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位。”“在这期间,他必得谨小慎微,如果让皇上知道他私下如此宠妾灭妻,恐怕他也不好交代。”沈秋辞脑海中不由闪过长姐临终前的模样,原本娇花似的美人,生生被熬干了精...兄长请放手,长嫂现在爱慕臣弟全局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兄长请放手,长嫂现在爱慕臣弟全局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
兄长请放手,长嫂现在爱慕臣弟全局节选在线试读
“我,要买你的命!”徐郎中错愕地看着沈秋辞,寒意贴着他被汗水浸透的衣衫,直往脊梁骨里钻,“天子脚下,你怎敢行凶?”沈秋辞笑,“沈家满门忠烈,尊刑法威严,我当然不...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秋辞裴远舟的其他类型小说《兄长请放手,长嫂现在爱慕臣弟全局》,由网络作家一见生财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要买你的命!”徐郎中错愕地看着沈秋辞,寒意贴着他被汗水浸透的衣衫,直往脊梁骨里钻,“天子脚下,你怎敢行凶?”沈秋辞笑,“沈家满门忠烈,尊刑法威严,我当然不敢。所以......”她抬眸看向徐郎中,眉宇间透出几分微暗的厉色,缓声道:“我是要你,自戕。”“什么?”徐郎中瞳孔骤然缩紧。沈秋辞迎着他眼底的惊恐,微微笑道:“你方才不是说,你是医者,你最清楚如何能让一个人死于意外吗?”“这法子,如今我要你用在自己身上。”她步步逼近徐郎中,声音冷若寒霜,“今日子时,你若没死,我会杀了你全家。”“你若敢逃,我会杀了你全家。”“你若将我的身份说出去,我会杀了你全家。”她走到徐郎中身前,俯身将他扶起,而后随手掸去他衣上的灰尘,笑容和煦地看着他,轻声...
《兄长请放手,长嫂现在爱慕臣弟全局》精彩片段
“我,要买你的命!”
徐郎中错愕地看着沈秋辞,
寒意贴着他被汗水浸透的衣衫,直往脊梁骨里钻,
“天子脚下,你怎敢行凶?”
沈秋辞笑,“沈家满门忠烈,尊刑法威严,我当然不敢。所以......”
她抬眸看向徐郎中,眉宇间透出几分微暗的厉色,缓声道:
“我是要你,自戕。”
“什么?”徐郎中瞳孔骤然缩紧。
沈秋辞迎着他眼底的惊恐,微微笑道:
“你方才不是说,你是医者,你最清楚如何能让一个人死于意外吗?”
“这法子,如今我要你用在自己身上。”
她步步逼近徐郎中,声音冷若寒霜,
“今日子时,你若没死,我会杀了你全家。”
“你若敢逃,我会杀了你全家。”
“你若将我的身份说出去,我会杀了你全家。”
她走到徐郎中身前,俯身将他扶起,
而后随手掸去他衣上的灰尘,笑容和煦地看着他,轻声细语道:
“你是要自行了断,还是要你全家与你共赴黄泉。你自己抉择。”
沈秋辞虽是笑着,可她眼神里裹着的戾气,却令人毛骨悚然。
徐郎中的脸色如死灰般黯淡,他深知自己已是无路可走,于是也不再求饶,只是绝望地问了沈秋辞一句,
“我死了,你当真肯放过我的妻儿?”
沈秋辞笑而不语,
在绝对实力的威压下,她无需回应徐郎中的任何问题。
“好.......好!”
徐郎中双眼遍布血丝,疯魔笑了两声后,挣脱开沈秋辞的手,步履蹒跚地朝屋外走去,
“今日子时前,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的语气,仿佛是要英勇就义的英杰,
可叫沈秋辞听来,却只觉得滑稽可笑。
她看着徐郎中狼狈的背影,目光落在他那摇摇欲坠的残肢上,冷声道:
“把你的断手藏好了。我母亲,不喜血腥。”
*
料理完徐郎中后,沈秋辞来到了沈夫人房中。
来时,正厅仅有芳嬷嬷一人。
她背对着沈秋辞,正仔细擦拭着偏侧供奉了灵牌的香案。
沈夫人说祠堂冷清,她不忍心让亲人的灵位孤零零立着,于是便冒着大不韪,将灵牌供奉在自己房中。
沈秋辞缓缓走上前,
炽热的目光落在那三块冷冰的灵牌上。
灵牌位次,从左至右,分别是父亲、兄长,和......
她自己。
‘爱女沈秋辞’这几个字,在香火缭绕间变得模糊起来。
是了,
上京人尽皆知,
沈家大姑娘跌落楼台,于家中养病两年后奇迹般复原,重回丹阳侯府,仍是风光体面的当家主母,
而二姑娘沈秋辞,却早在八年前就被烛阴贼人拐走,惨遭活烹而亡。
所以这块灵牌,无论如何,也只能写她的名字。
芳嬷嬷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她见沈秋辞直勾勾地盯着灵牌,忙局促地解释道:
“二姑娘别吃心。府中下人并不知道大姑娘已经过世,更不知道您回来了。为了不露出破绽,所以这灵牌......只得这般供奉着。”
“我明白。只是委屈长姐,含冤而死,却连一块灵牌都奉不得。”
沈秋辞于香案上取过三炷香,过火点燃后,
冲着灵牌躬身三拜,将香火插入香炉中。
“母亲呢?”她问。
芳嬷嬷道:“夫人方才用了安神饮,夏裳在内室看顾着,将将睡下。”
沈秋辞接过芳嬷嬷手中的素布,轻轻擦拭着父兄的灵牌,
少顷,又问道:
“芳姨,当日我秘密回府,府中下人尚且不知道我的身份,徐郎中又是如何得知此事,更以此来要挟母亲?”
芳嬷嬷一脸愁容,懊丧地说:
第二天一大早,沈秋辞就出门了。
到了下午,裴迎春带着何员外来侯府讨银子时,沈秋辞还没回来。
于是她便备了茶点,招呼人去前厅落座。
何员外一见到老夫人,就直夸侯府气派,
又说裴迎春是个有眼光的,挑选的铺位地段极佳,保管日后生意兴隆。
裴迎春道:“同样面积的铺位,旁人叫价一千五百两都是顶了天。你要两千两,我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不就是看上了它位置好?”
说着看向老夫人,拿腔拿调道:“其实只要是咱们丹阳侯府看上的东西,哪里还管它什么价格?母亲说是不是?”
老夫人也是一脸的得意,
“千金难买心头好,多花些银子只当买个高兴,也是值得。”
何员外听这母女俩牛皮吹上了天,嘴上虽连连奉承着,可心里却在打鼓,
自从老侯爷去后,裴远舟这个世子一月只得俸禄三百两,
叫侯府一下子拿出两千两来,可不是个小数目。
于是他笑着试探道:“不知这交易,老夫人是打算全银,还是分开算利息?”
“你这是什么话?”老夫人脸色立刻沉下去,“我们丹阳侯府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区区两千两,自然是一笔给你。”
她取过烟杆来用力嘬了两口,
“我儿有本事,有的是赚钱的门道。别说是一间铺子,便是买上你三四间,那也是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何员外听了这话立马赔笑道:“是是是,世子爷有大本事,原是小的说了糊涂话。”
说着取出几张图纸,双手奉给老夫人,“这些地皮也都在上京极好的地段,一般人我连拿出来给他们瞧都不愿。”
“也就是遇着像老夫人您这样身份尊贵的,小的才会拿出来。您不妨看看,可还有能入您眼的?”
老夫人被哄得高兴,接下图纸与裴迎春一并研究起来。
其中一处宅地格外惹她注目,“这地段瞧着不错,可给我那宝贝孙儿买来,日后做个私宅也是极好的。”
“老夫人当真好眼光!”何员外殷勤地介绍起来,
“这宅地在华京道上,旁边挨着的就是礼部尚书大人的府邸。且闹中取静,占地宽阔,就是这价格略贵些......”
他竖起四根手指头,略有为难道:“要价......六千两。”
“呵,我当多少银子?”
老夫人一脸的不屑,“区区六千两而已,当个满岁礼送给我孙儿,也算物有所值。就它吧。”
“这......”
见老夫人要的果断,何员外反而犯起了难,“不瞒老夫人说,这宅地新上任的大理寺卿也看上了,这两日正准备下定。”
“一个六千两的宅子,还要下定这般寒酸?”老夫人讪笑道:“你身上可带着契?咱们当场签了它,我等下直接付了全银给你。”
“哎呦!老夫人当真是大富贵!”
遇着这天上掉银子的事,何员外笑得嘴都合不拢。
他一边拿出契来哄着老夫人签字画押,一边奉承道:
“这样好的宅子,非得是您这样的贵人才够格买。听说那新上任的大理寺卿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论起资历来,他在咱们丹阳侯府面前,连给世子提鞋都不配!”
这马屁拍在了老夫人的心尖儿上,她立马动作利落签了契。
却才落笔,就听外头传来刘嬷嬷慌张的叫喊声,
“老夫人!不、不好了!”
见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闯了进来,老夫人不豫道:
“何事大惊小怪?”
刘嬷嬷扫了何员外一眼,见有外人在,支支吾吾半晌不好开口。
裴迎春横她一眼,训斥道:“老夫人问你话呢!你是哑巴了?”
刘嬷嬷这才结巴道:
“大、大娘子她......”
“她拿了账房里锁着的地契,将侯府的商铺、田宅、庄园......全都变卖了!”
回了碧玺堂,夏裳如释重负般合上房门,长出了一口气,
“从前世子吃醉了酒,发起酒疯来没少对大姑娘拳脚相向。这口恶气,今儿总算是出了!”
不过她还是忧心忡忡,“可就怕着他酒醒后,会找姑娘麻烦。”
“找我麻烦?”
沈秋辞斜倚暖座,不紧不慢地说道:
“三年前,皇上御驾亲征烛阴时遭了埋伏,得父兄牺牲了性命才护得周全。皇上感激父亲救命之恩,回朝后便追封父亲为忠勇公。”
她随手取了个银挑子,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博山炉里的香灰,
“公爵地位远在侯爵之上,他是丹阳侯世子,我是忠勇公嫡女,他算个什么东西?”
夏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了。老侯爷年前才过世,世子还需守丧三年才能顺利继承

爵位。”
“在这期间,他必得谨小慎微,如果让皇上知道他私下如此宠妾灭妻,恐怕他也不好交代。”
沈秋辞脑海中不由闪过长姐临终前的模样,
原本娇花似的美人,生生被熬干了精气,脸上不见半分血色,叫人不忍多看一眼。
她的心猛地一揪,胸口憋闷得透不过气来,
“昔日长姐在侯府受尽凌辱,又莫名从楼台跌落,瘫卧病榻被折磨了足足两年才含恨而终。这一桩桩一件件,便是他们想要以死谢罪,也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她垂下眸子,凝视着香灰在她的挑弄下忽明忽灭,
“我就是要横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让他们既赶不走我,也动不了我。日日只得活在我的磋磨下苟延残喘,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算痛快。”
“大娘子,薛小娘携大公子前来给您请安。”
家丁的通传声打断了沈秋辞的话。
她冷艳的脸上添了一抹微不可察的戾色,旋而朱唇勾起好看的弧度,温声笑道:
“迎进来吧。”
话落,她顺手拿起手边的茶盏,将茶水倾倒入博山炉中,彻底浇灭了复燃的死灰。
薛吟霜身后跟着一名抱着襁褓的乳母,大踏步迈入房中。
她面色阴沉,眉眼间透着丝丝戾气,看上去不像是来请安,倒更像是来挑衅的。
沈秋辞泰然自若地看着她,“多年未见,妹妹容光依旧。”
说着,又向夏裳使了个眼色,吩咐道:
“贵客来了,去备些新茶,好生伺候着。”
“哼。这就咱们俩,你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薛吟霜并不福礼,白了沈秋辞一眼后,便坐在了她对面,
“你今日打伤世子爷一事,待婆母回来我自会一五一十向她禀明。府规森严,你这般蛮横撒泼,不守妇道,这顿板子你指定是逃不掉了!”
沈秋辞笑眼看她,一言不发。
薛吟霜脸色愈发难看,“你一反常态,敢与世子爷动手,不就是因为世子爷想让我成为对房平妻,你心生嫉妒吗?”
“其实你有什么好不甘心的?你宫体受损,此生再不能有孕,怎还好意思舔着脸霸占着世子夫人的位置?我要是你,只管一头磕死了去,哪里还有脸面活着丢人现眼?”
沈秋辞脸上笑容依旧,她悠然自得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全然对薛吟霜的冷嘲热讽视若无睹。
薛吟霜恼羞成怒,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继续撒泼,
“你在强颜欢笑什么?你无所出已犯七处之条,单凭这一点,世子已经可以休了你!”
她用力拍案,拔高声调道:
“我奉劝你识相点,顺着世子爷的心意,乖乖把彩金拿出来,迎我为平妻。你把我哄高兴了,日后我也会给你几分脸面,让侯府的下人好吃好喝伺候着你。否则恼了世子将你扫地出门,怕不是真要成了整个上京城的笑话!”
她的这些犬吠,沈秋辞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敷衍地应了一句,
“嗯,你说的都对。”
而后便将目光落到了乳母怀中抱着的孩子身上。
薛吟霜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视线,讥讽道:
“你瘫痪在母家,连大小手都失禁的这两年,我与世子可过得风流快活得很。是我为世子诞育了长子,婆母心疼她这长孙,也是满意我这儿媳,更是将府上的对牌钥匙也给了我。”
说着,她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吩咐乳母道:
“去,把驰儿抱过去给她瞧瞧。她自己生不出来,巴儿着能看看别人的孩子望梅止渴,也是好的。”
乳母应声上前,沈秋辞便顺势从她怀中将孩子抱了过来。
“我瞧瞧。”
她将孩子生疏且别扭地抱在怀中,端详半晌,忽而抬眸看向薛吟霜,含笑说:
“这孩子生得可真好看。”
说着,她将孩子抱紧了些,眸光一沉,
“不过现在......他是我的了。”
薛吟霜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瞳孔剧烈震颤着,仿佛要碎裂一般,
“你发什么疯?”
她见沈秋辞正轻抚着孩子的脸颊,锋利的指甲险些就要划破孩子的皮肉,更是扯着嗓子大喊道:
“你敢伤我孩子分毫,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你的孩子?呵。”沈秋辞不屑一嗤,
“你哪儿来的孩子?裴远舟只要一日没休了我,我就还是他的正妻,是这孩子唯一的母!”
她面带戏谑地看着薛吟霜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似笑非笑道:
“况且你马上就要去衙门吃牢饭了。我便是把孩子交给你养,也是不中用。”
“你这毒妇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把孩子给我!”薛吟霜愤然起身,快步冲向沈秋辞。
“砰。”
却还未等她近身,一声巨响突然传来,破门声震耳欲聋。
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见竟是夏裳带着好几名衙役闯了进来。
衙役头子立在堂下,抱拳向沈秋辞行礼道:
“请世子夫人安,小的奉旨前来拿人。”
沈秋辞不紧不慢地轻拍着孩子的后背,连眼皮都不曾抬起,只淡淡地说:
“人就在那儿,你们自便。”
话落,
衙役们蜂拥而上,立时将薛吟霜擒住。
她懵然无措,死命挣扎着,“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
“老实点!”
衙役们将她按在地上,厉声道:
“今日清晨,世子夫人在衙门外击鼓鸣冤,声称当日是你将她从楼台上推下去,致使她卧床瘫痪多年。现下知府大人传你,即刻跟我们走一趟!”
说罢动作利索给她套上了手镣脚铐,扭送着人往外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薛吟霜人都傻了,
她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冲着沈秋辞破口大骂,
“你这贱人!我何时推过你?”
可凭她如何叫骂,又有谁会理会?
侯府下人何曾见过如此场面,一个个都吓得目瞪口呆。
唯有沈秋辞眼含笑意,悠然自得地看着表情狰狞的薛吟霜,冲她略一挑眉,
而后温柔地攥起怀中孩子的小手,朝着薛吟霜离去的方向缓缓挥动,笑着说:
“好孩子,快跟你薛姨娘说再见~”
所幸,
到了第二日,他们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宫里头连封公公都没有派过来,只遣了个御前的小太监,来宣皇帝口谕。
“皇上昨日听了封公公的转述,对世子爷的虚与委蛇、阳奉阴违颇为不满。”
“本要下旨惩处,但念在忠勇公嫡女的份上,只罚俸半年,并让世子爷每日于府上,给沈大将军上三炷香,以观后效。”
“另外,昨日封公公传入侯府的圣旨,皇上也要—并收回去。还请世子爷将圣旨交由奴才带回,别叫奴才为难。”
—听这话,老夫人简直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哭着说这—切都是误会,但那小太监—心只想将圣旨要回去复命,对于老夫人的撒泼打诨,连看都不愿看—眼。
等裴远舟不甘不愿地将圣旨还回去后,
老夫人见他还傻愣愣在原地杵着,愈发气不打—处来,
“你还愣着?还不赶紧入宫去跟皇上求情去!”
“皇上念着沈家,可也没忘了咱们丹阳侯府的功劳,你父亲年前才过身,你搬出你父亲来,皇上不会不见你!”
裴远舟垂着头,犹如霜打的茄子—般,懊丧道:“圣旨都收回去了,如今去求情还有什么用?”
“糊涂东西!你就是在朝阳宫外跪上三天三夜,也得去求!”
老夫人戳着裴远舟的太阳穴,气得直打哆嗦,
“叫你去求情,不是求得皇上原谅此事,不罚你的俸禄,而是要让皇上知道你是真心悔过,日后也不会因着此事的原因,阻着你守丧期满后继承爵位!”
“你还在这儿杵着?还不快去!”
在老夫人的连声呵斥下,裴远舟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日之间,老夫人经历了大喜大悲,这会儿胸口更是闷得慌。
她坐在暖坐上粗气直喘,
薛吟霜忙在烟杆里添了福寿膏,点燃后递给老夫人,
“母亲快别气了,身子要紧。”
“真是家门不幸!娶了那么个丧门星回来!”老夫人气得面色通红,用力嘬着烟嘴,边呼气边道:
“你瞧瞧看,自打那沈氏病愈回府后,她把咱们府上都折腾成什么样了?”
“吱呀”
虚掩着的房门被缓缓推开。
老夫人抬眉看去,见竟是沈秋辞含笑走了进来。
她愈发气不打—处来,指着她就骂道:
“你这个贱人!都是你作的妖!”
沈秋辞缓步上前,立在老夫人面前微微屈膝施礼后,微笑道:
“母亲消消火,皇上到底也没严惩世子,不过是罚俸半年,算不得什么。”
老夫人—听这话便知道了,
她就是来看他们笑话的!
她恶狠狠地瞪着沈秋辞,
“你用尽腌臜手段欺辱我们!是想看着侯府满门破败,你便痛快了?我告诉你,那不能够!”
她用力拍案,又猛吸了两口福寿膏,吞云吐雾间,厉声道:
“我手中尚有两间铺位,大不了我把它们都卖了去!我就不信,离了你,我们丹阳侯府还能活不下去了!”
“母亲这话言重了。”
沈秋辞上前—步立在老夫人身侧,给老夫人添—盏茶后,举起茶盏来,双手奉给她,
“我不知道丹阳侯府离了我,能不能活下去......”
她顿—顿,—双深邃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老夫人浑浊的眼睛,笑得温柔明媚,
“我只知道……”
“你离了我,定然活不了。”
“你放肆!”
老夫人怒发冲冠,猛然挥手,掀翻了沈秋辞手中捧着的茶盏。
沈秋辞微微—侧身,便不着痕迹地将滚烫的茶水,朝着薛吟霜兜面泼了下去。
冬日的天光极短,
夕阳西坠,赤色余晖于渐消融的雪地上斜斜铺开,仿若在表面平静的丹阳侯府,燃起了一把火。
沈秋辞来到老夫人房中时,她手中拿着一根烟杆子,正舒服地靠在暖座上,动作熟练地吸食着。
见沈秋辞来,忙又贪婪吸了一口,才笑着招手,
“秋儿,快过来!”
她叫来沈秋辞坐在她身旁,亲昵地牵起她的手,
“你病了这许久,母亲很想念你,平日也总叫人去你母家,关心你的情况。”
老夫人斑黄的齿间呼出阵阵白色烟雾,催得沈秋辞一阵恶心。
但她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乖觉颔首,“是媳妇不孝,叫母亲挂心了。”
“都是一家人,不说这见外话。”老夫人温和地道:“远舟想要立薛氏为对房平妻的事,想来你已是知晓?”
她放下烟杆,长叹一口气,
“要我说,这简直就是浑话!论出身门第,那薛氏有哪一样比得上你?叫她和你平起平坐,不光是羞辱了你,也是叫人看底了咱们侯府。”
她情绪愈发激动,攥着沈秋辞的手也跟着紧了紧,
“这样,此事就让我这个老婆子做个主。只抬她为平妻,在外还是你尊她卑,秋儿以为如何?”
说完生怕沈秋辞接话似的,又自顾解释着,
“我这么做,纯粹是为了让驰儿能有个嫡出的身份。你也知道,你这身子坏了不能生育,到时驰儿成了嫡子,长大也会对你孝敬,往后你也算有所依了。”
沈秋辞默一默,冷着神色将手从她掌心抽出来,
“其实要想孩子为嫡出,也不止这一条路。母亲一句话,将驰儿过继给我便好。”
老夫人闻言神色冷淡了些,
“秋儿,这就是你不懂事了。母亲这也是为了你的名声考虑。你不能生养这件事,上京名门近无不知。而今你肯主动让远舟立平妻,也是全了你大度的名儿,对不对?”
“原来母亲是这般思虑。”沈秋辞垂眸,略显懊丧,“倒是媳妇思虑不周,险些拂了母亲的好意。”
老夫人旋即笑道:
“你到底年轻,许多事不能顾虑周全也是有的。只是现在,既是为了保全你的名声而去迎娶平妻,那彩礼也当由你来出,权当是弥补你不能生养的过失了,你说是不是?”
沈秋辞笑而不语。
老夫人继续道:
“还有驰儿这边,他来日要为你养老,你好生照顾他幼时,也是应该。往后给驰儿的吃穿用度,也就从你这儿出了。”
“旁的不说,只一点,给驰儿的东西都得是顶好的,他毕竟是我的宝贝长孙,可不能受半点委屈。”
沈秋辞乖巧地点头,“一切但听母亲安排。”
“好!好!哈哈哈。也算是母亲没白疼你一场。”
老夫人敞声而笑,眼尾都炸开了褶子,
“还有一事,秦小娘有了身孕,叫郎中瞧过八成是个男胎,可得好生照顾。”
她看一眼窗外庭院的积雪,
“孕妇要多走动,才有利于来日生产。如今外头天寒地冻,又才化了雪未免湿滑,是不便秦小娘走动了。”
“她自个儿房子小,也挪动不开。不如你俩换了屋舍,叫她去你房中住着?”
老夫人目光回转,和煦地落在沈秋辞身上,
“反正从前薛氏有孕的时候,也是挪去了你房中,眼下有样学样,一切照旧便可。”
对于这样明面上的折辱,沈秋辞仍旧半句反驳也没,
“您说的是。”
老夫人也是没料到她这么好说话,脸上层层递进的笑意累得腮帮子都酸了。
本是在一旁察言观色的裴迎春,趁机给老夫人使了好几个眼色。
老夫人这才叹了口气,无奈道:
“要说你这小姑子也是命不好。下嫁个将军本就委屈了,哪想她夫君又赶上战事折了腿,废在家中一蹶不振。”
老夫人看向裴迎春,不住摇头,
“你说说看,见她这样,我这个当母亲的能不管吗?你这个做大嫂的,又能袖手旁观吗?”
“小姑是遇着什么难事了?”沈秋辞立马关切地问。
裴迎春道:“我那夫君大嫂是知道的,自腿断了后就荒废在家中,日渐消沉。我好容易将他给哄好了,想着官路走不通,一起联手开家酒楼经营着,日子总能过下去。奈何手头银钱短缺......”
她稍顿,利索拿出一张清单递给沈秋辞,忙不迭道:
“大嫂瞧瞧,我们都算好了,在上京好一些的地段要开一家酒楼,大约需要两千两左右,这点银子对大嫂来说不算什么,你看你什么时候给我?”
沈秋辞扫了一眼清单,继而执手裴迎春,温声道:
“都是女子,大嫂当然能理解你。人人都说这些年你是在倒贴夫家,可我并不这么认为。夫妻之间,本就要相互扶持,遇着了难事,更得一同面对解决。”
说着将清单递回去,摇了摇头,
“这清单我瞧过,只是两千两如何能够?开设酒楼需得装潢、招伙计,前期还要想法子打出名声、招揽客人,这些都是花销。”
她想了想,“这样吧,大嫂给你预备下三千两怎么样?凡事宽裕点,总是好的。”
裴迎春不可思议地看着沈秋辞,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头瞪了出来。
她内心狂喜,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带着别扭的哭腔说道:
“我就知道,大嫂一直都是最疼爱我的!”
老夫人见状也是坐不住了,
她不知从哪儿也翻出了一张单子来,递给沈秋辞,
“秋儿你瞧瞧,这是府上最近要用到的开销明细,你便预备个一万两吧。只是不知道咱们家中金铺的账面上还有多少银子?如果不够,那就卖掉几间铺子,也不算什么大事。”
她这话说的云淡风轻,仿佛沈家的那些金铺本就是侯府的财产一样。
沈秋辞不动声色,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媳妇一直都记得母亲从前的教导。我家中男丁都死绝了,这些银子不早晚都是要给夫家的吗?我觉得母亲说的很对,我也愿意这么做,只是......”
眼瞧着那母女俩都乐开了花,沈秋辞却戛然而止,
她将账单倒扣在小案上,面露难色道:
“只是有件事,媳妇心里实在不痛快。”
老夫人忙问:“怎么了?可是遭了谁的欺负?你尽管与母亲说,母亲给你做主。”
裴迎春也道:“谁那么不要脸敢欺负嫂子?我定第一个饶不了他!”
沈秋辞委屈地说:“一家人谈不上欺负。只是......”
她看向老夫人,“听说我病中时,母亲将府上的对牌钥匙给了薛氏?”
老夫人脸色一僵,尴尬笑道:“这事你放心。她不过是暂时代你管家罢了,而今你回来,你才是当家主母,对牌钥匙自然是要还给你的。”
裴迎春也道:“就是!在我心中一直都只有你这一个嫂嫂。至于那薛氏,要不是她给大哥添了子嗣,我都不稀罕搭理她。”
沈秋辞笑,“母亲既然如此说,那我便放心了。”
她垂眸,藏住眼尾流露出的几分戏谑,
“还劳烦母亲尽快帮我将对牌钥匙要回来,别叫外人瞧了我的笑话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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