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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结局+番外完整版(姜晚笙沈卿玦)精选小说

明前雨 著

恐怖连载

”“人是京兆府抓的,自然由京兆府审!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两边嗓子都破音了。皇帝头疼一上午,两边都不得罪,叫太监看茶,没人理会,吵得不可开交。他头脑炸得想出去...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结局+番外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结局+番外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

状态:连载   作者:明前雨   3.21万字更新:2025-01-15 08:2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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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京兆府抓的,自然由京兆府审!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两边嗓子都破音了。皇帝头疼一上午,两边都不得罪,叫太监看茶,没人理会,吵得不可开交。他头脑炸得想出去...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结局+番外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结局+番外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

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结局+番外节选在线试读

杜从诚转了半个身子,暗讽,哪家对犯人这么好。身后突然接到一道凉薄的目光。压迫感极强,直逼得他弯背折腰,不知发生何事,惊遽地在堂中跪下来。“殿下……”“杜从诚,滥...

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晚笙沈卿玦的其他类型小说《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明前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杜从诚转了半个身子,暗讽,哪家对犯人这么好。身后突然接到一道凉薄的目光。压迫感极强,直逼得他弯背折腰,不知发生何事,惊遽地在堂中跪下来。“殿下……”“杜从诚,滥用私刑,该当何罪?”杜从诚顿觉乌纱帽不保。吓得拼命扣头,跪伏在地,连连叫冤,“殿下,臣没有,臣不知啊……”“许是哪名狱卒携私报复,跟臣无关哪!”“治下不严,罪加一等。”沈卿玦半句解释也不听,无视他的求饶,直接下命令,“即日,革职查办。”杜从诚跌坐在地上,天塌了。京兆府外,天光旷亮,朱红的府门,灰白的地面,穿黑衣的侍卫抬着担架,轻手轻脚地放上推车。华丽马车旁,鸦青长袍的男子静站,身侧的姑娘拢在雪白帷帽下。姜晚笙几次想冲过去。沈卿玦扣住她的腰,单臂环着,眉头微皱,稍有不注意真能让...

《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杜从诚转了半个身子,暗讽,哪家对犯人这么好。

身后突然接到一道凉薄的目光。

压迫感极强,直逼得他弯背折腰,不知发生何事,惊遽地在堂中跪下来。

“殿下……”

“杜从诚,滥用私刑,该当何罪?”

杜从诚顿觉乌纱帽不保。

吓得拼命扣头,跪伏在地,连连叫冤,“殿下,臣没有,臣不知啊……”

“许是哪名狱卒携私报复,跟臣无关哪!”

“治下不严,罪加一等。”

沈卿玦半句解释也不听,无视他的求饶,直接下命令,“即日,革职查办。”

杜从诚跌坐在地上,天塌了。

京兆府外,天光旷亮,朱红的府门,灰白的地面,穿黑衣的侍卫抬着担架,轻手轻脚地放上推车。

华丽马车旁,鸦青长袍的男子静站,身侧的姑娘拢在雪白帷帽下。

姜晚笙几次想冲过去。

沈卿玦扣住她的腰,单臂环着,眉头微皱,稍有不注意真能让她挣出去。

他单只手臂圈住她,搂在身前,不让她冲动。

“府衙人多眼杂,孤稍后带你去大理寺。”

距离他们十来米远的府衙门口,几名侍卫推来担架车,手脚麻利地抬人。

秦蓁蓁像个尸体一样被放在推车上,推车逐渐行远。

姜晚笙不动了,静默地注视着。

待到推车消失在拐巷,沈卿玦才转头,轻轻拥着她肩头,揽她上车。

马车车窗开了一扇。

姜晚笙依旧戴着帷帽,鹅黄衣裙半遮半掩罩在雪白的皂纱底下,她半侧身的姿势,静默无声。

沈卿玦偏头,眸色和缓,修长玉白的指节轻轻地撩起薄纱。

她似有所感,微微避着,并不躲得很刻意,那层轻薄的幂篱被他一点点揭开。

一张莹白的脸,凝脂般细腻,刚哭过,眼睛红肿。

鼻头也泛红,模样可怜。

“看来是哭得很厉害。”沈卿玦的指节轻轻触碰在她眼下。

姜晚笙不知什么情绪,轻咬着唇,低下头避开。

沈卿玦并不强求,收回手,抚平袖袍,“别担心,孤会让你妹妹完好无损地从里面走出来。”

姜晚笙眼眶一热,鼻子发酸。

她早预想过,京兆尹有私刑,宁国公要携私报复,却没想到,他们把人折磨得不成个人样了。

沈卿玦微微皱眉,他猜这是顺从她心意的话,怎么又要掉泪?

他抬起她的脸,屈指擦掉她眼尾冒出的晶莹泪珠,无奈地沉下嗓,“乖,别哭了。”

姜晚笙湿润的眼睛望着他,涌上的泪意又憋回去。

他以为他是哄人,她以为他是恐吓。

马车先回了东宫,接着沈卿玦接到传召,去了一趟皇城。

姜晚笙急得乱转。

她压根坐不住,想自己去大理寺看人,西风将她拦住。

“姜姑娘,你去了他们也不理会。”

大理寺比京兆府更狗眼看人,那是权势集中的地方,审的都是世家子弟,高官大臣。

京兆府管不了才移交。

满京权贵巴结,就给养成了目中无人的调性。

秦蓁蓁移交大理寺后,被单独关押,牢房干净整洁,床席铺卷都是新的。

大理寺安排了医士,两三位素衣老者提着医箱,轮流看诊,替她接了骨,又扎几针。

半个多时辰后才悠悠转醒。

她身上还疼着行动不便,但是勉强能下地了。

秦尚书等三人在前头和大理寺卿见过礼,被大理寺的狱卒引进牢房。

六旬老人对随从连连低头致谢。

三人走进狭窄的甬道,看见躺在榻上那道瘦瘦的身影,顿时都是绷不住,秦夫人连扑几步扑在牢门前。


“顽劣不堪,当街行凶,真是罪该万死,罪该千刀万剐!”

“老匹夫!你别欺人太甚!”

两家人吵得震天动地,养心殿的屋顶差点要掀翻。

秦府之中,满院寂寥。

秦舅母只在最初痛骂两句,待一会儿功夫就哭成泪人,“蓁蓁她才十五岁啊,她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啊……”

姜晚笙心情复杂,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着。

秦舅母哭湿了衣裳,用袖口抹泪,“宁家权大势大,叫京兆府给抓了,京兆尹姓杜的不干人事……”

“这丫头在里面指不定受什么刑,她再皮糙肉厚,也受不住牢里的大刑啊……”

姜晚笙捕捉到一条重要信息。

京兆尹是宁家的,而秦蓁蓁现下正被关在京兆府里。

她的心脏一跳一跳,预感很不好。就怕牢里有私刑!若携私报复,能不能撑到陛下判定都难说。

皇宫里吵得翻天覆地,早过了午膳时间。

两家人谁也不喊饿不喊渴,嗓子干哑,冒烟,还在滔滔不绝。

“陛下,老臣非为徇私,但此事由京兆府审理不妥……”

“殿下,臣请求将小女移交大理寺。”

宁国公坐在地上,闻言眼睛发起红来,“送到大理寺,留给你暗箱操作吗?”

“人是京兆府抓的,自然由京兆府审!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两边嗓子都破音了。

皇帝头疼一上午,两边都不得罪,叫太监看茶,没人理会,吵得不可开交。

他头脑炸得想出去歇会儿。

秦府这边,丫鬟奴仆准备了午膳,但没人用,整个家里死气沉沉。

再也不是那个,随时会有鸡毛掸子从天而降的家了。

“舅母,蓁蓁什么时候关进去的?”

迎客厅里一片寂寥,有种秋风扫落叶的凄凉感,秦舅母坐在堂下,苦着一张脸,眼泪似乎哭干了。

“昨儿午时的事,她刺了那一剑没跑,酒楼伙计报了官,她就在那被抓了。”

说着嗓音里哽咽,拿红豆色帕子捂住嘴,抽噎道:“我听到消息赶去,连她的面儿都没见着……”

“京兆府不让探视,尤其是咱们秦家人,往门口靠两步都要赶……”

姜晚笙去京兆府试了试,她不报身份,但一听说要看昨儿抓进来的犯人,一律不准,塞再多银子都没用。

硬是把路堵死,绝不放进一只苍蝇。

姜晚笙又去裴府,算是第一次登门,其实很唐突。

裴夫人生的珠圆玉润,肤白貌美,心疼道:“笙儿,宴深午时送信来了,只是京兆府宁氏一家独大,你伯父实在插不上话……”

“等秦尚书和秦将军从朝中回来,看陛下怎么说,但凡移到大理寺,就好办了。”

傍晚时分,秦尚书和秦将军疲惫地回府,满身沧桑,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见姜晚笙在家,只简单问过,沉默又死寂。

秦尚书耳顺之年,鬓发花白,跨门槛时,一个不察,被绊住裤角,老骨头撞上石墙,险些栽倒。

“父亲!”

“外祖……”

院中的气氛更压抑了。

秦尚书像被抽干了精气神,晚膳时浑浑噩噩对姜晚笙,叫她用膳,自己却没有动口的意思。

姜晚笙自然也没有胃口。

现在的问题是,秦蓁蓁被关在仇家的阵营里。

她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了,半点消息也透不出来。

“陛下不准让换地方吗?”

姜晚笙试探问,他们不指望操作什么,只是把人放宁家手里怎么能放心?

“宁家权大势大……”秦渊只说了一句,重重叹了一口气。

“吵着吵着皇后来了,再接着风头正盛的宁嫔哭嚷着也进来了,秦家哪有半分局面。”


马车在夜色中行进

车厢宽敞舒适,里面一张软榻是金丝楠木,铺雪蚕丝软席,坐在上面,清凉又舒适。

沈卿玦一人占大半个,他居中坐,姜晚笙在右侧。

“待不惯?”

马车里突然响起问声。

姜晚笙面朝着窗外的夜色,欲哭无泪,手指在膝上一点点抠花纹。

“嗯?”沈卿玦瞧她。

姜晚笙慢慢扭回脑袋,红唇微弯,发现俩人离得近,她往外挪坐,谨慎地回答:“还好。”

女人的面子是男人挣的,凭“陆锦”这张脸,姜晚笙就很混的开。

可惜,她今天把他的里子丢完了。

沈卿玦面无表情地垂眸,瞧着她挪开的那一点空隙。

姜晚笙内心焦灼不安并没有发现。

马车停在府门口,太心虚,也因为和他独处有压迫感,她一等车停就站起来,车却没停稳。

姜晚笙后背撞向车壁,沈卿玦眼疾手快,挡在后面。

又迅速伸手一拉

姜晚笙先撞了他的手,磕上车窗横木上,又被他拉回,坐在他腿上。

四目相对,空气霎时凝固住。

他漆黑深邃的眼神,微微涌动着,让姜晚笙第二次联想到梦境。

沈卿玦身上冷冰,手也是凉的,握在她腰间。

马车内视线昏暗。

姜晚笙敏锐地感知到,那只手的温度和强势的力道。

她在他手里,简直像只小巧的宠物。

时间被错乱的思绪拉长,她望进那深黑的眼底,深渊一样,姜晚笙僵硬道声谢。

空气重新流动起来,她站起撩帘子下地。

走进府内,没有回头,也没有一步停留。

夜晚寂静月朗星稀。

姜晚笙着白色里衣,伏在案几上,下巴抵着窗棂,任月光洒落。

怎么突然想起被禁锢的梦境了呢?

碰碰——

敲门声格外清晰。

只敲了三下,姜晚笙回头,墨发顺滑地披散下来,她看了眼衣着,不便见客。

“陆老板?”

轻柔地唤了一句。

雕花木门前,立着一道颀长身影,墨发玉冠,容颜清绝,沈卿玦手里捏着一只翠绿的玉瓶。

他望望紧闭的门,眸光不知落在何处,薄唇微张,“宁则。”

姜晚笙听出他的声音,微一愣,是让她这么叫的意思?

“宁公子。”

屋内空旷,素白衣,披散发的姑娘站门内,没有开门的打算。

“药。”

只听到这么一个单音字。

接着什么声音都没有,好久好久没有声音,姜晚笙轻轻推开门。

在她的门槛底下,摆着一小枚翠绿药瓶。

她蹲着的姿势抬头,清雅长廊悄然无声,仿佛没人来过。

姜晚笙拿起药瓶。

那一下撞得不轻,背到现在都疼着。

想必他的手也撞得够呛。

但是,姜晚笙摇摇头,不能关心,今晚这样,已经有些越界了。

西风立在窗前,双臂向前,奉上一份信笺。

沈卿玦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烛火跳跃,在他脸上晃动,如玉的脸上神情冷肃,又轻轻扯唇。

凝着信纸看了许久,比他在站在那两扇不开的门前更久。

西风都纳闷了,主子一目十行,记忆超绝,有这时间,百封信都看完了。

沈卿玦折起信纸,“研墨。”

月影清疏,沈卿玦提笔,落字,整一篇,最用心不过“姜晚笙”三个字。

火苗跳动,人影绰绰。

姜晚笙白日收到美人们的请柬,邀她喝茶,这是在计划外的。

沈卿玦说可以去,刺史另外单独邀了男客。

西风做姜晚笙的贴身侍卫,身形高大,捧着木盒,她好奇问,西风揭开盖子,差点闪瞎她。

“你家公子对姑娘都这么大度吗?”

西风双臂抱着锦盒,耿直答:“公子视钱财如粪土。”

姜晚笙摸摸下巴,心情不错地打趣,“那他得多有钱啊,比皇帝还有钱?”

西风张了张嘴,又抿住了。

姜晚笙咋舌,老实人这个反应,表明答案是是。

京城?这么有钱的大户会是谁家?

既然是演戏,陆锦这个名字一定是假的,难道宁则是真的?

京城最显贵的宁氏,属皇后母家一脉。

那倒有可能。

这次收获挺大,姜晚笙无意探出刺史在倒卖私盐,沈卿玦那边也有苗头,并派给她一个任务。

“李朗想以宠妾为名,安插一名眼线到我身边,姜姑娘,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我怎么表现?”姜晚笙似懂非懂。

“拈酸,吃醋,砸场子。”

当夜的临风楼,华灯初上,轻歌曼舞。

二楼雅间一水的漂亮姑娘半遮不遮,跳着艳舞。

“陆老板,你瞧这位桃衣姑娘如何?可对你胃口?她才十三。”

李朗端着酒杯,往沈卿玦边上靠。

沈卿玦嫌恶地蹙眉,面上冷然,“怕是……”

才说出口一个字,楼底下炸了似的。

扑通乱响,轰天动地,碎瓷声,叫嚷声,桌椅倒地的声音接连响起,震得二楼好像要塌。

李朗面色大变,“什么情况,去看看。”

小厮立刻领命。

门没推开,是从外面被砸开的。

只见一嫩黄衫的姑娘,云鬓花颜,俏生生立在门口,白皙小脸挂着泪,芙蓉泣露,我见犹怜。

谁都忘了门是她砸开的。

姑娘一双桃花眼,被水洗得清澈透亮,四周微微泛着红晕,哀怨地往内看,目光锁定一道月白身影。

接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掉落。

她轻咬红唇一个字都没说。

李朗心里痒得厉害,只见身侧一道身影站起,他脸色顿时一暗。

沈卿玦这几步走得完全是下意识,停在她面前,他垂眸,她抬头。

“公子……”嗓音黏糊带着哭腔。

心底好似被扎了一下。

沈卿玦修长的手指抚去她脸上的泪,轻柔地仿佛怕弄疼她。

“别哭,公子心疼。”

她抬抬眼,湿漉漉的眼睛向上看,发觉沈卿玦戏也挺好。

沈卿玦牵她出了楼,其实该谈的正事都没谈,李朗如何倒卖私盐?渠道是谁?上家下家又是谁?

两人走到楼下时,满地狼藉,桌子板凳没一个完整的,碎瓷白花花像下了一地雪,老板娘哭天抢地,西风面无表情给她一样样结算。

沈卿玦看见的第一眼,额角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姜晚笙细心地察觉到了。

“是你说……”

他握住她不安的手,挽到长袖中,竟是笑了,“嗯,知道。”

姜晚笙看他说话算话,才放心一起下楼。

今晚沈卿玦来临风楼之前,姜晚笙跟他讨论过赔偿问题,他全负责。

“那……分寸呢?”

“随你。”

两人在对窗的案边,简短地聊了两句,沈卿玦闲靠在榻椅里,问她,“知道临风楼怎么走吗?”

姜晚笙自信仰头,不知道。

沈卿玦把西风留下,随她差遣,任她使唤。

的确挺好用的。

两人走出临风楼,西风还在打着哈欠站岗,手拿账册,听老板娘一桩一桩扯嗓子报价钱。

李朗翌日以致歉为由,邀请沈卿玦和“晚晚”姑娘做客。

其实主要还是私盐生意。

这次没在秦楼楚馆,宴席设在了他自家私宅。

姜晚笙踏进院,脚下青石板铺成,雕刻如意纹,假山错落,小桥流水,一看就知造价不菲。

但不比陆府,姜晚笙在京城也见过许多,没太惊讶。

沈卿玦见惯了的,却稀奇地讽一句,“刺史私宅竟比知州府豪奢。”

姜晚笙伴他手边走,听出对比意味,半知半解,“刺史监管知州,职责在知州之上,院落大些也能理解吧。”

沈卿玦淡声:“知州岁禄两千石,而刺史岁禄六百石。”


太子?姜晚笙泫然的眼眸微一动,在记忆里搜索这个人。

只听过他的政绩,没见过他。

但为什么有一种熟悉又恐惧的感觉?

她的心脏又开始震颤。

仿佛一根线牵连着,殿门外,谢庭兰玉的太子殿下按了一下心口。

奇怪。

关山茂笑眯眯地走过来。

“陛下说河西水患之事全权交给殿下,今日不议政。”

沈卿玦没什么意外。他一袭红色朝服,身量颀长,清冷绝尘,单是站着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上位者姿态。

往殿内睇了一眼,“谁在里面?”

“回殿下,是已故前尚书姜远舟的嫡女。”

沈卿玦收回视线,淡漠地点头。

并不在意。

姜晚笙去坤宁宫时,已经近晌午。

翠儿跟在她后面,对皇宫一切都好奇,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手里捧着流光溢彩的珠宝首饰,看直了眼。

“陛下也太宠您了!”

“赏赐这么多宝贝,就是公主也不及吧!”

姜晚笙瞥她,“慎言。”

翠儿无辜地捂住嘴,左右看看,又庆幸又后怕。

坤宁宫熏着上好的名贵香料,暖香袭人,往衣裙上沾。

姜晚笙和八名宫婢一起等。

珠帘响动,皇后从内殿走出,雍容华贵,仪态万千,寒暄几句要留她用膳。

她自然不能拒绝。

正午过,金色暖阳洒在天际,勾勒出深红宫墙的一角。

余晖下马车辘辘驶上官道。

车帘时不时地晃动一下,姜晚笙倚着车窗凝眉深思。

皇后自然是待她极好的,像一个亲姨母那样。

这对帝后夫妻竟是不约而同地开始操心她的婚事了。

姜晚笙揉了揉额头,皇后留她用膳就是这个意思,显然二人没商量过,她在养心殿已经被问过一次。

马车行至秀丽街路口时,姜晚笙撩帘子,“去护国寺。”

-

天潢贵胄,锦衣玉食的太子殿下,在民间酒楼用午膳宁行简挺惊讶的。

碰一杯酒,宁行简笑起来,撑扇打趣,“就不怕菜里酒里被下点药,明日翼王一派喜滋滋庆贺换太子啊。”

沈卿玦眼皮不抬一下,言简意赅,“这家酒楼是孤的。”

“我靠!”

宁行简霍地起身,动作太大,带倒了椅子。

他原地兜了几圈似憋一肚子话。

最后双手撑在桌上,对着一张清冷淡薄的脸,抓狂道:“你知道我在这花了多少钱吗?!快还给我!”

沈卿玦淡定地看他两眼。

“知道。”

“不还。”

宁行简“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气得他坐回去抱壶牛饮。

月牙白的衫子松松垮垮,一副浪荡不羁相。

沈卿玦与他完全相反。

鹤骨松姿,清冷自持,慢条斯理啜饮杯中酒。

“交给你一样差事。”

宁行简瘫在椅子里,仰头,眼神怀疑,“河西那地儿我不去啊。”

“嗯,猜对了。”

“靠!我做错了什么?”

河西地穷,周围几个县都淹了。吃不好住不好的,除了治水还得管灾民,一不小心就会暴动,还可能会有疫病。

宁行简觉得自己细皮嫩肉的,吃不了那苦。

“回来后,百酿楼送你。”

发!财!了!

宁行简垂死病中惊坐起,看沈卿玦的眼神像在看亲爹。

看亲爹都没那么缠绵。

“当真?”

“……当真。”沈卿玦脸色微凝了一下。

顺带送他看看太医。

宁行简笑逐颜开,恨不得今晚就出发!

百酿楼在京城可是首屈一指!

人逢喜事精神爽。

宁行简摇着折扇,风度翩翩,站在窗口俯观街景。

一辆马车缓缓驶过,玉白的手撩开帘子,里头的姑娘露了个脸。

姑娘对车夫简短说了句什么。

帘子落下,车往城外。

清淡素雅的马车侧帘子用丝线绣着个“秦”字。

“京都……”

宁行简靠窗,视线追着远去。

“还有这等美人!”

沈卿玦执着白玉盏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还以为他在深沉什么。

听完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你见的美人少了?”

工作需要,加之自身性格,宁行简在美人堆里滚出来的。

沈卿玦面上淡漠,不以为然。

翠儿在轿里坐起,把窗帘和门帘拉严实。

姜晚笙正透风被堵上了。

“刚才有个登徒子!”

宁登徒子在楼上痴望。

城外香火最好的寺庙自然是护国寺,只是美人若要上香,今日怕是白跑一趟,宁行简自认怜香惜玉,为美人惋惜一番。

待到影也看不见,方撩下摆回屋内落座,冲太子扼腕叹息。

“你是没见!那才叫美人!”

“不感兴趣。”

沈卿玦面色冷清,觑他一眼,很难理解。

“你几时出发?”

宁行简张嘴想辩解,你懂个屁!

又一想,幸好他没看见。

古往今来,红颜枯骨,谁争得过帝王之家?

宁行简今晚出发,最快也得夏初回来,中间能发生太多事了,他摇摇折扇,头疼道,“宫里的贵人上了年纪就爱给人指婚,吃饱了撑的慌专爱乱点鸳鸯,你替我看着点。”

沈卿玦侧目瞥他一眼。

宁行简“咳一声。

“陛下或者娘娘...谁要给我指婚的话,我人不在京城,你帮我拦一下。”

“可。”

沈卿玦知道,他母后近期的确在张罗表哥的婚事。

宁行简心情大好!

干活,办事,回来追姑娘。

当即告辞,回府收拾行装连夜出发去河西。

山路蜿蜒曲折,斜上云霄。

姜晚笙的马车刚到山脚就被拦住。

“今日闭寺,闲杂人等不得进山。”

离进山台阶还有十多米的地方,两道铁甲卫兵,个个冰冷着脸。

翠儿恍然道:“小姐,怪奴婢忘了提醒你,今日十五。”

姜晚笙也想起来了。

护国寺每逢初一十五闭寺一日。

是她赶得不巧。

姜晚笙深深看一眼夕阳中的古寺,垂下眼,长睫遮住了眸中伤感,“回吧,反正去了也见不到人。”

山门之上,匾额高悬,金漆斑驳,镌刻着“护国寺”三个字。

寺庙清幽,一道纤细的背影,着素衣,背对着门口,手执佛珠敲木鱼。

“蓉蓉,她长得很像你。”

殿门之内,男人黑衣金冠,威严凛冽,凌厉狭长的眼却有一丝柔和。

“你还记得裴景吗?这小子长大了一表人才,今年春闱必能脱颖而出,你说,朕给他们赐婚好不好?”

那道身影始终背对他,只有木鱼声,淡薄到节奏都不乱一下。

浑厚庄严的嗓音顿时多了无奈。

“你还是不肯理朕。”


姜晚笙翻几页,手指抬的很艰难,僵硬着身体,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青青再看她时,脸上掩不住的疑惑。

“陆老板怎么会看上你。”

就一张脸赏心悦目,床上跟死鱼一样有什么趣。

姜晚笙哑口无言。

青青接下来不喊姐姐了,从头到脚打量她,下了评语:良家妇女,还笃定她会失宠。

姜晚笙的学习时间,其实只有两天。

四月初六,梧州知州在临风楼开小宴,沈卿玦需要带她出席。

日中,西风送来大箱珠宝首饰,金光闪闪,璀璨夺目。

这泼天富贵,道心不稳的绝对把持不住。

“江姑娘,您把这件衣裳换上,下午陪公子游湖。”

一件华丽轻盈的衣裙,鹅黄色,领口裁边是白鹭色,金丝银线穿插其中,比上一件更豪奢。

姜晚笙只有两个想法,他真喜欢鹅黄,他真有钱。

游船当然不是为了赏景,而是造势,让十三艘画舫为一人独唱,更彰显陆老板沉溺美色一掷千金的名声。

意外之喜是,他们在湖上偶遇了河西刺史。

“我当是谁这么大手笔,原来是陆老板。”

刺史四十来岁,面白无须,被请到船上后笑容风流。

甲板上摆着一方紫檀木矮案,双方坐在对面。

微风拂面,船桅轻晃。

李朗一双带有阴冷的眼睛,往后打量,直白地落在姜晚笙身上。

姜晚笙微微弯唇,不胜娇羞地朝他一笑。

李朗眼神一直,顿时心神荡漾。

“这位就是陆老板藏着不见人的美妾,此等姿色,换我也要金屋藏娇!”

“刺史谬赞。”

沈卿玦眸色寒凉,单手举起一杯酒,同他虚虚相碰。

姜晚笙跪坐在沈卿玦腿边,正卖力扮演花瓶,忽然腰间一紧,她重心不稳,歪倒在他怀里。

姜晚笙脸埋在他胸口,微微抬头,只能两人看到的角度。

用眼神问,你发什么癔症?

沈卿玦低头,瞧她,似瞧不出怒意似的,颇有些眉目传情的味道。

姜晚笙转转眼珠,怎么,又换戏份了?

她心思一转,眼神脉脉配合他演。

李朗羡煞,亦知自己方才目光太过暴露,惹了面前这位不快,又端酒举杯,说说生意之事。

临了约二人做客,尤其是“晚晚姑娘”。

李刺史的船彻底不见之后,姜晚笙立刻收了软绵的态度。

还没站直,腰间被人一压,又跌坐回去。

她这回是实实在在摔进他怀里,屁股挨打的姿势趴在他腿上。

姜晚笙又羞又恼,抬头正欲说理,却感到头顶气压过重。

“对他笑什么?”沈卿玦声音冷冽。

“?”

姜晚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第二秒的时候,她理直气壮反问,“不然怎么?甩脸吗?你的宠妾可以这么没规矩吗?”

李朗那裸露的目光,她又不是看不出来,还不是顾全大局。

沈卿玦凝着她半晌,气势万均道:“可以。”

眼神和语气,给人一种,是只有她可以的错觉。

这有点超出演戏范围了。

姜晚笙状若不察,坐直身,和他拉开点距离,公事公办问,“我妹妹查到了吗?”

沈卿玦伸手。

姜晚笙这两天的习惯,假笑,倒茶,捧给他。

沈卿玦执着茶盏,缓声道,“的确在妙水寨。”

此时此刻,一个蓬头姑娘正提着木水桶,一趟趟地走山路。

房间昏暗,水汽氤氲,浴桶内的男人皮肤白嫩。

一桶热水从后颈浇下,他猛地一哆嗦,逃命似的往前爬。

“你要烫死我啊!”

小白脸背贴木桶凉的那一侧,不均匀的热水烧得他直呼气。

蓬头姑娘把桶一摔,“老娘不干了!我堂堂将……”

小白脸脸上倏然一惊,直接从浴桶里站起,两步上前,湿漉漉的手臂一环,手捂住她的嘴。

“姑奶奶,你可住嘴吧。”

“你看这,你逃也逃不出去,不如等人来救。”

“别整天死不死的,你爹娘就你一个。你死了他们怎么办?听话。乖啊。”

姑娘整个后背都贴在他胸口,衣裳被他身上的水汽浸湿了。

强劲有力的心跳透过她背心传递。

她眉间还有暴躁之气,但情绪明显稳定下来了。

见她平静,小白脸风流倜傥地一笑,重新坐回桶里,“再给我打桶水。”

姑娘倔强地咬着牙,还是去捡起了桶。

四月初六,沈卿玦携姜晚笙赴宴,包场临风楼,排场浩大。

姜晚笙嫩黄衣裙,肤白貌美,玉体婀娜,不施粉黛艳压群芳。

几位宾客奉承着,说怪不得陆老板藏娇。

吃了几杯酒,商谈正事,知州腿上那位美人起身,说带姐妹们去后院赏花。

其实是接下来谈的不让听了。

后院花目繁杂,一盆一盆不应季的花在此时茂盛地绽放,几位美人谈谈花,好奇起姜晚笙来。

“妹妹果然是天姿国色。”

“若我是男子,也愿花千金筑屋,哄妹妹一笑。”

姜晚笙腼腆地一一应下。

直到——

“妹妹,陆老板活怎么样?”橘色长裙的美人直接些,暧昧地问她。

“什么活?”

“还能是什么。”几个姑娘掩唇笑。

见姜晚笙不懂,菊裙姑娘凑她耳边低语,姜晚笙手指一僵,脸上维持住,憋出俩字,“……一般。”

花房里唏嘘声一片。

想不到啊…真是看不出来……

沈卿玦和几位官场客一起出来时,发觉堂内众女眷目光大多在他身上。

比平时更密集,且极为不一样。

清淡的香气凑近,他垂眸,姜晚笙靠在他身上,轻拉他手臂。

“公子,咱们快回府吧。”

她仰着脸,眼神清澈水润,红唇轻轻咬着,模样惹人怜爱。

殊不知此刻,姜晚笙心底快抓狂了。

这些好姐姐们,八卦的目光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多一秒都怕这男人品出深意来。

她当时哪能想到有人问得这么直接,能接上就不错了,说完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公子...”姜晚笙轻轻扯他的衣袖。

她嗓音媚得像带了小勾子,在场的男人无不酥了骨头。

沈卿玦眼神冷冽,占有欲极强地搂腰,圈地似的,既不准别人看她,也不准她看别人,“告辞。”


他突然朝她倾轧过来,她整片视线都看不清了。

嘴上被两片温凉的唇封住。

白玉杯掉在地上,砰的一响,惊得她心跳也跟着动荡。

他修长的指骨触上她的脸,指尖攀到耳后,凉意遍布颈项,没进青丝里。

她往后躲,无奈背脊碰上了椅子扶手边缘。

他另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也许有几分温柔,但她感受到的力道强势而不容抗拒。

将她禁锢在方寸之地。

姜晚笙忍不住喉间溢出一道细声,手掌不安地抵在他身前,中衣细腻的料子光滑柔软,仿若无物。

她惊觉他胸腔铿锵的跳动,肌肉紧绷,而充满力量感。

她一点也推不动他,避又无处可避。

整个神经都绷紧了。

沈卿玦错开些,手指轻拂过她微烫的脸颊,目光盯住她湿润鲜红的唇,“别再躲着孤了。”

“好……”

姜晚笙颤抖着答话,眼神很慌,呼吸都是凌乱的。

她的手无措地抓着雕椅光滑的扶手,根根指尖用力泛白。

唇瓣微张着,喘一口气,牙齿抵在嫩红的下唇,模样又乖又带点不自知的媚色。

沈卿玦眼眸一黯,准确无误地覆了上去。

姜晚笙惊惧难抵,被侵。略得猝不及防,唇齿相接,她的脑袋嗡的一下。

眩晕感,强烈而紧张的心跳,让她几乎窒息。

她梗着纤细脖颈向后躲避,被他追上来,大手扣在她后颈,指节穿进发丝里,迫她仰头。

两人喝的是同一杯茶,清甜的,温热的,在舌尖回甘。

却又是滚烫的,让人无力招架的。

姜晚笙有些捱不住,眼睫簌簌颤,便有泪珠滚落下来。

温热的泪沾湿她的脸,也沾湿他的。

沈卿玦退出来,剑眉微拧,垂着眸子意味不明地睨她。

姜晚笙红唇上一片水色,微微露出雪白的贝齿。

她湿漉的睫毛有一下没一下眨着,此时的脸上白里透红,泪痕清亮亮挂在上面。

沈卿玦指腹轻轻拭掉她的泪,盯她一会儿。

姜晚笙缓过劲儿了,平复心绪,抬眼时不小心和他对上,慌张地移开去。

他捉住她小巧白皙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面向自己。

姜晚笙又看见了他的眼神,暗的,深幽的,他徐徐地低下头来。

唇压上来的一刻,她看见他锋利的下颌,线条流利,危险且凌厉尽致。

她被抵在木椅弧形的弯折里,脖颈后仰,喉咙滚动了几下。

渐渐感到了逼仄和压迫,快要喘不上气。

呼吸稀薄时,沈卿玦似乎有察觉,离开她的唇,眼眸深黯,微张着嘴平复呼息。

姜晚笙也将脸移开。

沉默一阵,沈卿玦起身,她像被关联似的,慌得一批。

却见他走向桌案。

烛火跳跃,姜晚笙感觉松了一口气,心也在慢慢放回肚子里。

沈卿玦捡起落在椅上的外袍,对她说,“陪孤睡一会儿。”

姜晚笙刚落下的心脏又猛地被提上,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挤压着让它一下撞一下猛烈的跳动着。

她瞳孔瞪大,满眼惊愕惶恐,头皮发麻。

“殿下,臣,臣女得回府,若是夜不归宿家里人会发现……”

“那你怎么出来的?”

沈卿玦双眸直视她,淡淡反问。

借口都不知道找好点。

眼下秦家阵脚大乱,莫说她半夜出府,夜不归宿,她消失个两三天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姜晚笙嗓子干涩。

他穿成这样见她,一件就寝时的中衣,里面还有没有都不知道,又能跟她谈什么光明正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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