纪晏提醒:“法律规定,协议离婚需30天冷静期,期间任何一方撤回,离婚作废。”苏挽点头,把日历翻到今天——【倒计时:30天】她在每一页写上死亡日期,像给自己判了***。【10:00
戒指归还】苏挽从口袋拿出婚戒,素圈被火烧得变形,内壁字母模糊不清。她放在桌面,推给沈砚:“物归原主。”男人盯着戒指,忽然想起求婚那晚,他把戒指套进她无名指,说:“套牢一生。”如今,一生太短,短到只剩30天。他伸手,却在碰到戒指前收回,嗓音冷冽:“扔进垃圾桶,别脏我手。”苏挽“嗯”了一声,把戒指收回,起身,朝垃圾桶走去——一步、两步、三步,她背影笔直,像走在刀尖。手一松,戒指落入桶内,发出极轻的“咚”。沈砚心口跟着一震,莫名烦躁,扯松领带。【10:10
出门雨】刚出律所,暴雨突至。苏挽没伞,站在台阶上等雨停。沈砚坐车离开,司机减速,车窗滑下一条缝,雨水飘进去。他看见她站在雨幕里,瘦得像纸,却一动不动,任雨水打湿发梢。“停车。”男人下意识开口,却在司机靠边那秒,又道:“走。”车窗合上,隔绝了雨,也隔绝了他最后一丝犹豫。【10:20
医院签字】苏挽打车直奔医院,把离婚协议塞进病历夹,走进医生办公室。“我签好字了,手术同意书也签。”医生翻开协议,看见“债务自理”一栏,红了眼:“你疯了?术后化疗要几十万!”苏挽笑,雨水顺着下巴滴在纸面,晕开一片淡红:“钱买命,也买自由,值了。”【10:30
遗愿清单】她拿出便签,写:【1.死后遗体捐给医科大,胃标本注明:胃癌Ⅳ期,因心碎加速】【2.骨灰撒在昆城海湾,18岁相遇处】【3.墓碑不要刻‘沈’字】写完,她递给医生:“麻烦帮我公证,我怕来不及。”【10:40
**】她打开手机,对准镜头,最后一次**——雨水、病容、口红被冲花,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配文发圈:“沈先生,30天后,我还你自由。余生不扰,来世不见。”发送,关机。【10:45
沈砚手机】沈砚坐在会议室,手机震动,跳出那条朋友圈。他盯着照片里她裂开的口红,心口像被针扎,却冷笑一声,反手点下“删除好友”。屏幕弹出提示:【确定删除“苏挽”?删除后,对方将无法再给你发消息。】他拇指悬在“确定”上方,迟迟按不下去。秘书敲门:“沈总,会议开始。”男人猛地按下“确定”,像甩掉什么脏东西,把手机反扣桌面,起身走进会议室。没人知道,他掌心全是汗。【11:00
30天倒计时】律所收到苏挽寄来的快递:【离婚协议原件+戒指+便条】便条只有一行字:“30天内,如果我死了,请直接把协议寄到沈氏,不必冷静。”纪晏看着那枚变形戒指,沉默良久,把快递封进档案袋,写上:【苏挽诉沈砚离婚案·加急】七【08:00
沈氏总裁办】沈砚端着黑咖啡,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江城。33层的高度,车流如蝼蚁,他却莫名心慌——像是脚下玻璃突然裂开,随时会坠落。助理林默敲门,递上一个顺丰文件袋:“沈总,匿名寄来的,写着‘亲启’。”沈砚随手撕开,下一秒,整杯咖啡砸在地上,溅上他笔挺的西装裤——文件第一页,是三年前的《肾脏移植记录》【供体:苏挽
受体:沈明珠(沈母)
术式:左肾切除】落款医院公章鲜红,像一记耳光。【08:05
证据链】文件厚度足有十页:①
林楚楚买通护士,伪造“配型失败”的邮件截图;②
林楚楚与黑市中介的转账记录:金额30万,备注“***订金”;③
苏挽术前检查单——血型、HLA配型全部吻合,却被系统恶意标注“不合格”;④
林楚楚在妇幼的“假孕”血检报告——HCG值高达5万,可同一天的血样,在第三方机构复测只有1.2,属于正常未孕;⑤
小说《他亲手把我送进火葬场,后来抱着我的骨灰盒发疯》 他亲手把我送进火葬场,后来抱着我的骨灰盒发疯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