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也得承受这些了,可想而知,以后生活不容易啊。回头得跟缙王重新商拟一下合作条件,否则她吃亏了。这要是换成以前的她,一张一张脸地扇过去,绝对能把他们扇成猪头。...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司空疾明若邪全局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司空疾明若邪全局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
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司空疾明若邪全局节选在线试读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微抬眼睑扫了一眼殿外,神情松缓了一些。很好,缙王还没来。等到退朝,缙王还没有及时赶到的话,这次交易就算他输了。他也能够保住龙涎草籽。龙涎草籽本就...
男女主角分别是司空疾明若邪的其他类型小说《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司空疾明若邪全局》,由网络作家萌千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微抬眼睑扫了一眼殿外,神情松缓了一些。很好,缙王还没来。等到退朝,缙王还没有及时赶到的话,这次交易就算他输了。他也能够保住龙涎草籽。龙涎草籽本就珍贵无比,澜国皇室也只收了一点点,给了缙王,他的心要滴血。反正,只要缙王选不到王妃,他就可以把龙涎草籽省下来。而且缙王也会很快熬不住死去,也就不用担心临玉那个丫头再闹了。到时候他跟大贞国君也有得交代。百官们面面相觑。缙王还没来啊。难道是真赶不上了?皇帝又扫了个眼风给太监总管,太监领会,扯着声音:“退……”“缙王晋见——”殿外,一道通传声,打断了太监总管的声音。咣。澜帝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缙王竟然险险地在最后一刻赶到了。太监总管向来最擅长揣摩帝心,见状便凑了过去,小声地道:...
《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司空疾明若邪全局》精彩片段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微抬眼睑扫了一眼殿外,神情松缓了一些。
很好,缙王还没来。
等到退朝,缙王还没有及时赶到的话,这次交易就算他输了。
他也能够保住龙涎草籽。
龙涎草籽本就珍贵无比,澜国皇室也只收了一点点,给了缙王,他的心要滴血。
反正,只要缙王选不到王妃,他就可以把龙涎草籽省下来。而且缙王也会很快熬不住死去,也就不用担心临玉那个丫头再闹了。
到时候他跟大贞国君也有得交代。
百官们面面相觑。
缙王还没来啊。
难道是真赶不上了?
皇帝又扫了个眼风给太监总管,太监领会,扯着声音:“退……”
“缙王晋见——”
殿外,一道通传声,打断了太监总管的声音。
咣。
澜帝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缙王竟然险险地在最后一刻赶到了。
太监总管向来最擅长揣摩帝心,见状便凑了过去,小声地道:“皇上,这缙王也未必能选了妃子回来。”
澜帝皱了皱眉,不过,想想也是。他是知道皇后暗中做的小动作的,把缙王车夫给换了,把人拉到了沉仙岭去。
不过他没有从中阻拦,就是觉得这么一来缙王更不可能找到王妃人选,这样正中他下怀。
“宣。”
就让他进来吧。
马车驶进宫门时,明若邪掀开了车帘。
微白晨光之下,雄伟壮丽的皇宫屹立在眼前。
朱红宫墙,白玉雕栏,琉璃黄瓦,勾檐飞角。
重重宫阙,华丽丽地展开了一幅皇家画卷。
宫门前,持刀侍卫面无表情,列队如松。
马车竟未被拦下,直冲而进。
宫殿在两旁掠过,寂静里带着皇宫的古沉气息,缓缓压了过来。
离金銮殿还有一重门时,马车便停了下来,崔公公望了眼天色,赶紧跑向金銮殿。
“缙王晋见!缙王晋见!快报!”
皇后娘娘可说了,缙王今天务必要娶了王妃。
要他成亲,也要他受辱。
“皇上宣缙王晋见——”有唱声传了过来。
明若邪望着外面白玉宫廷广场,还有那正中的一座大殿,手指也微微握了起来。
澜国皇帝和文武百官就在那大殿里了。
他们要去打这一仗了。
明若邪伸手拽了拽司空疾的衣袖。
“王爷,醒醒,皇帝宣了。”
司空疾缓缓睁开了眼睛。
美男如此轻抬眼眸时,睫毛如扇,微微颤动,乱人心弦。
“下马车吧。”
进宫时,星坠和陶大夫是不能进来的,换了一公公驾了他的马车进来,这时也正伸手来扶缙王。
“王爷快些下车,莫让皇上等急了。”
他看了明若邪一眼,赶紧移开眼神去。
缙王如此清朗无双,竟然要娶这么一个灰头灰脸的丫鬟为妃?
而且,他还在这个丫鬟身上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想必是一身的伤。难道缙王当真去沉仙岭选妃了?
等缙王带着明若邪往大殿走去,拉了马车的公公立即就招手叫来了一名小太监,压低了声音。
“去,跟各位给了银子买消息的娘娘说,就说缙王当真带了一个灰头灰脸又丑又弱还浑身是伤的丫鬟进宫来了。”
“是!”小太监机灵地跑了出去。
顷刻,后宫各妃嫔都收到了消息。顿时都炸开了。
缙王那般绝色男子,当真捡了个罪婢回来?
“快,再去探,看皇上赐不赐婚。”一时间,妃嫔们都让身边的人动了起来。
她们久居深宫,平素里消遣不多,缙王选妃这件事可以算是她们这一年来最关注的八卦了。
听得人心儿怦怦跳呀。
刺激得紧。
那边,明若邪正跟在司空疾身边,低着头走上了殿前的台阶。
不过这么十几级台阶,缙王和这丫鬟都喘得要提不起气来。
两旁守着的太监看着都不由得嘴角抽了抽,神情又是同情,又是幸灾乐祸,一时间有些扭曲。
澜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两人跟乌龟一样挪了进来,嘴角也是一抽。
缙王看着快要不好了啊。
“咳咳咳.缙王好不容易走到了澜帝座前,就要行礼,“臣咳咳咳咳.
只说了一个字,然后便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咳得文武百官听着都觉得自己的喉咙和肺也不舒服了。
这病痨!
他们俱是一脸嫌弃,然后注意力便都落到了明若邪身上。
这一看,那叫一个嫌弃啊。
澜国多美人,上从皇后,下到一个小官家的千金,都美得各有不同,清粥小花,或是明艳牡丹,应有尽有。
这澜国百官们眼光倒也都不低。
可眼前这个少女,怎么能如此.糟蹋他们的眼睛呢?
全身上下,最好看的就是那身衣裳了!
——虽然这衣裳明显也不咋滴合身,太宽松了,袖子都长了,连手指头都盖住,长度也过了,走起路来拖拖曳曳,像是随时要踩到裙摆摔倒一样。
头都要垂下去了,一身的也不知道什么臭味.
文武百官都下意识地往两旁避了避。
有些衣衫鲜亮的文臣大夫们更是十分嫌弃地以袖掩鼻,眉头皱得快能夹死苍蝇。
更有人难掩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笑意。
“这就是缙王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王妃?”
“什么王妃,不还得等皇上赐了婚才能算?”
“这万一是哪家后院处死的贱妾,缙王他不是扒拉了个破-鞋回府了?”
吃吃吃.
有人笑得十分轻佻邪气。
“如果是妾倒也罢了,万一是欢楼女子呢?这堂堂王爷,娶个欢楼女子为妃,他们司空家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别忘了,缙王可还是大贞六皇子,这丢的是大贞国皇室的脸啊。咱们皇后娘娘这一招可当真绝了。”
“你不要命了?竟敢当朝议论皇后娘娘的不是.
明若邪垂着头,跟在缙王身边,把周围文武百官的小声议论都听得一清二楚。
“缙王免礼了。”
澜帝实在是被缙王咳得难受,索性就不要他行礼了。
“谢皇上咳咳咳。”缙王便站直了。
澜帝的目光也早已经落在了明若邪身上。
“缙王,十日期限已到,你可挑中了王妃人选?”
“回皇上,咳咳,选中了,就是她。”
司空疾伸手将明若邪拉上前半步。
丫鬟的惨叫声让听到的人都有些战栗。
而有眼尖的人看到了那丫鬟头顶如君王一般站着一只体型较大的乌鸦,在阳光下,嘴尖和额上的暗红色如诡异的血色。
那只乌鸦爪子紧紧地抓在她的发髻上,站得纹丝不动。
“她、她的头上有只怪异的乌鸦.看到的人都颤声叫了起来。
“这就是缙王在死人堆里接回来的女人吗?”
朱管家已经匆匆追了出来。
香草被大群乌鸦包围,双手疯狂地乱挥着,尖叫连连。
无数的乌鸦前赴后继地朝她扑了过去,翅膀扇动,嘎嘎嘎地叫着,像是要把她啄成一个筛子一样。
围在府外的百姓都骇得纷纷避开。
香草已经看不到人,她被乌鸦包围着,看到的都是黑色的影子,听到的都是嘎嘎的叫声,她快崩溃了。
“走开!走开!”
香草徒劳无功地想要挥开那些乌鸦,可这些乌鸦实在是太多了,反倒是在她身上头上撒了不少鸟粪。
围观的百姓又惊又惧,生怕被卷入,都是一退再退,不多时便退得很远去,把质子府门前空了下来。
朱管家站在门前台阶上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好像不用他开口了?
香草几近癫狂,头发散乱如疯子,尖叫一声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而她一晕,那只乌鸦便飞离了她。
星坠顿时紧张了,“朱管家,它该不会又要飞回来吧?”
他们算是看清楚了,这群乌鸦都是听从这只乌鸦王的。
朱管家的心也绷了起来。
这可说不好。
万一再飞回府里.
他怎么隐隐觉得,明姑娘也是能够处理的?
在他们紧张的目光中,那只乌鸦王“嘎嘎”叫了两声,振翅高飞,朝着城外的方向飞了去。
那一大群乌鸦也都扑索扑索地拍翅跟着飞走了。
于是,全皇城的百姓们又再次看到了乌云遮天蔽日,飞过了头顶,然后飞出了城外。
而晕倒在缙王府大门外的香草,愣是没有人敢过去碰一下。
皇城乌鸦事件,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
各种说法也很快传了开来,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这些乌鸦就是冲着缙王爷从死人堆里带回来的那个罪婢来的,缙王本就体弱多病,还带了那么一个染满阴气不祥的女人回府,只怕活不过三天。
还有的是亲眼看到乌鸦追着香草的诡异一幕的。
缙王府放出来的消息,那是他们刚刚让人伢子送到府上的奴婢,刚刚买下,卖身契都还没有接过手呢,乌鸦就来了。
见过当时那一幕的,都倾向于乌鸦是冲着香草来的。
还有的说乌鸦其实就是冲着缙王本人而来,缙王快要活不下去了。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缙王府大门紧闭,再无人出来了。
但是,除去乌鸦事件,关于明若邪的说法却是相对统一了许多。
“听说那女人瘦得不成人样,脸色蜡黄,一身是伤,丑得令人不忍卒睹。”
“在金銮殿里都敢骑于缙王身上大骂大闹,还是个毫无礼仪的粗鄙女子。”
“想来当真是可惜了缙王那倾世容颜了,配了这么一个丑妃,以后还能抬得起头来?”
“想这么多做什么?别说缙王了,那女子能不能活下去还难说呢。”
半天之间,明若邪的“名声”已经传遍皇城每一个角落。
朱管家又去了一趟拾霜院。
明若邪已经让满月去给她提了几桶热水过来,准备沐浴。
让人头皮发麻。
这个时候,朱管家又一脸苍白地奔了回来,“王爷,外面挤满了百姓,他们都说王府这么多的乌鸦是明姑娘引来的,让王爷把明姑娘送回沉仙岭去,免得连累了皇上.
把明若邪送回沉仙岭,那岂不就是说在送她去死吗?
朱管家话未说完就已经看到了站在明若邪肩膀上的那只乌鸦,顿时也失声惊叫了起来,指着那只乌鸦,骇得倒退了两步。
本来他也不信百姓们的说法,但是现在亲眼看到有只古怪的乌鸦站在明若邪的肩膀上,他却动摇了。
在场所有人,身上没有一只乌鸦栖落,偏偏就是明若邪的肩膀上站着这么古怪的一只乌鸦,要说她没有什么古怪,谁能相信?
“王爷?”
朱管家的额头也渗出了片冷汗,看着明若邪的眼神尽是惊恐。
“要送我回沉仙岭?”
明若邪缓缓地反问出声。
在所有人的眼里,她依然是沉着冷静的,甚至,脸色依然——
依然又灰又黄。
明明在她的肩膀上站着那么一只乌鸦,她却像是毫无察觉。
甚至,也没有伸手去赶那只鸟,就凭它站在自己肩膀上。
司空疾的咳声低了一些,他抬眸,对上了明若邪的眼睛。
那双眼睛依然黑亮璀璨。
“王爷怎么说?”明若邪蓦地对他绽出一个笑容。
星坠和朱管家这个时候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星坠本来就是格外不赞成司空疾娶明若邪的,现在出了这么诡异邪门的事情,他更是恨不得赶紧把明若邪送走。
可是,要把明若邪送回沉仙岭——
那里可是乱葬岗啊。
他们心里都明白,把她送回那里去,她就活不成了。
之前她受多重的伤,那不关他们的事,可是现在要把重伤的她送到那个地方去,就跟他们要杀了她一样。
所以,星坠一时间话也噎在了喉咙间,有些说不出来。
朱管家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把她送回死人堆,她绝对活不成。
但是要留她下来.
她刚刚进王府第一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让她留下来以后还会出什么事啊?
王爷可经不起折腾。
司空疾咳了几声,说道:“本王不能抗旨不遵。”
也就是说,她已经是皇上赐婚的准缙王妃了,他不能抗旨。
“可是王爷要怎么跟外面的百姓交代?”星坠咬了咬牙。
明若邪突然就看向了刚刚在地上爬起来的香草,绽出了一个恶魔一般的笑容。
“把香草送出去如何?”
“什么?”
众人都震惊地看着她,只觉得她是疯了。
星坠刚才虽然看不惯香草舍了明若邪要来接近王爷的行为,但是要把香草送出去这样的决定,他也觉得肯定是疯了。
“你是说,把她当作你.司空疾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让明若邪打断了。
“错。她哪来的资格顶替我。”
香草一口血差点被气得喷了出来。
没有资格顶替她?
“我的意思是,把她送出去,告诉外面的人们,这些乌鸦是她引来的。”明若邪笑吟吟地看着香草。
香草瞳孔一缩。
“明姑娘,奴婢与您无冤无仇,您不能这样害奴婢啊。”
司空疾眸光深深。
“人们又如何相信,这些乌鸦是她引来的?”
明若邪说道:“这个很简单啊,只要她走到哪里,这只乌鸦便跟到哪里,人们肯定就信了。”
这么一来,人们就不会说这些乌鸦是她引来的了。
“哦?选中了?”
澜帝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在心里冷笑。
他定了那么多的选妃规矩,等会儿只要随便挑点儿差错,说这女子不符合规矩,当不了缙王妃就行。
他一开始让缙王选妃,也不过是为了为难他折辱他,同时让临玉公主和大将军的掌上明珠都死了心思。那个时候还不知道缙王只剩下几天可活,要是知道了,哪还要费这功夫?
直接让他等死便可。
现在知道缙王已经快死了,澜帝就不想当真给他赐婚了。
“请皇上为臣赐婚。”司空疾说道。
“不急。”
澜帝的这句话,让司空疾心微沉。
他就知道澜帝不会轻易为他赐婚的。
“这姑娘缙王是从哪里找来的?当初朕可说过,民家女不可,商户女不可,官家千金不可,皇亲贵胄更加不可以成为缙王妃。”
当着百官的面,澜帝毫不忌讳表现出他对缙王的刁难。
他就是刁难缙王了又怎么?
这里是澜国,是他的天下,这些官,是他的官。
大贞国弱,把堂堂六皇子都送过来当质子了,还不能让他刁难了?
缙王在他的眼里,比他们皇城一个落魄侯府的世子都不如。
“皇上,臣不敢忘。皇亲贵胄,平民百姓,商户女,她都不是。她是臣从沉仙岭中寻来的,是从原来府中被杀丢弃,如今连卖-身契只怕都烧了,宛若新生。”
明若邪头没抬,却忍不住想要撇嘴。
她算是看出来了,缙王奸诈,之前咳成那样,分明就是想要避免跟皇帝行礼。
现在说话可就溜极了,哪里还见他咳过一声?
看来,她还得重新评估这个病痨王爷,只怕他还是个心思深沉腹黑的,跟他合作的过程中可得小心不能被他算计了。
“这么说,她以前是个丫鬟奴婢?”
澜帝漫不经心地特意又点出了这一点。
百官们果然都讥笑出声。
“缙王,你可要想好了,当真要娶一个奴婢为妃?”有大臣说了出来,“可别到时候回大贞跟你父皇哭诉,是我们澜国欺负了你啊。你堂堂一个王爷,娶了个奴婢为正妃,回去不怕被你的兄弟姐妹们笑掉大牙?”
“就是,缙王,依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
“缙王,我们皇上可没有逼迫你。”
“一个奴婢,还丑成这样,看看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哎哟哟,站在那里一直在抖啊,这是吓成什么样子了,上不得场面,上不得场面。”
“缙王,你看看这奴婢的模样,能睡得下去?”渐渐有更轻佻的话响起。
“哈哈哈,小公爷,这个问题您就不用担心了,何不担心缙王还能不能洞房呢。”
“哈哈哈,有理有理,只怕没闻到女子的香就先晕过去了。”
“哈哈哈!”
一声一声的嘲笑,一句一句的讥诮和侮辱,把他们包围了。
这些文武百官们极尽可能地羞辱着缙王,又羞辱着明若邪,而澜帝高坐于龙椅上也没有喝斥众臣,反而放任着他们。
可以想得出来,这么多年来,在澜国,缙王受到了多少羞辱嘲讽。再加上他那病弱的身体,能够活到今天当真不容易。
明若邪心里轻叹了一声。
她就算当上了缙王妃

,只怕也得承受这些了,可想而知,以后生活不容易啊。
回头得跟缙王重新商拟一下合作条件,否则她吃亏了。
这要是换成以前的她,一张一张脸地扇过去,绝对能把他们扇成猪头。
但是,缙王借着宽大的袖袍,悄悄地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凉,却很有力量。
明若邪怔住。
这是第一次,有男人握住她的手。
医研所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手是鬼手,从来没人敢与她握手牵手,甚至她一抬手,他们都会畏惧地离得远远的。
司空疾是怕她崩溃。
一个丫鬟,以前只怕是一辈子都不敢想象上金銮殿,见皇帝和百官。
承受这些人的嘲笑羞辱,又怎么能受得住?
“缙王,朕觉得众爱卿说得对,此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朕思来想去.
澜帝终于又说了话,但是他的话一说出来,司空疾和明若邪都听得出来,澜帝是下定决心把这个约定给推翻了。
想必是知道司空疾只剩几天可活,出尔反尔了!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省下那些龙涎草籽。
明若邪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倏地用力。
她把手抽了出来,然后身子抖了起来,扑通一声就摔下去,整个人在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皇、皇上救命!”
本来要齐声哈哈大笑的众臣:
瞬间像被掐住了喉咙。
这是干什么?
澜帝也被瞬间抓住了注意力,本来他刚才连分一眼看这么个将死的小丫鬟都觉得是拉低了自己为皇的档次。
像这种蝼蚁,就该等他拒了缙王之后,让禁军拉出去打死,再丢回乱葬岗去,免得污了他这金銮殿。
可她现在匍匐于殿前,怕得这般瑟瑟发抖,又叫着要他救命,毕竟是他澜国子民,澜帝倒是不好连给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何况,澜帝与众臣一样,也很好奇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怎敢让他救她一条贱命?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朕救你性命?”澜帝声音威严。
“奴婢、明明明.
“明明明?”
少女纤弱身体伏在地上,看着可怜兮兮。
谁都看得出来她怕得不行,听声音都抖如糠。
司空疾站在她身边都以为她当真怕。
可她之前的表现明明不是如此,在死人堆里都没见她惊叫过一声。
司空疾垂首静立。
“奴婢明若邪,”伏在地上的少女好像是费尽力气才把话说得清楚了,“不想嫁给缙王!”
哟嗬!
从澜帝到百官,听了明若邪的话都觉得可笑极了。
不管他们如何看不起缙王,他都还是大贞六皇子,受封的王爷。虽在澜国为质,但是何时轮到一个小小的罪婢嫌弃他了?
有人忍不住又噗地一声笑了起来。
“缙王爷,看来您就是想娶,这丫鬟还不愿意嫁您呢。”
澜帝也觉得甚为好笑。
“明若邪,你为何不想嫁给缙王?嫁了他你可就是缙王妃了。”
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明若邪没有理会他。
她看向了陶大夫,问道:“草珠听说过吗?”
陶大夫一愣,怎么会突然问到这种东西?
“是乡下荒野间长的那种东西吗?”陶大夫问道。
“对,就是那种,要新鲜刚采的,大概要一大捧吧,有那东西就足够了。”明若邪收回手。
“我们倒是听说过,但是现在一时间要找到这东西.
星坠立即说道:“我现在就出去找!我记得北石坊那边有一片荒地,那里说不定有草珠。”
“去吧,速去速回。”
明若邪挥了挥手。
星坠立即转身就奔出去了。
司空疾突然有点儿不习惯,星坠什么时候听她的了?
他撑着坐了起来,然后就看见明若邪趿拉着的鞋,看着眼熟。
“你穿本王的衣服,还穿本王的鞋子?”
说起这个,明若邪就气不打一处来。
“呵,你不说倒还好,一提起来我真要佩服你们缙王府的抠门,只给我两套衣服一双鞋子,刚刚我唯一的一双鞋子泡药汤了,你让我穿什么?”
司空疾竟然一时无言。
“去让朱管家给明姑娘多买几套衣裳和几双鞋子。”他虚弱地对陶大夫说道。
“是。”陶大夫走了两步,又转过身过来对明若邪说道:“还请明姑娘照看王爷。”
“嗯,去吧去吧,我先守着他。”
陶大夫出去了,把门也给关上了。
屋子里突然就是一片寂静。
司空疾看着明若邪。
“你不是说你不是大夫?怎知草珠可治本王?”
明若邪在床尾坐下,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鞋子踢飞,脚也缩到床上来,一拉被子盖上了,手揉了揉眉心。
“我真不是大夫,大部分病和伤是治不了的,不过,几乎所有的药和毒,你要想知道它的成分的话尽可问我。”
所以,她只凭着溅到手上的一滴药水,轻搓了一下指腹,便能知道它的成分和药效。
以前在医研所,他们就会利用她指尖断药这本事,分析所有的药物和毒,然后再研究如何攻克对抗,这个地程中她也听了一些看了一些学习了一些,但终究不是她努力学习和探索的项目。
只不过她聪明,所以还算是学了不少,而且有很多自己可以举一反三了。
但她从来不曾治过人。
司空疾看着她就这样坐到了自己床榻上,还与自己同盖一床被,皱眉问道:“静阳侯府的丫鬟都如你一样随便吗?等一下,本王问问,你该不会已经被哪位主子收了房吧?”
噗!
明若邪一口老血差点就喷了出来。
她再不济,也不会混到被男人收了房当个侍妾通房的。
她抬起手,把袖子往上拉高。
司空疾一看,脸色微变。
她手臂上全是伤痕。
那些伤痕看着都被泡得发白发腐,周围的皮肤却是一片红通通,就如他脸上一样。但是他无伤,她手臂却是伤痕交错。
明若邪看着他,嘲讽地说道:“我全身都是这样,本来已经好了些的伤,泡了一会儿那药汤就变成这样了,你现在畏寒虚弱吧?那你以为我不是?借你被子盖一下别小气。还想让我就在边上站着侍候你?”
司空疾眸底隐有暗色。
竟然觉得很是愧疚怎么回事?
“本王当时.
他要解释道歉的话说不出来。
“我休息一下,不要跟我说话。”明若邪闭上了眼睛。
陶大夫去找了朱管事,朱管事一拍额头。
“府里一直没有年轻姑娘,也没有女主子,确实是疏忽了。我这就让人去给明姑娘买衣裳鞋袜。”
“让满月去吧,多挑几套。”陶大夫已经把满月叫来了。
“也好,满月是明姑娘的丫鬟,以后这些事交由她去办最合适不过了。”
“满月,要是没有看到合适的,就把人请回来给明姑娘量身,让衣坊赶工定做几套。”朱管家叮嘱了一句。
满月应了。支了银子,出了府。
明若邪是被热醒的。
她把被子掀开,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明显好了些。
正常的话,盖这么两床极厚的被子的确是会被热醒,说明她已经好了,泡的那会儿汤药的药效已经散掉。
她看向司空疾,却见他依然紧紧地裹着被子,只露出了一张脸来,眼睛紧闭。
明若邪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就下了床走到他旁边,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药效没有半分散掉。
看来他的体质的确是太差。
她一转头望向了窗外,只见霞光映照纱窗,镀上一层温暖又暗淡的光。
竟然已经到了黄昏。
星坠还没有回来?
明若邪立即就走了出去,一开门,便见陶大夫守在了外面。
“陶大夫,星坠还没有拿草珠回来?”
陶大夫赶紧站了起来,“还没有。”
草珠有这么难找吗?
“明姑娘,是不是王爷?”
“王爷等不了多久了,今天一定要用上草珠,不能拖过夜,”明若邪咬了咬牙,“我出去找吧。”
万一星坠不靠谱,今天都找不回草珠来呢?
“明姑娘不能出去.
“我不出去,你们有人能够找回草珠来?”明若邪已经快步朝外面走去,正好就看到朱管家匆匆奔了进来,差点儿没看到明若邪就撞了上来。
“朱管家!”
“啊,明姑娘,不好了,”朱管家一看到明若邪像是有了主心骨,“星坠的马自己回来了,马鞍上有血,但是星坠却不见踪影!”
“什么?星坠出事了?”陶大夫也白了脸,“难道是去找草珠的时候.
能遇到什么危险?
明若邪皱了皱眉。
“他说去北石坊,那边会有什么危险?”
“北石坊只有一片荒地,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但是小的已经派人去那边找过了,没有找到星坠。”
他派人找过没有发现,这才不得不进来禀报司空疾的。
“这可怎么办?王爷现在需要草珠,星坠又突然失踪,这这这.陶大夫急得团团转。
“星坠的马呢?”
明若邪问道,“老马识途,能自己回来,一定也能找到星坠。”
朱管家和陶大夫都傻住,马能找到星坠,可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让马听话出去找啊。
“马在哪?”明若邪沉声又问了一句。
“马还在门口.
朱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明若邪已经快步走了出去,遇上抱了一叠衣裳和鞋袜回来的满月,她飞快地拿过了一双鞋,把司空疾那一双踢飞,匆匆套上,然后就出了门。
“姑娘!”
府门外,果然有一匹枣红骏马。
明若邪快步过去,伸手轻遮在马眼前,掌心一红,手掌挥过。
“走,带我找你主子去。”她拍了拍马头,在马耳朵旁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身手极利落地上了马。
“明姑娘!”
朱管家和满月追出来时正好看到她一骑绝尘而去。
“明姑娘的骑术竟然这么好?”
朱管家愣愣地看向了陶大夫。
陶大夫也茫然。
明若邪不是王爷从死人堆里随便捡回来的吗?
怎么现在会医会药还会骑马?
骏马带着明若邪,一路风驰电掣驰过繁华的街。天色也很快地暗了下来,秋夜,夜色来得格外快。
明若邪一泡进水里便觉得全身痛如千枝针在扎,更确定这药水有问题。
她从水里冒出头来,手一挥便朝司空疾的脸扇了过去。
“司空疾你想死是不是?”
司空疾见她竟然还敢挥手过来打他的脸,眸光更是一沉,上身往后一仰要避开她这一挥,同时脚一顶,不料却是把明若邪顶得往前一扑,整个人就结结实实地扑进了他怀里。
她的衣裳已经全贴,紧贴在身上,而他身上没有衣服。
身体如此紧密贴上,明若邪脑海里却没有半分旖旎,她头往前用力一磕,重重地撞上他的额头。
砰地一声。
陶大夫和星坠都替司空疾觉得痛。
明若邪这是铁头功吗?
“你疯了吗?”星坠大怒就要冲过去。
陶大夫却突然福至心灵,猛地拽住了他,把他往门外拽走。“星坠,出去出去。”
“陶大夫?”星坠万分错愕,没见那个女人正在攻击王爷吗?
现在当然应该去救王爷啊!
“明姑娘不会把王爷怎么样的,她还要靠着王爷呢,现在正好,她陪王爷泡药浴好了,王爷有她闹着也睡不着!”陶大夫说道。
还能这样?
明若邪一头撞上了司空疾的额头,一扭头看到陶大夫拽了星坠出去,气得她差点儿就骂了在场三个男人的祖宗十八代。
“这药水有问题!听到没有!把他拽出去,否则司空疾会死!”
明若邪咬牙切齿地叫了起来,同时以手肘制在司空疾的脖子上,整个人倾身压向了他,眸中有火,盯着司空疾。
“司空疾,我都陪你进宫求了赐婚圣旨了你这个时候还不信我?”
“这是何太医给的药浴方子,药材也都是.司空疾这话没有说完,明若邪已经蓦地放开了他,往后一退,双手撑药桶沿,快速地跳了出去。
“没有时间了!”
她快速地四下一扫,看到了角落的一只铜炭炉,立即就奔过去,抓住炭炉两脚,抄了起来,咬着牙狠狠地猛力朝着浴桶就砸了过来。
司空疾瞳孔一缩。
“明若邪你敢!”
砰一声巨响。
“本姑娘这是在救你!”
明若邪这一砸是用尽全部力量的。
巨响之后又是哗啦一声,整个浴桶被砸散了,黑色药水轰然涌出,原本泡在药水里的司空疾也被冲了出来,摔在地上。
如同一条被冲在岸的鱼。大鱼。
所幸他身上还穿着一条亵裤,否则当真便赤条条露在明若邪面前。
“王爷!”
在门外听到动静的陶大夫和星坠也都脸色大变地冲了进来,药水已经流到了他们脚下,浸湿了他们的鞋。
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们都惊呆了。
一地木板,满地流的黑色药水,司空疾趴在一地药水中,身白如玉,发黑如墨,双手紧紧握成拳抵在地上,青筋都爆了起来。
他在强忍着,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一掌把明若邪给拍死了。
活到快二十年,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愣着干什么?”明若邪却猛地凶狠朝星坠瞪来,“把他背出去!”
这里还一地的药水,如此浸着也依然有害。
星坠心头一跳,被她震住了。
眼前这情形他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就听从了她的,奔过去就要去扶起司空疾。
司空疾一手扫开了他。
“本王.
“王你个头!”
明若邪粗暴打断了他,快步过去,抓住他的手把他手臂往自己肩上一甩,用力将他架了起来,另一手搂住他后腰,咬牙切齿地将他架了出去。
纤细的身影,纤细的脖子细圆的肩膀,前面不小的一捧圆.
衣裳一展,身子一转,把风光都挡去了。
司空疾莫名地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那是本王的衣服!”
她竟然敢穿他的衣服!
“要不是你把我扯进药汤里,我也不至于得在这里沐浴,我一个冰清玉洁的美少女,亏大发了。所以,借你一套衣服已经是便宜了你。”
明若邪哼了一声。
“我出去让星坠再给你拿衣服进来。”
司空疾就听到了她走出去,打开门又关上门的声音。
“明若邪.
她就那样跑了,还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陶大夫和星坠都听了明若邪的话把鞋袜给脱了,抬头就见一人走了出来,乍一看是司空疾的衣服.
“王爷,您没事.明姑娘?!”
“咳咳咳!”
陶大夫和星坠都瞪大眼睛看着明若邪,她竟然穿了王爷的衣服!
这一身衣服还是王爷很喜欢的,但是王爷绝对不会再碰这套被人穿过的衣服了,只能是就此废了一套衣服。
衣服松松垮垮套在她的身上,更衬得她的纤柔玲珑。
就像是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星坠,你去让满月给我送鞋袜过来。陶大夫,王爷没衣服穿,你给他送进去吧。”
明若十分淡定地说完,双手提起过长的袍摆,朝着右厢房走去。
没有人看见袍摆之下,细幼而白净的纤足,显得娇气小巧,每一个脚趾头都粉白可爱。
明若邪的头发都还在滴着水。
但她已经忽略掉这样的小事,现在大事是——
她身上的伤快要疼死了。
本来就浑身伤,在那样阴毒的药汤里泡上一泡,简直就是酷刑。
满月匆匆抱了一套衣服过来,跑到了明若邪面前,“姑娘,您只有一双鞋子!”
明若邪:
陶大夫正好去拿了司空疾的衣服鞋袜从门口经过,明若邪立即对满月说道:“把陶大夫手里的鞋子拿来。”
“是!姑娘!”
憨憨的满月立即就执行了明若邪的命令,跑了出去,伸手就抢过了陶大夫手里拎着的那双鞋。
陶大夫错愕,“那是王爷的鞋.
话未说完,就看见明若邪动作十分率性干脆地把鞋子丢到地上,双脚快速地一穿,踩下了后帮,站了起来,踢踢拉拉地就穿着那双明显比她脚大许多的鞋子走了。
“明、明姑娘.
陶大夫望着她的背影风中凌乱。
“咣当”一声。
浴房外间传来了水瓢掉落在地上的声响。
陶大夫和星坠也顾不得明若邪了,赶紧就奔了过去。
“衣服.
司空疾的声音传来,带着压抑无比的隐忍。
陶大夫赶紧就把衣服给他送了进去,搭上那屏风。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衣服随意套着的司空疾扶着屏风走了出来,一看到司空疾的脸,陶大夫顿时惊呼一声:“王爷,您的脸!”
司空疾那张本来俊雅无双的脸,现在一片红,就像是戴上了一层烧红了的皮。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邪美得诡异。
药汤,药汤肯定不对。
明若邪没有说错。
“星坠,快去把明姑娘请回来,她说不定知道怎么治!”陶大夫急急对星坠说道。
明若邪回到拾霜院,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满月赶紧替她擦干头发。
星坠狂奔而来,又冲到了她面前。
“你再敢扛我过去试试。”明若邪厉眼扫了过来。
“明姑娘,王爷的脸红得很可怕!”星坠急了。
“扑哧!”
明若邪却喷笑出来。
“因为我差点看光了他的身子,他害羞了?”
司空疾看着她半晌,“你没有在跟本王开玩笑?”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明若邪指了指自己的脸,一本正经,十分认真,绝对没有嬉皮笑脸。
司空疾默了默。
“之前抓了星坠的那些人,是本王大皇兄,大贞太子的人.
“停。我并不想知道你们的皇家倾轧,兄弟相残。”知道太多秘密是会死人的。
“本王只是想告诉你,他们既然来了澜国,就不会轻易放弃。你已经跟他们碰过面,交过手,他们必然已经将你划入本王手下,要是你再出去,可能还是会遇上他们。”
明若邪抿唇一笑。
“今晚不会,他们应该还顾不上我。”
“哦?”
这是为什么?
他都还没问她今晚的事究竟是如何,她一个不懂武功的人,怎么救了星坠,又从那些人手里逃脱出来的。
“他们应该是遇到了麻烦了,所以顾不上我了。”明若邪眨了眨眼说道。
就是那些蛇兄蚁小弟什么的,会跟他们好好地玩耍玩耍。
“嘎!嘎嘎!”
乌鸦又再次粗哑大啼。
在外面候着的星坠和朱管家他们也都不安了起来。
这到了夜深人静时,乌鸦要是不停啼叫,即使只有一只,也会引起别人注意,而且也让人觉得心头阴云笼罩,心浮气躁。
之前那一群乌鸦好不容易被香草引走了,再来一次,质子府应该真的会被报给应天监了。
缙王这样的身份,若真的是十分不祥,一直引来大群乌鸟,都不知道澜帝会怎么想。
“朱管家,这只乌鸦真不能捕了吗?”星坠跺了跺脚。
这只破乌鸦真的叫得他头都要炸了。
他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要是它一直这么叫,王爷晚上该被吵得睡不着。
“不能乱来。”朱管家吓了一跳,赶紧阻止他,“这只乌鸦你之前也该看过,格外不同。”
而且还第二次飞了回来,说不定真是认准了这质子府,所以不能胡乱捕捉驱赶了。
司空疾听着那乌鸦声声啼叫,也是万分无奈。
“本王与你同去。”
明若邪睁大了眼睛。
听到缙王要跟明若邪一起出去,还不能确定去什么地方,所有人都反对。
但是缙王已经做了的决定又怎么会有人能拦得下他?
陶大夫要跟上,明若邪阻止了。
“陶大夫先去休息吧,否则该累坏了。”
已经上了年纪,这两天跟着如此奔波操劳,再不好好休息只怕自己也会病倒的。明若邪已经看到了他眼下的青乌。
司空疾瞥了陶大夫一眼,点头,“就听明姑娘的吧。”
陶大夫没有想到明若邪还会如此细心地关注他,心里颇为感动。可王爷要出去,他却是不放心啊。
“可王爷?”
“这一趟,王爷就交给我吧,我保他安然无恙回来。”
明若邪可轻易不许这样的承诺。
看在陶大夫还记挂着她的伤,让朱管家注意她的饮食的份上。
她也从不轻易欠人情。
陶大夫却是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觉得明若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何他就信服了。
因为他晚膳后的确是觉得很累,刚才听到王爷要出去,他都有些爬不起来的感觉。
“陶大夫留下,本王无妨。”
最终,星坠驾了马车,马车里是缙王明若邪和满月。
马车一出府,那只乌鸦便飞到了他们前面。
“王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星坠执着马鞭也是茫然。
司空疾看向明若邪,明若邪道:“跟着鸦兄。”
满月一醒神,讷讷道:“王爷长得太好看了。”
明若邪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
星坠听到她的笑声又恼得不行,“你还笑!这些乌鸦是不是你引来的?”
明若邪眸光冷了下来。
“你有何凭证说这些乌鸦是我引来的?”
“就凭你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肯定晦气得很!”
“呵,”明若邪看向司空疾,说道:“不是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是你们王爷亲自把我从死人堆里带回来的。”
星坠咬牙。
“王爷,要不进宫求皇上收回赐婚圣旨吧,这个晦气的女人您不能娶!”
“行呀,只管去。”明若邪闲闲地接了一句。
“星坠,不得胡闹,咳咳咳。”
这时,漫天的乌鸦突然就纷纷地飞下来,有的落在地上,有的栖在枝桠上,有的站在屋顶上,还有的.
“啊!”
香草惊得尖叫了起来,因为她看到一只乌鸦竟然栖落到了明若邪的肩膀上!
这只乌鸦似乎与其它乌鸦不太一样,也是通身乌黑,但是近看才发现它的嘴尖和额头有一点暗红,那双乌黑的眼睛也有一圈是暗红色的。
香草和满月是站在明若邪后面,这只乌鸦栖落在明若邪肩膀上时她一抬眼就看得清清楚楚,顿时就骇得跌坐在地上。
司空疾也愣了一下,看着那只站在明若邪肩膀上的乌鸦。
“别动.他轻声对明若邪道。
这只乌鸦看着就不寻常。
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乌鸦。
他还看不清楚这乌鸦嘴尖的是天生的暗红色,还是曾啄食了人或动物,染了血。
如果是后者,那说明这只乌鸦十分凶猛。
可如果是前者.
司空疾的眸光微暗。
只怕,这群乌鸦也是有鸟王的,这一只便是。
引来这么一大群乌鸦的,很有可能就是这只鸟王了。
别的乌鸦都不落在明若邪身上,偏偏就是这只鸟栖落在她肩上了,这说明什么?
便是司空疾都觉得心一沉。
他朝着明若邪走近了几步,星坠也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拦在他面前,“王爷,危险!”
这只乌鸦万一啄伤王爷怎么办?
最可怕的是这是不祥之鸟啊,王爷本来就病弱,要是再被这样的不祥之鸟伤了,那可真的不好了。
“王爷,我来!”
星坠弯腰捡起一碎石,瞄准了明若邪肩膀上站着的那只乌鸦,“你别动啊!”他对明若邪说道。
“咻!”
那颗碎石咻地朝着那只乌鸦飞射过去。
“嘎!”
乌鸦一声嘶哑的啼叫,拍翅飞了起来。
星坠松了口气,正以为自己已经赶走了这只乌鸦,那只乌鸦却在他们头顶飞了一圈,再次落在明若邪的肩膀上。
“嘎!”
星坠瞪大了眼睛,差点儿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它它它.
摔坐在地上的香草惊恐地看着明若邪,颤抖着声音说道:“明姑娘是不是它选中的人?地府的鸟使节,一出现,总要带走一人的,它,它选中了明姑娘.
星坠猛地看向她。
“你是说她要死了?”
香草狠狠地点头,她手脚并用,爬到司空疾身边,伸手就要抱住他的腿,哭叫起来。
“王爷,奴婢不能侍候明姑娘了,求王爷留奴婢在身边吧!”
“咳咳咳咳。”
司空疾就像是被她吓着,退开两步,手帕捂着嘴又咳了起来。
“大胆!”
星坠一把就揪起香草,将她甩了出去。
香草摔落在地上,惊起了数十只乌鸦,嘎嘎声响起,那些乌鸦飞了起来,又重落在别处。
现在整个薄欢院里到处都能看到一身乌黑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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