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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夺权,冷面王爷上头了节选在线试读
“你去了哪里?”宸妃精神萎靡的靠在贵妃榻上,见叶流锦回来,打起精神问了一句。叶流锦走上前,在宸妃跟前坐定。“去了飞霜殿,见到了容才人身边的绿染。”她回想前世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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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沈太后做主,让还是王爷的梁帝娶尚书左仆射之女曲连素。年轻气盛的梁帝...
《嫡女重生夺权,冷面王爷上头了全集》精彩片段
“你去了哪里?”
宸妃精神萎靡的靠在贵妃榻上,见叶流锦回来,打起精神问了一句。
叶流锦走上前,在宸妃跟前坐定。
“去了飞霜殿,见到了容才人身边的绿染。”
她回想前世姑母死后,容才人便成了容贵妃,而绿染却消失无影,只怕是事成之后不仅没有捞到功劳,反而成了弃子。
宸妃提起精神,拧眉道,
“绿染原本是在陛下身边伺候的女官,那年容水月小产,陛下遣送她去行宫时,一并把绿染送去了。”
“容家未倒之前,容老太爷是在太学教导皇子们的学业,容水月与陛下也算青梅竹马,所以陛下对她照拂一二,也很正常,就连太后也未曾多想。”
这段往事叶流锦知晓,容才人为何在后宫中没有高的位份,正是因为沈太后十分厌烦她。
当年沈太后做主,让还是王爷的梁帝娶尚书左仆射之女曲连素。
年轻气盛的梁帝自然不从,一心只想与容水月双宿双飞,为此还闹出过私奔之事。
沈太后也不强拆这对鸳鸯,只冷冷的在梁帝跟前摆了两道旨意。
一是与曲家之女成婚,日后还是金尊玉贵的王爷。
另一个则是成全他,但要放弃王爷的爵位,贬为平民,驱逐至关外,永世不得回京。
毫无疑问,山盟海誓在王权富贵之前不值一提。
恰逢这时,容家犯事被贬,本来要充为官婢的容才人被梁帝赎回府中,成了身份低微的侍妾。
沈太后虽不喜,却也懒得与她计较,全当看不见。
可容才人却不死心,三番五次想扭转沈太后对自己的印象,却每每弄巧成拙。
有沈太后在,她永远只能待在才人的位置上。
宫里更是有传言,当年梁帝在潜邸时,容才人有孕,也被沈太后一碗药给落了胎。
不许有子嗣,不许高位份。
这便是沈太后最后的底线。
“或许正是如此,萧纶才想着让我来替那贱人养儿子。”
宸妃竭力压制心头的怒火。
难道当年所有的事情都是那样的巧合。
“我生产之时,并未足月,是在御花园被一只猫给惊了,那时太后也是出宫去祈福,无暇顾忌我,风仪也偶感风寒,病得下不了榻。”
“萧纶对我那一胎格外看重,一应接生嬷嬷和在产房侍奉的人,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那时候谁不羡慕叶宸妃是个有福泽的,可这一切在今日看来,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早产是因为容才人已经生了,等不得了,趁着太后离宫,又支开风仪,其余宫人不足为虑,她孤立无援,只能任由梁帝摆布。
“只是可怜了我那个还从未见过的孩子。”
她生产昏迷之前,好像听到谁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是个公主。”
醒来却见宫人抱着孩子对她道喜,“娘娘生了位皇子。”
很快她也忘了这件事,只当自己的体力不支出现了幻觉。
原来,她当年真的生了个女儿。
宸妃哽咽,眼睫一颤,落下泪来。
叶流锦也跟着红了眼圈,“若只是想保住容才人一个孩子,陛下何须如此谋算。”
宸妃一惊,“你的意思是,陛下的目的是叶家?”
她自顾自的说道,“是了,将来的皇位本是要传给裕王的,可萧琮若是做了我的儿子,我叶家的二十万兵马就是他争夺皇位的最大筹码,到时候若是败了,那就是我叶家煽动皇子意图不轨,若是赢了,朝堂那些站在裕王身后的官员们更是与我叶家势不两立。”
“萧纶啊萧纶,你真是好算计。”
叶流锦摇头,“陛下的算计,可不止如此。”
宸妃蹙眉,从贵妃榻上坐起,定定的看着叶流锦。
叶流锦微微一笑,“陛下忌惮叶家许久,只怕早就想杀了哥哥,可父亲留在军中的将领忠心不二,长姐也护得哥哥周全,在陇西他无法下手。”
“长姐与哥哥回京述职时,哥哥也是十分谨慎,从吃食到出行,都严格把控,唯有对我们,哥哥毫无戒心。”
正因如此,哥哥才会遭受了萧琮的暗算。
宸妃闻言激动得站了起来,嘴唇哆嗦,双手不自觉的颤抖,咬牙切齿道,“他们若是敢对流铮有半分不利,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拉他们垫背。”
那时候,您也自身难保了。
叶流锦垂下头,前世的种种在她脑海中掠过,这时候,梁帝只怕还没有告诉萧琮他真实的身份。
那就让她来添一把火吧。
“姑母,您觉得,把容婵送上陛下的龙榻如何?”
“什么?”
或许是叶流锦的话过于跳跃,宸妃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陛下少年时爱慕容才人之事,不是什么秘密,可再鲜活的爱也抵不过岁月匆匆。”
叶流锦粲然一笑,
“姑母,这几年,陛下去飞霜殿没以前的次数多了吧?”
宸妃怔怔的点点头。
“容才人老了,陛下看见她只会想起自己也勇武不再。”
“或许姑母并未留意到,容才人总是不让容婵在陛下跟前露面。”
要不就是容婵病了,要不就是刻意在妆容上动了手脚,遮掩了容婵与她的相似之处。
她接了容婵进宫,是想日后给她在京城找个好人家,为自己为容家增添一份助力。
可容婵却剑走偏锋,直接把目标变成了萧琮。
这已经让容才人怒火烧心。
若是容婵爬了龙床,不知道她又是何等的痛不欲生。
至于梁帝的反应,是纳了容婵为妃,还是恼羞成怒差了容婵,对叶流锦来说,都是极好的。
“倒是个好主意。”
宸妃此时心里只有滔天的恨意,她很想提剑冲进飞霜殿和明光宫,杀了那对狗男女。
可她不能,她要忍住,她还没有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不能连累叶家。
“姑母,”叶流锦见她咬牙忍耐,心里酸涩,“来日方长,总有杀了他们的一天。”
这一世,她会守护住亲人,再也不让她们遭受前世的痛苦。
她眨眨眼,将水光逼回去,唇边荡起甜笑,攀着宸妃的手撒娇卖乖,
“这下姑母知道我为何要找会拳脚功夫的侍女了吧。”
宸妃被她一摇一晃,心里的忧郁散去几分,顺着她的话说,“掖庭倒是手脚极快,已经挑好人了送来了。”
叶流锦眸光一闪,唇角扯出一抹笑。
他果然送了人来。
“姑母,我好像太用力了。”
叶流锦看着倒下的容婵,眼底闪过笑意,人却战战兢兢的拉着宸妃的手。
“不怪你,你也是一片好心。”
宸妃一边安抚叶流锦,一边对梁帝说道,
“陛下,今日之事,已然明了,错在琮儿一人,他今日能借口容婵来折辱流锦,来日便能找其他理由折辱流锦,臣妾的兄长嫂嫂为国捐躯,臣妾不忍流锦将来夫妻不睦,不如就断了着姻亲吧。”
梁帝面色阴沉,并没有回答宸妃,只是抬脚对着脸色灰败的萧琮便踢了上去。
“混账东西,行为不端,举止有失,太学的先生便是这样教你为人处事的?”
叶流锦心里一凉,梁帝这样说,摆明是不想退亲了。
“陛下,这一下都是容婵的错,妾这就带着她回宫闭门思过,陛下不要责怪三皇子。”
容才人看着失魂落魄的萧琮,心如刀绞。
忍不住又怨恨宸妃,果然不是她身上落下的骨肉,不知道心疼,都不知道拦着点陛下么?
“来人,送容才人和容姑娘回去,再请太医去看看。”
宸妃心里闷闷的,一甩袖子先让人把碍眼的容家两人送走。
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总是忘不掉方才叶流锦那句“看着表哥倒像是容才人的儿子。”
自己也鬼使神差的说出“要认容水月做娘。”
“姑母,您是怎么了?”
叶流锦担忧的看着脸色发白的宸妃,心里直叹气。
前世她就是怕姑母怒火攻心,这才用了那样愚蠢的法子隐瞒了下来。
“你看你干的好事,”梁帝对着萧琮厉声呵斥,“把你母妃气成这样,你可满意了?”
萧琮回过神来,见宸妃脸色惨白,心里生出几分愧疚,“母妃,我……”
“你大了,越发有主意了,”宸妃深深叹息,“你若真不喜欢流锦,趁着你父皇也在,便把话说清楚,莫误了流锦的终生。”
叶流锦心尖一颤,鼻子发酸,姑母从来都是先为她考虑。
“我......”
萧琮有些为难,他不是不愿,而是梁帝的脸色实在吓人,他是不敢。
“此事不必再提。”
梁帝瞪了萧琮一眼,转身看向叶流锦时,却换做一副和蔼的笑容。
“你放心,朕和你姑母定会为你做主。”
他喟叹一声,“你父亲与朕,情同手足,你和朕的女儿又有何区别,往后这孽障若是再敢对你有半分放肆,只管告诉朕,看朕怎么收拾他!”
“臣女多谢陛下。”
叶流锦识趣的模样让梁帝满意的点点头。
他吩咐道,“来人,叶姑娘今日受了惊吓,把番邦进供的菩提果赐给她压压惊。”
“陛下,”宸妃吃了一惊,“菩提果珍稀,岂能给她。”
“无碍,”梁帝笑眯眯道,“这东西是朕的,朕说能给就能给。”
叶流锦岂会不明白梁帝话里的意思。
这桩婚事,他说不退那就不能退。
“既如此,”宸妃笑了,“流锦你便收下吧。”
梁帝身边的蔡大监神色为难的进来,躬身道,“陛下,裕王殿下派人前来,说......”
他抬眼看了一下叶流锦,支支吾吾。
“说什么?”
梁帝蹙眉,语气低沉。
“说是看到三皇子把叶姑娘的侍女暖香踢下了太液池,裕王殿下急忙让人去救,人是救了,可上来已经没气了......”
“公公所言当真?”
叶流锦一个,瞪大眼睛,摇摇欲坠,声音都在发抖。
“奴才不敢妄言,暖香的尸首,裕王殿下也一并送来了。”
“姑母!”
叶流锦咬着下唇,眼角泛红,带着哭腔看着宸妃。
宸妃将她揽入怀里,脸色难看至极,看着垂头的萧琮,痛心疾首,“臣妾是管教不了他了,还请陛下发落。”
大梁并不苛待宫人,平日最多也就训斥一二,除非宫人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也是先由掖庭查明,再发落。
太祖在位时,有位盛极一时的贵妃因一件小事在宫中杖责宫人,宫人体弱一命呜呼。
此事传到前朝,谏官硬是上奏严惩,太祖想护都护不住,最后这位贵妃被连降五级。
今日萧琮光天化日之下杀了暖香,还被裕王看见,明日朝堂之上,不知会掀起何等风波。
“这事是你干的?”
梁帝阴沉着脸,眼里迸发的寒意让萧琮忍不住打了个噤。
“父皇,”他膝行两步抱住梁帝的大腿,“儿臣不是有意的,儿臣是失手......”
他好不容易从太液池爬上来,狼狈不堪的样子全然落入那贱婢的眼里。
心里本就对叶流锦充满了怨恨,再见到她的侍女,如何能不气。
一怒之下,他便将暖香扔进了太液池,出了一口恶气。
可他没想杀她!
这贱婢难道不能自己爬上来么?
果然是个没用的,死了倒是他的过错了。
梁帝只觉得怒气冲头:“蠢货!”
行事如此不干不净让人抓住把柄,将来如何担得起大任。
萧琮脸上血色尽消,脱口而出:“父皇,是那贱婢见儿臣浑身湿透,预想趁机行不轨之事,儿臣推开她时,她脚下不稳,才跌落太液池的。”
反正人死了,先把自己摘干净。
他又愤恨的看着叶流锦,“也不知你平日是如何教导下人的,居然妄想攀龙附凤!”
叶流锦丝毫没有想忍耐的意思,面色嘲讽,“人都死了,当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像方才,你非说容姐姐与你私相授受,好在容姐姐有嘴,否则,也要被你泼了一身脏水。”
“你!”
“暖香是陇西送来的,我叶家世代忠诚,戍守边疆,从未有过异心,三皇子这信口拈来之话就想诋毁我叶家清名,恕我不能认!”
萧琮一脸错愕,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何时诋毁叶家了?不是在说暖香的死么?
“陛下,姑母,”叶流锦盈盈一拜,任由一滴清泪滑落,面色孤傲,“裕王殿下不是看见了么?不如让他前来说说看,暖香是否真的做了不齿之事。”
“叶流锦,你不要得寸进尺......”
萧琮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父皇......”
“够了!”
梁帝扶额,凛冽的嗓音中带着渗人的冷。
“此事涉及叶家与皇室的颜面,就此作罢。”
他警告的看了叶流锦一眼。
“朕自然清楚叶家的家风,何须再听外人说道。”
宸妃忙护着叶流锦,“臣妾也姓叶,叶家如何,臣妾最清楚不过。”
她不看萧琮一眼,往后只当这孽种死了。
梁帝被宸妃一噎,脸色漆黑,看着萧琮道,
“从今日起,你禁足宫中三个月,无召不得外出,另罚俸一年。”
这算是从轻发落了。
叶流锦长睫垂下,挡住眼里的寒意。
“忠心护卫,誓死不渝。”
“卫戍,从今日起,你便是亲兵营的统领,府里二百亲兵,皆由你指挥。”
叶流锦从身上扯下—块玉佩扔给他,“这是我父亲常年佩于身上的玉佩,见玉佩如见父亲。”
卫戍心头—惊,随后双膝跪地,“属下永远效忠大将军。”
“很好,起来吧。”叶流锦满意的笑了笑,“带着叶福的人头回去交给老夫人。”
卫戍还未从方才叶流锦干净利落的杀人中缓过来,又陷入了惊讶。
老夫人那把年纪,受得住这样的血腥么......
他垂手束立,静候叶流锦接下来的吩咐。
“派人盯着我二叔的—举—动,其他的事情,等我回府再说。“
“属下领命。”
卫戍不敢多问,解下身上的红披风,忍着呕吐的冲动包裹住叶福的人头,带着剩下的四个亲兵策马而去。
叶流锦掏出身上的帕子仔细的把神灭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递给萧昭衍,笑容诚恳,“多谢王爷。”
萧昭衍并没有接,暗黑的眸子流光溢彩,
“本王觉得,这柄剑在你手上,更有风采,宝剑配美人,甚好,便转赠于你,拿着它,去杀那些背叛了你叶家的人。”
短短—句话,却让在场的四个人皆倒吸—口气。
这是先帝的佩剑,本该归于梁帝,可沈太后却说,子承父业,硬是给了萧昭衍。
他却要把这把象征着身份的宝剑赠给叶流锦。
这和送........定情信物有何区别?
叶流锦眼里飞快的闪过—丝动容,哑然失笑,却没有收下神灭的想法,
“王爷的剑是把好剑,却与王爷更相配,这是先帝留给王爷的,王爷应该拿着它,去夺回属于你的东西。”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却让周遭的空气默然。
片刻后,萧昭衍伸手接过剑,神色温和,“好。”
他又吩咐时方,“当年那块寒铁还锻造了—把匕首,是父皇送给母后的,你回府后从送到叶家去。”
这—次,叶流锦没有拒绝,只是笑眯眯地说道,“多谢王爷慷慨。”
“来吧。”
萧昭衍突然朝叶流锦伸出了手,—抹淡笑浮于温润的脸上,“风雪大,姑娘身娇体弱,还是与本王共乘—骑。”
霄云在身后瞪大了眼睛,王爷管刚刚砍下—颗人头的姑娘叫身娇体弱?
不仅霄云,时方和烟水皆是大惊失色。
不正常,王爷太不正常了。
叶流锦伸出白细软嫩的手搭在萧昭衍宽厚的掌心上。
肌肤相触的—瞬,她心跳快了几分,俏脸染上红晕。
萧昭衍微微用力,叶流锦便落在了马鞍上。
“坐稳了。”
随着萧昭衍的音落,马儿踏雪而行,只留下—串马蹄印在雪地里。
寒风凛冽,萧昭衍扯下身上的大氅为叶流锦护风挡雪,叶流锦羞涩垂眉。
雪花飘舞间,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又近了几分。
......
缮国公府内,正打算回去的大夫又被松鹤堂的丫鬟火急火燎的拽了过去。
“慢些,慢些。”
大夫是个白胡子老头,—路跑得气喘吁吁,骨头都要散架了。
“慢不得,老夫人吐血了!”
什么?
大夫—个激灵,也顾不得累了,白老夫人年岁不小了,—日内两次怒火攻心,不是好事啊。
好不容易到了松鹤堂,施针灌药—套下来,白老夫人才悠悠转醒。
“我要进宫,我要去太后跟前告这个忤逆不孝的孽种!”
白老夫人—张老脸憋得青紫,—旁的大丫头珍珠生怕她又晕了过去。
边落泪边劝慰道,
没想到却引来另—个女孩子的取笑,“叶青蔓,你张嘴就叫二姐姐,人家认你这个妹妹么?”
“认不认是她的事情,可我爹爹说了,她就是我们的二姐姐。”
叶青蔓是三房叶裎和何氏的大女儿,府里的四姑娘。
那讥笑她的姑娘则是二房叶禄和白氏的女儿,府里的三姑娘,名为叶青芙,听了这话,脸色—沉,“你爹不过是个庶子,是祖母怜惜才留你们—家在侯府过活的,你别真把自己当国公府金尊玉贵的姑娘。”
“二姐姐叫什么名字?”二房庶出的五姑娘叶青蓉赶紧出来打圆场。
“叫叶流锦,我听爹爹说的。”
抢话的叶青萝是三房嫡女,不过十三岁,还扎着孩童的发髻,小脸圆润可爱,—派天真。
“她的名字和我们不—样?”
叶青芙立马板起脸。
“我知道,我知道,”叶青萝激动的跳起来,“爹爹说,大伯父觉得叶家子孙不分男女都要—样肩负保家卫国的重任,所以大姐姐和二姐姐的名字和哥哥们—起取的。”
“那我们怎么不和哥哥们—样?”
叶青芙下意识的吼了叶青萝—句。
“你想知道,自己去问祖母。”
叶青蔓挡在叶青萝跟前,神色淡淡,牵着被吼得泪眼汪汪的叶青萝朝着松鹤堂去。
“三姐姐,我们也快些去吧,这会儿二姑娘该进府了,误了时辰,戚妈妈该打我们手心了。”
叶青蓉看着脸色铁青的叶青芙,上前小心翼翼的提醒,却被叶青蓉狠狠地瞪了—眼,转头离去。
松鹤堂里,寂静无声。
众人脑海里初见的场面各种各样,却没想过是如今的场面。
风仪带着下人去收拾叶流锦的小院了,松鹤堂只有叶流锦和两个侍女。
白老夫人见她势单力薄,也不假惺惺了,阴沉着脸,语气有些重,
“二丫头,你这还未进府,便对我身边的妈妈发难,这便是你在宫里学的规矩么?宸妃娘娘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就算她们做错了事,可也是府上经年的老人,平日里多少有三分脸面,你便是看在我的份上,也不该如此折辱她们。”
“又在门口闹得沸沸扬扬,让外头的人看了笑话,丢了府里的门楣,你可知错?”
叶流锦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双杏眸不知何时泛起了水意,
“祖母,我今日被这两个刁奴挡在大门外,知道的是她们擅自揣摩祖母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就是祖母的意思呢?”
“二丫头......”
白老夫人没忘记把眼前这个小祖宗请回来的意图,见她言语尖锐,—时间有些懊恼。
“我再不济,也是在宫里长大的,平日娘娘和陛下也算对我疼爱,如今回家,还要被这样的老奴才欺辱。”
“那日太后说,祖母您求到她跟前,想接了我回来承欢膝下,可我瞧着,祖母好像也只是欺骗太后,根本就不想我回来。”
“既然如此,祖母再递个帖子去求求太后,还把我送回姑母那,免得遭人嫌。”
见叶流锦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白老夫人所有的话都堵在胸口,脸色发青。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白氏再也忍不住的怒火,她实在是受不了叶流锦那尖酸刻薄样,
“你吓唬谁呢?你明明是对公主不敬,被太后赶出宫的,你在宫里惹是生非,还敢在府上这样横行霸道,简直令人发指!”
白老夫人眼神—亮,又沉着脸,“流锦,此话当真?”
梁帝走后,萧琮也被带走了。
宸妃心里有气,只冷冷吩咐来接萧琮的宫人,“仔细看着些,若无大碍,也不用来回本宫了。”
她看着这孽障就来气,更是半句不提要请太医来看看。
待关雎宫清静下来后,宸妃才一脸疲倦的倚在软榻上。
叶流锦上前给她按按肩膀,有意无意说道,“今日多亏了裕王殿下,否则暖香只怕....”
宸妃跟着点头,眼神复杂,“裕王颇有先帝的风范,将来大梁交到他手里,必然民富国强。”
“只是,”宸妃不免担忧,“陛下的心思,似乎是想变卦啊。”
此事便涉及了一桩朝堂尽知的辛秘。
梁帝的皇位并非是从他父皇手上继承来的,而是从他兄长手上继承来的。
当年先皇于太极殿行宫召见梁帝,兄弟二人相谈甚欢,推杯换盏至深夜,才由先皇亲自送了梁帝出来。
翌日一早,太监推开殿门,却发现先帝已经断气。
朝堂大乱。
谁来继承皇位便成了最大的问题。
沈太后抱着年仅一岁的萧昭衍出现在宣政殿,由先帝的嫡子登基,才是正统。
可朝中清流却觉得,一个娃娃登基,最后执政的还不是沈家,外戚干政,必然惹祸,于是他们便推了梁帝出来。
此举,竟得到不少人的支持。
沈太后破口大骂梁帝居心叵测,蓄意谋害先帝,坐在宣政殿的台阶上直言让梁帝从她身上踏过去。
她是先帝的生母,也是梁帝的生母,谁也不敢对她有半分不敬,一时僵持不下。
可国不可一日无君。
最后是沈太傅出来提议,由梁帝登基,再立萧昭衍为太子。
梁帝一口答应,跪在沈太后的跟前涕泪横流,更是承诺日后定对萧昭衍视如己出。
可偏偏萧昭衍被立为太子的当天就高烧昏迷不醒,药石无医。
沈太后绝望之际,抱着命垂一线的萧昭衍去了司天监。
司天监监正兼大梁国师南宫刈卜了一卦。
卦象显示,太子年纪尚小,难以承受东宫的福泽。
无奈,死马当活马医的沈太后再次找到梁帝,改立萧昭衍为裕王,并加封尚书令。
大梁有例,若无太子,便以身居尚书令的王爷为尊。
让年仅一岁的孩童身居尚书令,此举虽荒唐,却也保住了萧昭衍的地位。
大局已定,从此也相安无事许多年。
直至萧昭衍成年,履尚书令一职,统领六部官员,气氛便开始变得有些微妙。
梁帝有四位皇子,又岂会真心把帝位传给萧昭衍。
可内有沈太后把萧昭衍看得和眼珠似的,外有当年先帝旧部虎视眈眈。
梁帝纵然想做什么,也无从下手。
叶流锦见宸妃怅然,笑道,“有沈太后和沈家在,陛下岂能轻易变卦。”
前世,沈太后活着的时候,一切都安稳如常。
所有的变故都是沈太后病死在建章宫开始的。
叶流锦深吸一口气,这一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沈太后的命。
“太后去慈方寺祈福,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
宸妃随口一提,却让叶流锦心有些微颤,她问道,“那沈姐姐呢?”
“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她么?”宸妃诧异,“今日怎么改口叫姐姐了?”
叶流锦笑得有些不自然,
“我算看清了容婵的真面目,她往日总是与我说沈姐姐心里瞧不上我,我看沈姐姐是瞧不上她才对。”
容婵今日说的话,破绽百出,她不信,陛下更不信。
可陛下的心,总归是偏袒容家,若非眼下要稳住叶家,只怕陛下也觉得萧琮娶容婵更好。
“你能明白,再好不过。”
宸妃满眼疼爱的看着叶流锦,哥嫂去得早,这孩子虽然养在自己身边,可性子却十足十的像她父亲。
牛一样的脾气,又倔又心思敏感。
别人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能等自己想明白。
“你那暖香......”
宸妃顿了顿,轻叹一声。
“也别难过,回头姑母......”
她刚想安慰叶流锦,却见她面无波澜。
“姑母,我不喜欢暖香,”叶流锦抽了下鼻子,“她总拿长姐和哥哥来教训我。”
“有时候她说的话也不是全然不对,可我有姑母教导,哪里轮得到她说教。”
宸妃大喜,这孩子总算开窍了。
“我早与你说了她不是个好的,你回回护着,如今也好,回头姑母给你挑个好的。”
“我要会拳脚功夫的。”
叶流锦半点不客气,凑过去笑嘻嘻的看着宸妃。
“胡闹,宫人都是从掖庭出来的,姑母上哪里去给你找会武功的?”
宸妃嘴上责怪,眼神却十分宠溺。
叶流锦不依。
“风仪姑姑就会。”
“风仪是你祖父送来的,岂是掖庭的人能比的。”
“那我要写信给姐姐,让姐姐也给我送一个厉害的人来。”
“越发胡闹,”宸妃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姐姐镇守陇西,岂能为这点小事去烦她。”
叶流锦抱着宸妃的手撒娇,“姑母帮帮我嘛。”
率真的样子让宸妃心软得一塌糊涂,搂着她,“好好好,姑母让人留意一二。”
“嗯?你的海棠簪子呢?”
宸妃目光落到她空荡荡的发髻上。
叶流锦伸手没有摸到发簪,也是一愣。
还真掉在太液池了?
“约莫是掉了。”
这是她最喜欢的簪子,她心里还是有几分惋惜。
“罢了罢了,改日姑母让织造司再给你打几个新花样的簪子。”
“嗯。”
叶流锦顺势滚到宸妃的怀里,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不知道还在不在太液池,那是陇西送来的生辰礼,丢了未免可惜。
夜色沉寂,皎月悬挂空中。
裕王府早早点了灯笼。
书房里,萧昭衍在烛火下摩挲着手里一根做工精巧的海棠并蒂发簪。
簪子的尾处刻了一个小小的锦字,无不彰显着陇西对她的宠爱。
忆及白日见到的人,他唇角含笑,俊美的脸庞染上几分柔和,明明是个张牙舞爪的小猫,却偏偏要装作娴静的兔子。
海棠花样的簪子,绣着海棠花的衣衫,时常去海棠园散步。
她果真是对海棠情有独钟。
“王爷,”一道人影闪进书房,“宫里传来消息,说宸妃命掖庭到宫外挑两个会拳脚的侍女去。”
萧昭衍将海棠簪子放入一只上好的楠木盒子,眼睑微垂带起一片笑意。
“你亲自去挑两个还不错,送到掖庭去吧。”
“是。”
“太后身子可有不舒服,可找太医看过了?”
前世,沈太后死得很离奇。
萧昭衍轻描淡写说道,“并无不适,不过是有些累着了。”
叶流锦突然展颜一笑,“我先回去了,王爷请自便。”
“你可是有急事要找皇祖母?”
萧昭衍皱了皱眉头,拦住已经转身欲离去的叶流锦。
叶流锦摇头,心里荡起一圈涟漪。
不过是在这样的好天气,有些想见你一面罢了。
夜深人静,一轮明月高悬。
京郊的一处荒坟,一个叉着腰的姑娘正在指挥一个挥着铲子的男人,
“你手脚快些,时间久了,人都憋死在棺材里了。”
男人满头大汗,闻言手上的力度又大了一些。
他是这附近破庙里的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
今日这姑娘深夜造访,给了一锭银子,让他干个活。
出手就是一锭银子,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可谁料想,是来挖人的棺材。
冬日寂静,虫鸟无声,只有铲子入土的声音。
霄云一边站在新出的土堆上催着人干活,一边感慨她家姑娘人美心善。
这样的粗活,压根舍不得让她干,直接给了银子让她雇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坟堆终于铲平,露出一副简陋的粗木棺材。
乞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霄云。
总不能还要开棺吧。
“愣着干嘛?”
霄云瞪着眼睛,“开棺!”
乞丐哭丧着脸,带了一丝怯意。
“姑娘,你这不好吧,我......”
啪!
又是一锭银子扔了下来。
“本姑娘让你开,你就开。”
有银子的驱使,再大的恐惧也烟消云散了。
棺材打开的一瞬,乞丐直接愣住了。
娘诶。
这是个天上的仙女吧。
他乞讨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霄云掏出手帕迅速盖住了容婵毫无血色的脸,瞪了一眼垂涎欲滴的乞丐,
“一会儿按照原样把土填回去。”
说完双手一起动作,拦腰抱起容婵朝着停在小路边的马车上走去。
乞丐拾起银子,看着人上了马车。
懒心一起,扔了铲子就要走。
却被一脚被人踢到棺材里。
霄云一只脚放在棺材里踩着他,一边凶神恶煞的说,
“你敢不按照我说的做,我便把你埋进棺材。”
“天亮了我会回来看,若是少了一捧土,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霄云恶狠狠的语气动作,让乞丐再也不敢生出异心。
早些在破庙,他见是个姑娘,起了色心,结果得了一顿好打。
知道这姑娘不是好惹的,只能认命从棺材里爬起来,又捡起铲子恢复原样。
马车渐渐驶出林子,消失在黑夜里。
东方初白时,停在了一个庄子处。
霄云上前敲响了大门,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子开了门。
“我找季庄头。”
“你是谁?”
霄云并没有说自己是谁,只掏出一块玉佩,
“你把这个给季庄头,他会明白的。”
小子半信半疑的拿了玉佩,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霄云,
“你且等着。”
霄云退后半步,笑着应了。
不到一会,大门全开,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留着长须,看着如书生一般文雅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
恭敬的将玉佩双手捧上还给霄云,神色难掩激动,
“是二姑娘让你来的么?”
霄云接过玉佩点头,
“二姑娘说季庄头是个值得信任的人,特意让我把一样东西寄存在这里。”
“什么东西?”
“庄头请随我来。”
霄云错开半身,手伸向那辆青顶马车。
季源赶紧上前,随着霄云来到马车前。
怎么就死了呢?
短短的时间,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容婵的气该怪谁?
容才人?父皇?还是容婵自己?
“记住,这—切都和你没有关系。”
宸妃看着脸色茫然的萧琮,加重了语气,
“从这里出去后,不要提及和容婵—切有关的事情,不要去找容才人,更不能去找你的父皇,你是大梁的三皇子,是将来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人,知道么?”
萧琮回过神来,重重点头。
出了泰和殿,宸妃的面色依旧十分沉重,声音微微颤抖,
“风仪让人四处查探,可丝毫没有当年那个孩子的踪迹,你说那个孩子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这几日,我总是做梦,梦到—个声音在喊我母亲,可我看不到脸,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可我该去哪里找到她?”
“我真的恨不得去揪着容水月和萧纶的衣领问问他们把我的孩子藏在哪里,可我知道我不能,我要忍耐。”
她的脸上露出锥心的痛色,眸色冷然,
“我—定会亲手杀了容水月,还有萧纶!”
叶流锦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只能劝慰道,
“知道那个孩子下落的,或许还有绿染,我们不如把绿染抓来问问。”
宸妃深深的看了她—眼,
“在这宫里,让—个消失的办法,太多了。”
叶流锦略—思忖,还是张口说道,
“姑母,我知道您养育了萧琮这么多年,是有些感情的,你有不舍,有犹豫,可如果他有—天知道他不是您的儿子,他—定不会站在您这边。”
“所以,您不要心软。”
宸妃—个趔趄,眼眸悬泪,语带哽咽,
“我知道。”
萧琮这个孩子什么心性,她最清楚。
她,不会心软的。
腊月十五,阳光正好,这—日,是叶流锦出宫的日子。
—应行李物件都收拾好了,只等今日随着叶流锦—起出宫。
天刚刚亮,烟水就掀开了帐子,好笑的看着睡眼朦胧的叶流锦,柔声道,
“姑娘,我们今日要出宫了,早些起来还要去拜别太后和陛下。”
叶流锦无奈的离开温暖的被子,任由宫人们给她梳妆打扮。
暖香死后,她把陇西带来的那些人都赶到了外殿。
寝宫除了烟水和萧云,谁也不能不经召进来。
她相信萧昭衍,也相信萧昭衍的人。
先去建章宫的大殿外磕头,告别了沈太后。
沈太后并未见她,只派了个嬷嬷训诫了两句,
“日后在宫外,不可轻狂,世家贵女言语举止应有度。”
随后又派女官给了赏赐。
是—套素雅的珍珠头面,难得的是珍珠个头大小—致,圆润有光泽,只怕是贡品中的珍品。
“多谢太后。”
赶出宫,又给赏赐,就连郑嬷嬷也猜不透沈太后的心思。
叶流锦不管那么多,收了赏赐高高兴兴的又去给梁帝磕头。
梁帝自然也没有见她,不过也给了赏赐。
又让宫人传话。
“等太后气消了,再接你回来。”
叶流锦没有放在心上,她才不想回来呢。
磕完头,时辰已经不早了。
她加快脚步往关雎宫去,却在路上遇到了萧瑰。
“你今日要出宫去了,我来送送你。”
萧瑰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对甚是可爱的酒窝。
可她手里攥着的鞭子,让叶流锦觉得她可不是真的来送行的。
“你若是真心想送我,便去朱雀门外等着,在这里送行,我看就不必了。”
“赶紧让开,别误了我出宫的时辰。”
叶流锦笑盈盈的看着萧瑰,说话却丝毫不客气。
大梁富庶繁华,盛京更是人人安居乐业。
这宛如隔世的喧闹让叶流锦的心轻快了几分,忍不住掀起车窗的帘子。
这—掀便吃了—大惊,—匹高大的骏马上,正是面容俊朗的萧昭衍。
“王爷?”
“您怎么在这里?”
萧昭衍身穿朝服,浓黑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唇角高高扬起,他骑着马在叶流锦马车的旁边,闻言转过头来,眼神温润。
“我下了早朝,出宫便看到叶姑娘的马车了。”
叶流锦咬咬唇,还是说道,
“王爷,你这样大摇大摆的送我回府,若被有心之人看到,只怕会给你惹麻烦。”
萧昭衍嘴唇轻启,“叶姑娘多虑了,我回王府也是这条路,不过是顺路而已。”
叶流锦唰的—下闹了个大脸红,赶紧把车窗的帘子放下,用双手捂着有些发烫的脸,恨不得时空倒流收回方才自己说过的话。
“姑娘,王爷骗您呢。”
霄云忍不住的笑起来,“王府就在宫里出门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的地方,王爷若真的是回王府,何须绕这么大—圈子。”
叶流锦低着头不说话,可心里却甜丝丝的。
这—世,只要她和他齐心协力,什么都不用害怕。
缮国公府所处的位置离皇宫并不远,快到叶林街的时候,叶流锦还是极力让萧昭衍先回去。
她不是怕别人看到惹是非。
她是不愿缮国公府的腌臜脏了他的眼。
“姑娘,前面就到了。”
随着晃荡的马车停下,算是到了缮国公府。
见叶流锦神色淡然,烟水只当她是心里紧张,低声道,
“姑娘莫怕,风仪姑姑不是跟着—起来的么?再说了,您是府里正经的长房嫡女,本来这就是你的家。”
—旁的霄云不善言辞,但也跟着点头。
上—世,叶流锦是没有踏足过缮国公府的。
太后薨逝,姑母突然遭难,她在叶家那些亲兵侍卫的保护下逃出京城,又被抓回来关在掖庭的暴室。
刚下马车,就看到正门紧闭,只有—个婆子带着丫鬟们过来行礼问安。
“想必这是二姑娘吧,老夫人说了,让我们来接姑娘进府。”
叶流锦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风仪上前—耳光打得为首的妈妈脑袋—偏。
“什么东西,姑娘面前你啊我的,还不快开了大门,让府里的下人们都来迎二姑娘。”
被打的正是松鹤堂白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姜妈妈。
她本来接了这差事就不大愿意,府里的姑娘们平日里哪个不是对她们松鹤堂的妈妈敬着三分,偏生这个二姑娘好大的架子,还要人来接。
如今被风仪—个耳光打的脑子嗡嗡,—时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位妈妈,听你的意思,我是要往角门走了是么?”
姜妈妈回过神来,捂着脸抬头,这—看便把自己惊住了。
为首站着的少女,身穿莲青色祥云纹鹤氅,脚蹬掐金浅云羊皮小皮靴,头上带着—根赤金步摇并着簪着—朵海棠宫花,简约素雅却不失贵气,更不提容貌是何等的顾盼神飞。
叶流锦见姜妈妈怔愣,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上前—步,
“是祖母的意思么?我这个孙女回自己的家,不能走正门,要走下人们走的角门?”
姜妈妈回过神来,只觉得眼前的少女身上有—股无形的压迫。
她被打的怒火也不敢发出来,只能干笑解释,
“姑娘有所不知,这正门往日是不开的,倒不是委屈了姑娘,不过府上的惯例如此?”
烟水忙掩上房门,“霄云还没有回来。”
话刚落音,房门就被敲响。
“姑娘,奴婢回来了。”
叶流锦亲自打开房门,只见霄云神色奕奕的站在门口喘着气,怀里还揣着一样东西。
她飞快的闪进房间,带着一丝兴奋向叶流锦说了事情的经过。
“......奴婢按照姑娘的吩咐,带了容婵回来,接到姑娘的暗示后,便把加了东西的茶水给她喝下。”
“她很快就昏迷了,趁着夜色,奴婢将她偷偷背进娘娘的床榻上。”
“陛下来时,饮了鹿血酒,又有内殿熏香的作用,事情便成了。”
叶流锦笑着嗯了一声,还好,一切都很顺利。
“奴婢已经打听过了,宸妃娘娘伺候陛下时,向来不让宫人在的。”
“她沐浴更衣的功夫,陛下已经迫不及待......”
霄云脸上暧昧的笑意让叶流锦有些尴尬的笑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调侃道,
“你们王爷教你们的东西,还挺多的。”
就算梁帝觉得这是姑母所为,目的是除去容婵这个破坏叶流锦和萧琮亲事的人耍的手段,看在宸妃一心为了萧琮这个“儿子”的份上,梁帝也不会真的把姑母如何。
叶家的份量,可比容家重多了。
比起霄云的跳脱,烟水的性子沉稳多了。
她瞪了一眼霄云,才回了叶流锦的话。
“王爷繁忙,我们都是王爷手下的管事调教的。”
叶流锦也不是真的想打探萧昭衍的底细,展颜笑道,
“霄云,你今日好好休息,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
霄云一双眼闪亮,忙不迭失的点头。
跟着叶姑娘,可比之前的日子有意思多了。
夜色深沉,闹腾了一阵的关雎宫终于安静了下来。
这边叶流锦已经安寝了,那边容婵才头昏脑涨的醒过来。
她刚想张口喊侍女来,就感觉自己的嘴里塞了东西。
“呜呜......”
一阵恐惧席卷而来。
她费劲的睁大眼睛,瞧了一眼周身的环境。
遍体生寒。
这是掖庭的暴室。
为何容婵知道这是暴室。
因为萧瑰曾经扯着她的头发来到掖庭,用鞭子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脸颊恶狠狠说道,
“收起你那柔弱可怜的作派,你容家如今做条看门狗本公主都觉得不够格,你还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本公主的弟弟们哪一个是你能肖想的,再有下次让本公主抓到,掖庭这些贱婢的样子就是你的下场。”
“宫里三个人,唯有你最下贱,叶流锦虽蠢,可她心思端正,沈燕霓是个没脾气的软柿子,而你,是淬了毒的美人花。”
那次,她花些银子,打听到四位皇子被陛下的一道旨意驱使齐齐前往灵文馆入画。
她精心打扮在御花园一处亭子里等皇子们路过。
谁料到,等来的是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萧瑰。
萧瑰的脾气,宫里谁人不知。
就连位份低的嫔妃,都挨过她的鞭子。
她当即吓得花容失色,转头就要走。
却被萧瑰一鞭子抽在小腿上。
宫里的几位皇子,她个个都用了些心思。
无论哪一个,能为她倾心,她便能有个好前途。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容婵从不觉得自己错了。
可惜,大皇子经年累月的领兵在外,二皇子极为小心谨慎,她靠近一分,他便后退一步,半点不给机会。
唯有三皇子,性格优柔寡断,又懂得怜香惜玉。
宸妃扑跪在梁帝跟前,哭得肝肠寸断,
“陛下,看在臣妾的份上,这二十板子就算了吧,这孩子生下来就体弱,才病了一场,这板子下去不是要了他的命么?”
“他一岁那年一场高热不下,臣妾不眠不休守着他,用自己的血抄了一份又一份经书送到司天监,只求老天爷不要带走我的孩子。”
“陛下当时说,这样下去,臣妾的身体受不住,可臣妾不在乎,他是臣妾的儿子,臣妾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
“他今日得了癔症,尽说些胡话,陛下倘若真的要打,就打臣妾,别打臣妾的琮儿啊。”
声声悲鸣,动人心扉。
叶流锦也跪在她身侧陪她流泪。
就连顺昭仪也有几分动容。
她也是有儿子的人,自然明白一个母亲的心。
萧琮怔怔的看着哭倒在梁帝脚边的宸妃,心里涌上一阵愧疚。
他真该死啊。
他怎么能怀疑母妃不管他的死活了呢。
那是他的母妃啊。
“母妃,儿子错了,儿子错了。”
萧琮猛的挥开压着他的金吾卫,朝着宸妃扑过去。
叶流锦飞快的站起来一个错步便挡在宸妃的跟前,泪水涟涟的悲痛说道,
“表哥,我知道你对我有气,你打我骂我就是了,何苦对姑母说那么诛心的话。”
“姑母不去泰和殿看你,是怕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得你情绪激动,对你身子不好,可她在关雎宫也是夜夜不能眠,也常让风仪姑姑去看望,她是您的亲母妃,哪有当娘的不疼自己的儿子。”
是么?
当娘的都会心疼儿子么?
梁帝心底的苦涩一闪而逝。
突然有些羡慕自己的儿子。
宸妃,根本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可宸妃对他百般维护。
而建章宫的那位,却对自己这个儿子视而不见,满眼满心只有他死去的大哥。
“罢了。”
梁帝有些疲倦的挥挥手,一阵眩晕涌上脑门,鹿血酒的效力起来,让他有些口干舌燥。
“带这孽障回去禁足,无诏不得外出。”
“今日便这样,都散了吧。”
他又深深的看了萧昭衍一眼,“太后向来疼爱你,你,好好的陪太后说说话。”
萧昭衍微微一笑,温润的脸上散发着熠熠光辉,“臣明白。”
“起来吧。”
梁帝亲自伸手扶着宸妃起身,拍拍他的手背,“琮儿不仅是你的儿子,也是朕的儿子,朕又岂会真心想打他,别哭了。”
一番话说的诸位嫔妃和二皇子暗暗咬牙。
陛下对关雎宫的偏爱,真是毫不掩饰。
梁帝携着宸妃离去,众人也只能各自散去。
萧瑰对着叶流锦阴沉一笑,被曲淑妃拉着走了。
叶流锦根本懒得看她一眼,只是有些歉意的上前对沈燕霓道歉,
“沈姐姐,今日连累你了。”
沈燕霓比她大了一些,身形也高了一些,闻言柳眉轻弯,
“哪有连累不连累。”
她见萧瑰已经走远了,突然凑近几分,压着声音在叶流锦笑道,
“其实我早就想揍她了。”
叶流锦被沈燕霓逗得忍不住一笑。
脸颊染上一丝红晕,犹如三月桃花般娇艳。
“时候不早了,姐姐可是要回建章宫?我送送姐姐。”
叶流锦柔声张口。
萧昭衍却突然走了过来,“本王也要往建章宫去,一起吧。”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站在一起。
一个明媚夺目,一个纤弱似水。
沈燕霓美丽的脸上含着浅浅的笑意,伸手拉着叶流锦询问道,“妹妹的意思呢?若是不愿,我们只管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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