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从小会教育你和你姐姐,你们要对弟弟好,要爱护他,让着他,托举他。”所以只要弟弟需要,她们就要掏空自己,无私奉献。“是啊。”郭盛男...破案:前男友空降成了我上司秦时愿祝岁喜大结局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破案:前男友空降成了我上司秦时愿祝岁喜大结局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
破案:前男友空降成了我上司秦时愿祝岁喜节选在线试读
招待室里,郭盛男已经喝完了两杯水,她扫了一圈,目光落在祝岁喜身上:“抱歉,能给我一根烟吗?”狄方定掏出烟和打火机递过去的时候,郭盛男又看着祝岁喜和柳莺莺说,“我...
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时愿祝岁喜的其他类型小说《破案:前男友空降成了我上司秦时愿祝岁喜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北斗二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招待室里,郭盛男已经喝完了两杯水,她扫了一圈,目光落在祝岁喜身上:“抱歉,能给我一根烟吗?”狄方定掏出烟和打火机递过去的时候,郭盛男又看着祝岁喜和柳莺莺说,“我能只跟你们聊吗?”柳莺莺略显诧异。“当然。”祝岁喜看了眼崔镇,几个男人当即离开了招待室。郭盛男深吸了几口烟,躁动的情绪和微微颤抖的双手终于在尼古丁的作用下渐趋平静。柳莺莺又放了杯水在她跟前。祝岁喜调整了一下声音,尽量亲和:“郭女士,咱们能聊聊你跟你弟弟……或者说,还有你父亲之间的矛盾吗?”“如果我不愿意说呢?”烟太短,仿佛没抽几口就到了尽头,身体里的那座火山似乎随时都会爆炸。“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迫你,但我想你既然留下我们,或许是想说点什么的。”郭盛男轻声笑了笑。在她那...
《破案:前男友空降成了我上司秦时愿祝岁喜大结局》精彩片段
招待室里,郭盛男已经喝完了两杯水,她扫了一圈,目光落在祝岁喜身上:“抱歉,能给我一根烟吗?”
狄方定掏出烟和打火机递过去的时候,郭盛男又看着祝岁喜和柳莺莺说,“我能只跟你们聊吗?”
柳莺莺略显诧异。
“当然。”祝岁喜看了眼崔镇,几个男人当即离开了招待室。
郭盛男深吸了几口烟,躁动的情绪和微微颤抖的双手终于在尼古丁的作用下渐趋平静。
柳莺莺又放了杯水在她跟前。
祝岁喜调整了一下声音,尽量亲和:“郭女士,咱们能聊聊你跟你弟弟……或者说,还有你父亲之间的矛盾吗?”
“如果我不愿意说呢?”烟太短,仿佛没抽几口就到了尽头,身体里的那座火山似乎随时都会爆炸。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迫你,但我想你既然留下我们,或许是想说点什么的。”
郭盛男轻声笑了笑。
在她那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消散之前,祝岁喜紧接着说,“关于你父亲的死和你外甥的失踪,从表面上来看,你似乎没有那么在意。”
郭盛男嗤笑一声:“你倒不如说我没良心。”
柳莺莺接了话:“难过分很多种,或许你只是选择了最内损的一种。”
“内损?”郭盛男看向她。
柳莺莺点了点她:“有些人痛苦的时候,只会伤害自己。”
郭盛男神情微僵,沉默几秒后她反问:“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呢,难道没有大快人心这个选项吗?”
“也不是不能有。”
“警官,你们姓什么?”郭盛男忽然问。
“祝岁喜。”
“柳莺莺,柳树的柳。”
“祝警官,柳警官……”
郭盛男的表情带着一股近乎麻木的平静,“你们知道吗,这世上许多女孩子,明明没有被父母很好的爱过,但她们从生到死,总会有人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们,他们可以不爱,但你必须孝顺。”
柳莺莺望着那双眼睛,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一麻。
祝岁喜说:“是,所以大多数女孩子都活得很痛苦拧巴。”
郭盛男的声音里有了克制的起伏:“是啊,明明痛恨,明明想逃,但生养之恩四个字像山一样压着你,那东西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无时不有,从离开母体那一刻起,就伸开触角入侵她们思想的每个缝隙,早就长在她们的血液里了。”
柳莺莺的手不着痕迹地从桌子上放了下去,她感觉自己的半截胳膊都是麻的。
郭盛男的声音持续响起:“我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真可惜,竟然是个女的,他们给我取名盛男,盛……兴旺,丰富,繁茂,以此来显示他们对儿子的渴望,后来他们得偿所愿生了个带把的,但你们知道吗,郭洋之前,他们还夭折过两个女孩子。”
从她眼角流露出来的那一抹嘲弄中,祝岁喜想,只是夭折吗?
柳莺莺暗暗呼了口气

,她尽量说得小心翼翼:“所以他们从小会教育你和你姐姐,你们要对弟弟好,要爱护他,让着他,托举他。”
所以只要弟弟需要,她们就要掏空自己,无私奉献。
“是啊。”郭盛男眼里闪烁着轻蔑,“即便那个废物再不好,再没出息,顾念着他们所谓的血脉延续,他们都会举着他向上走,用谩骂,威胁,或者以死相逼来逼着两个姐姐为他的人生割肉渡血。”
“为什么呢?”
柳莺莺忽然喃喃一声,似自问,又似求知。
“是啊,为什么呢?”郭盛男说,“因为死了得有人给他们摔盆,死了得有人给他们上坟,儿子两个字就是他们在丢人现眼的人世里唯一可以拿来炫耀的资本,虽然很离谱,但处处可见,甚至互相攀比。”
“所以他们拿着你的救命钱去给郭洋买了一份工作,是不是?”祝岁喜将话题拉了过来。
提到这件事,郭盛男麻木的神情又是一僵,愤怒几乎在刹那间填满她的眼眶,甚至于她的身体都再一次轻微地颤抖了起来。
柳莺莺忽然站了起来,她走到郭盛男身边,轻轻抱住她的身体:“没关系,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她身体的温热一点点浸润到她的身体里,像空心的树木里终于有了一丝生机,一直强撑着的郭盛男忽然抵住她的胳膊,她的哭声依旧无比克制,但眼泪却滚烫得让柳莺莺感到颤栗。
五分钟后,郭盛男抬起红肿的眼睛,她抓起柳莺莺的手,缓缓放在了自己胸膛的左侧。
空的,那里是空的。
柳莺莺的手僵了一瞬,下一刹那,她转身看向祝岁喜,脸上滑下两串泪珠。
祝岁喜已然明白了。
郭盛男却忽然笑了,她有些狼狈地抹着眼泪:“你们看,连你们这样的陌生人都能为我掉眼泪,都能心疼心疼我,可是我的至亲骨肉,却只想着算计我,掏空我,恨不得榨干我最后一滴血。”
屋子里很安静,祝岁喜和柳莺莺都没有开口。
“我是四年前结的婚,人是我父亲选的,他和我妈带着全部的亲戚围着我,指指点点、苦口婆心、以死相逼、在我工作的地方闹事,甚至轮流跟踪监视我,怕我离开京州,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祝岁喜和柳莺莺依旧沉默着,为什么那三个字她们问不出口。
“因为那男人是个残疾人,脑子也不好,但家境不错,他们许诺的彩礼钱足够给郭洋看上的新房子付首付,于是我被献祭了出去,失去了工作,失去了自由,继续被他们轮番监视着,因为他们怕我跑。”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在那样的围剿下,谁能逃出生天?
“你就没有报警……”柳莺莺刚起了个头就闭嘴了,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有啊,不止一次啊。”
郭盛男的笑像戳人的针,“在民政局,在婚礼上,在无数个我以为有人会帮我的时刻中,我见缝插针地想要拯救我自己,可是警官,众人都高高挂起,而我唱的是一出独角戏。”
去顶楼的路上,祝岁喜接到了崔镇的电话。
“那个孙晨轩……”崔镇唉声叹气,“我这边查到了两件事,那孩子学游泳的时候,曾经三次故意推其他同学下水,有个刚去的小姑娘,被他推下去差点就淹死了,还有一件事……”
祝岁喜已经从崔镇的语气里听出了他的无可奈何与生气。
“这小孩欺负盲人,而且他爸孙恺成是知情的,这父子俩欺负人的视频也有人拍下来了,哎……我待会传给你吧。”
电梯门开了,祝岁喜说:“好。”
来到京州五年,这是祝岁喜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俯瞰京州,底下的车流和人流在此刻渺小的没有区别,都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
秦时愿打发走负责人,转身看到祝岁喜的身影,初见那天她穿着宽厚的毛衣,只是觉得她懒散松弛,如今她咖色的卫衣外头套着黑色的皮衣,双腿修长,脚尖轻点着地面,却叫秦时愿觉得她背影孤独而又萧瑟。
她好像总是游离在人群之外,永远没有人能够走进她心里去。
他走上去,将手上的地图和望远镜递给她:“西城区的地图和望远镜。”
祝岁喜说了声谢谢,拿过地图,大概圈定了发现孙慧兰尸体的废弃公园方位,透过望远镜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望远镜里,远处的景色映入眼帘,祝岁喜仿佛看到当初孙慧兰的雪人被人发现,人们透过浮面的白雪看到血肉淋漓的尸体,那尸体带着森森的寒意,以极其惊悚的模样出现在人前。
于是人们尖叫着,惊恐地四散开来,他们报了警,警方到场,忙忙碌碌,不知所措。
那个时候,是不是也有个人跟她一样,站在这高楼之上,透过小小的望远镜,将远处的闹剧尽收眼底。
把人和公权当自己的棋子一样摆弄,他高高在上,众生身在其中,茫然不知。
流窜在身体里的那股躁动似乎又在蠢蠢欲动了。
不够,这样还不够,要怎么做,才能让这场表演完美收场呢?
她终于收回目光,看向秦时愿:“上来的时候我观察了你们的门锁,如果电力系统失效,这些门锁对稍微有点开锁经验的人来说都形同虚设,那天凶手就站在这个地方,看着孙慧兰的尸体被发现。”
“他的目的是什么?”
“欣赏。”祝岁喜说,“那些渺小的万物以及那个荒废公园里的雪人,只有在向下俯瞰的时候才会成为风景的一部分,当我精心为谁送上一份礼物的时候,我当然想目睹对方发现惊喜时的表情。”
“所以不止孙慧兰,其余三个死者被发现的时候,凶手也会在一个高而视野开阔的地方欣赏他的杰作?”
“嗯。”祝岁喜说。
“那小丑呢?”秦时愿问,“他费尽心思弄小丑图像,就只是为了挑衅和嘲讽警方?”
“或许还有炫技的成分。”
虽然这么说,但只有祝岁喜清楚,这个小丑图像是送给她的礼物。
“又或许是我多想了。”她又添了这么一句。
沉默半晌,秦时愿才说:“所以你在冷风中站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站在这儿感受一下凶手的视野?”
“要抓到他,首先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祝岁喜搓了搓手,“电力系统出事前的监控,大厦能给警局提供一份吗?”
秦时愿拧眉:“你知道这个大厦每天的人流量有多大吗?你有人手看那么多监控?”
“能猜到一点。”祝岁喜笑了笑,“但是秦老师,你可是桃李满天下的老师啊。”
秦时愿被气笑了。
“行吗?”祝岁喜声音一软,眼眸雾蒙蒙的,秦时愿心里一紧,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那算了吧,我走正规渠道。”祝岁喜听起来毫不在意,转身就要走。
她刚转过身,秦时愿忽地抓住她的胳膊,祝岁喜条件反射般想去反击,胳膊肘快撞到秦时愿心口的时候猛地收手,脸上闪过非常明显的尴尬,
“吃完饭再走。”秦时愿没放开她,“他们试菜,刚做好的成品。”
祝岁喜低头看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也没有挣开,只说:“我没钱。”
“免费的。”秦时愿下颌线绷紧了。
祝岁喜又道:“我是中国胃,吃不惯西餐。”
这次秦时愿没回话,直接拉着人往一旁的餐厅走,这会儿餐厅还没有开始营业,里头空荡荡的。
秦时愿一路拉着人到了座位跟前,松开她的手,拉开了椅子。
祝岁喜就着那把椅子坐下了,听到秦时愿对服务员说:“先上汤。”
他坐在了祝岁喜对面,拿起一旁的手巾擦手。
祝岁喜没等两分钟汤就上来了,是一碗开胃的酸辣汤,她喜欢的口味。
试菜?她心里仿佛羽毛轻轻划过,痒痒的,又有点开心。
秦时愿拿起汤匙舀汤,起身放在了祝岁喜跟前,顺便拿了她的碗过去,又舀了第二碗,放在了自己面前。
祝岁喜没再说话,始终半垂着目光吃饭,秦时愿知道她根本不在状态。
沉默无言中,只有碗筷和轻微的咀嚼声交叠的声音,秦时愿先放下碗筷,祝岁喜无知无觉,机械一样往嘴里塞着吃的。
她是真的吃饱喝足了才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说:“秦老师,谢谢你的午餐,我吃饱了。”
“那个小丑图像。”秦时愿没有任何征兆地开口,“没那么简单,是吗?”
祝岁喜双眸无辜:“什么?”
“祝岁喜,别装傻。”
祝岁喜心中轻叹:“如果我说跟这个案子关系不大,你还会追着我问吗?”
“我问了,你就会说吗?”秦时愿紧盯着那双眼睛,似乎想要从里面看出些什么。
“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那人的声音又软下来了,“要么你弄死我,要么我不说。”
她推开椅子站了起来,“餐很好吃,秦老师,我走了。”
秦时愿又被她给气笑了,她到底是怎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硬气的话的?
那人已经转身走了几步了。
秦时愿实在忍无可忍了,他咬着牙:“黎夏,你给我站住!”
祝岁喜解开纱布,一眼就看出他手背上的伤是打斗中造成的,她脸色未变,刚拿了碘伏过来,就听崔镇问:“秦老师,怎么这么晚还过来啊?”
“我的学生钟林在调查中发现,郭子良和段洪文失踪前都去过一个叫暖春阁的会所,这个会所的消费很高,以他们俩的财富状况来说,这件事有点反常。”
“暖春阁?”狄方定嘴巴一擦,“这地方可不好去啊。”
祝岁喜抬头:“怎么说?”
“老大,你别听这名字土不拉几的,但这地方消费可不低,内部还挺神秘的,你来京州之前,我所在的缉毒大队和莺莺的武警部队联合执行过几次行动,地点都是在暖春阁,但每一次他们都能独善其身,所以我一直觉得,这地方不简单。”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俩都是在去过暖春阁第二天就失踪了。”秦时愿的目光划过祝岁喜的发旋,而后掠过她的耳朵。
她的耳朵真小,像饺子。
“知道他们是跟谁吃饭吗?或者更细节的内容?”祝岁喜处理好左手,缠上绷带,打了结,又抓过秦时愿的右手,他右手的伤比左手要严重一点。
“女人。”秦时愿说,“我托人亲自去了一趟,能得到的线索只有这么多,而且我也无法确定两次是否是同一个女人。”
祝岁喜抬头看了他一眼,
秦时愿没想到她会突然抬头,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就定下神,模棱两可的说:“你们也没有必要去求证了,那地方不简单。”
那边崔镇的电脑上忽然传来跟闹钟一样的声音,崔镇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跑了过去,鼠标一点,就见他神采飞扬地喊:“有结果了有结果了!跑了一晚上的程序,总算有结果了!”
狄方定也跑了过去:“啥?”
“这两天,我拉了四个死者和四个失踪者的所有网络痕迹,连夜写了个程序帮我分类甄别,你们看……”
他把电脑得出的最终结果投到大屏幕上:“就是这个IP地址!”
他坐下来在键盘上操作,大屏幕上又出现了几个账号,“这是郭子良和段洪文失踪前有过联系的几个账号,我通过程序分析,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几个账号是出自同一个ip地址。”
“具体内容呢?”祝岁喜问。
崔镇双手纷飞,但很快他就失落道:“对方很小心,计算机技术也很不错,相关聊天记录早就被删除了,而且这个IP地址……来自国外。”
“IP地址可以在国外,但目前我们已经知道段洪文和郭子良失踪前同时见过一个或者两个女人……”
祝岁喜给秦时愿右手打了结,她起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查女人,信息和IP地址可以伪造,但人伪造的可能性不大,在这件事上,凶手不会那么大费周章。”
她说完这话,看向秦时愿,“你说是吧,秦老师?”
秦时愿也看着她,故意没有第一时间就回答她,他就那么盯着她的眼睛,看她有些心虚地错开目光才说:“给我一个晚上,明天给你答复。”
祝岁喜一笑,拿起药箱放到原先的地方:“方定,还不快谢谢秦老师,他这么一帮忙,咱们少了许多麻烦。”
狄方定特别上道,当下就拧开两瓶水,跑到秦时愿跟前,给他递了一瓶:“秦老师,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他咕噜噜一瓶水很快就下了肚,秦时愿没办法,也抿了几口:“好说。”
那是多久以前了?秦时愿已经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墙上的灯就如同手术室里门口的灯一样,人进去,灯亮起,外头的人惴惴不安,等的无非是两个结果。
或者生,或者死。
唯一的不同是,在医院,外头的人心心念念着里头的人要平安归来,可于他而言,无论心中想法如何,他唯一能期盼的,是里头的人如同那盏灯一样。
灯灭,人死。
“他死了,你就能活,他死不了,你就要代替他。”那声音混合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沁入他的骨髓,“你想活,还是想死?”
那些漂浮在血肉中的尖针利刃不断冲击着他的身体,久远而又叫人痛彻心扉的痛楚不断叫嚣着要冲破他薄薄的皮囊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负责手术的医生走出来说:“手术很成功,接下来观察几天,好好休养就好。”
蒋为和张修诚同时松了口气,秦时愿机械一般走上去,他低头看着昏睡中毫无生机的人,轻握住那双苍老的手,没有人发现,这个面色冷峻的男人的胳膊是颤抖着的。
安顿好周宴邦,蒋为就催着秦时愿离开:“老头子死活不让通知你,你赶紧忙你的去,等他醒了你再来,到时候可别说漏了啊。”
张修诚在一旁掖着被子:“手术都做完了,人也安全了,时愿要待就让他待着呗,老头能生多大气?”
“多大气?”蒋为哼了一声,“上次老头进医院,也是不让我通知时愿,我没听老头的,结果呢,老头气得半个月没接我电话。”
张修诚实在不解:“时愿,为啥啊,老头可不是脾气那么大的人。”
秦时愿胡编乱诌:“我在医院有过很不好的记忆,之前抵触情绪很严重,现在已经好多了。”
“好孩子,师哥对你的关注还是少了,以后我会更关心你的。”
周宴邦情况稳定,蒋为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这位平时不苟言笑的公安大学校长,此刻“慈爱”地拍着秦时愿的肩膀,一脸的关切。
张修诚更是热情:“时愿,以后你就当师哥是你亲爹,有什么事都跟我说啊。”
秦时愿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两人,身体里的阵痛却缓缓地消散了。
***
重案组那边,四个失踪人员最近亲的家人已经全部齐坐在招待室里了。
崔镇有点担心,去的路上说:“一家子都够呛,这四家子齐聚,咱们吃得消吗?”
“不过是一帮欺软怕硬的人,要是连他们都吃不消,重案组就可以原地解散了。”祝岁喜说。
招待室一共来了五个人,死者孙恺成的妻子,失踪者孙晨轩的妈妈,死者黄琳琳的妈妈,失踪者周薇的外婆,死者孙慧兰的大姑姐,失踪者段洪文的姑姑,以及郭永昌的儿媳,失踪者郭子良的母亲。
祝岁喜特意让人把郭盛男也叫来了。
“各位,想必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跟你们说过我们这次叫你们来的目的。”
在那些人开口之前,祝岁喜先开了口,与此同时,狄方定已经将手上的四份资料放在了这些家属面前。
他们下意识就拿起资料看,除了依旧冷漠的郭盛男,其余人几乎没看两行就都脸色大变。
“经过我们的工作人员大量求证,目前我们初步认定你们遇害和失踪的家属跟资料上的事件相关,各位……”
祝岁喜话还没说完,黄琳琳的母亲就猛地将手上的资料朝祝岁喜丢了过去:“胡说八道!我闺女不可能干这事!”
祝岁喜一把抓住她丢过来的纸张抚平:“那您外孙女霸凌,导致别人失明的事情呢?”
“那是她自己不小心,赖到我孙女身上的!一家子穷鬼,就是看我们薇薇好欺负,瞎了也是她活该!关我家孩子什么事!”
“就是!”孙晨轩妈妈也大吼起来,“我儿子才八岁,他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能干出多大的事!”
段洪文的姑姑倒是没说话。
郭子良的母亲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一个劲地说着:“我儿子他没那么坏啊,他是个好孩子,他是个好孩子啊……”
郭盛男冷漠地看着她们,她毫不掩盖自己的嘲讽:“这一个个的,真是死有余辜。”
“你狗嘴里说啥呢!”黄琳琳母亲一拍桌子,指着郭盛男骂,“老娘撕烂你的嘴你信不信!”
郭盛男一点都不怕,她甚至耸了耸肩;“你来呗,继续在我这儿浪费时间呗,说不定待会就能收到你外孙女的另一根手指。”
这一句话,成功让对方哑火了。
郭盛男却并不打算收手,她哼笑一声,看得却是郭子良的妈妈:“当初我让你们管管郭子良的时候,你们怎么说的?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呵,瞧吧,你们不管,自然有人帮你们管,但你们能承担别人帮你们管孩子的后果吗?”
“我跟你拼了!”那个瘦小的,从一开始就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忽然一声怒吼,站起来掐住郭盛男的脖子,“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的子良!”
郭盛男被掐得脸红,她却享受一般笑看着她的弟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来啊,拼呗,那你连你儿子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手上的重力陡然之间就消失了。
郭盛男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所以说,你们这些欺软怕硬的东西就少在这儿欺负人家警察了,再耽误下去,家里可就得多一个死人了,尤其是……”
她看向孙晨轩妈妈和黄琳琳母亲,笑容里都带着嘲讽:“算了,你们继续吧,那种熊玩意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柳莺莺默默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给郭盛男竖了个大拇指,她凑近祝岁喜,小声道:“老大,有没有爽到?”
祝岁喜扯了扯唇角。
刚才这些话,郭盛男可以说,由她的嘴说出来,对眼前这些人是威胁,是震慑,但祝岁喜他们是万万不能说的。
一旦他们说出来,那事情就大了。
招待室里终于安静了下来,祝岁喜这才再次开口,她看向眼前这几个人:“各位,为了尽快找到你们的家人,我们必须确认,资料上发生的事情是否属实,如果你们想尽快见到失踪的家属,那就不要撒谎。”
眼前那几个人的脸上却同时浮现了为难。
郭盛男又笑了,她看向祝岁喜:“祝队,你们看到了吧,对这些人来说,惩罚根本还不够。”
就在这个时候,招待室的门被敲开。
秦时愿站在门口,他说:“凶手送了个耳朵过来,目前还不确定是哪个失踪者的。”
众人都愣了愣,只有郭盛男笑了出来。
“活该。”她说。
听到黎夏这个名字的时候,祝岁喜其实是想头也不回地离开的。
但身后人灼人的目光盯着她,她不得已只能转过身,此时餐厅里已经有酒店的顾客上来了,她故技重施,放软音调,像是乞求:“秦时愿,很多事情,我现在不想说,行么?”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短短一句话似乎带着无尽的为难和痛苦,秦时愿看着那双眼睛,仿佛只要他逼近一步,这个活生生的人就会再次凭空消失,了无音讯。
“好。”他深吸一口气,胸膛重重起伏,抬步走向祝岁喜,“祝队,回去吧。”
一瞬间,两个人又重新回到了全然陌生的状态。
回去的路上还是秦时愿开车,祝岁喜在看崔镇发来的关于孙晨轩的视频。
视频应该是孩子们开课之前,家长们把孩子送过来,教练们还没有到场,三三两两的孩子们聚在相熟的伙伴跟前,有个看起来很文静,个子小小的女孩子一个人坐在泳池边,手上拿着一根棒冰,她虽然一个人,但看起来并不孤单,两只脚轻打着水面,嘴角带着开心的笑。
就在这个时候,孙晨轩忽然跑了过来,他蹲下身,笑眯眯地跟她说话,这个画面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他是在跟这个小姑娘打招呼,想跟她交朋友,但下一瞬,就在小姑娘同样笑着跟他说话的时候,八岁大的孙晨轩就那么笑眯眯地将小姑娘推了下去。
祝岁喜心底忽然升起一阵恶寒。
小孩子可以无知,可以莽撞,可以调皮,但绝对不能面带笑意地去做恶。
视频在小姑娘在水里扑腾的时候就停止了,祝岁喜发消息问崔镇:“这个小孩子最后怎么样了?”
崔镇很快发了条语音过来:“情况非常不好,那小姑娘从小就怕水,家里想了很多办法帮她克服恐惧,因为当时遇到的这个老师特别好,小姑娘才慢慢愿意接触水,她虽然跟孙晨轩他们是同期,但孙晨轩他们都学会游泳的时候,小姑娘才敢像视频里一样坐在水边玩水。”
祝岁喜又问:“孩子出事了?”
“嗯。”崔镇叹着气,“孩子救得不及时,呛了水,当时昏迷了两天,本来就是个胆小内向的小姑娘,因为这件事,到现在都怕见人,一离开家长就害怕,尤其是跟孙晨轩一样大的男生。”
祝岁喜忽然问了一句:“崔镇,那个游泳馆在哪里?”
崔镇愣了一下,谈论相关事件的时候,大家的重点都在孩子身上,竟然忘了这一点。
“老崔,我觉得我们应该找这些受害者聊聊了,这已经超出了熊孩子的范畴。”祝岁喜语气凝重了起来。
崔镇发了消息过来:“好,我马上安排。”
沟通完毕,车里再次陷入安静,就在祝岁喜想说两句话的时候,秦时愿说:“钟林带了一份资料去警局,是你要的关于这些受害者的详细调查结果,但他们毕竟是学生,只能通过他们周围的人去了解。”
“最了解人的只有人。”
祝岁喜说,“而且学生们为了完成作业会尝试各种方向,有时候我们不能理解的,甚至根本不会探索的,恰恰就是问题的答案。”
回到重案组的时候,崔镇已经从那小姑娘的父母嘴里知道,孩子当初学游泳的地方就在孙恺成尸体发现地附近。
更重要的一点是,孙恺成的尸体在深巷里发现的时候,是面朝着游泳馆的。
柳莺莺和狄方定正在分析钟林带来的那份资料,钟林看到秦时愿和祝岁喜回来了,快步走到秦时愿身边:“秦老师,我有事跟您说。”
看他的脸色,秦时愿往外走:“出去说吧。”
“周教授出事了。”钟林一脸担忧,“早上送去的医院,我来警局的时候看到蒋校长和何院长都去医院了。”
秦时愿当下就变了脸色,他甚至都没跟祝岁喜他们说就离开了警局。
钟林重新进了办公室,柳莺莺扫了一眼:“哎?秦老师呢?”
钟林挠了挠脑袋,笑道:“秦老师有点事去学校了,让我留在这儿帮忙,祝队,柳警官,你们尽管使唤我啊。”
祝岁喜却拧了拧眉。
这个叫钟林的男生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但说话间总带着担忧,而且祝岁喜很确定,他的担忧是为了秦时愿。
秦时愿怎么了?
她还在这么想的时候,狄方定忽然一拍桌子:“老大,凶手肯定是因为这事儿针对郭子良的!”
祝岁喜收回思绪:“什么?”
“你看,小钟带来的这份资料里显示,郭永昌之前感冒,郭子良带他去医院,路上跟一个垃圾车遇上了,这爷俩非要人家垃圾车让他们,但当时那个路况,明明就是他打个方向盘的事,如果垃圾车让的话,就得往后倒一整条巷子,难度大又浪费时间,可这爷俩就愣是不啊,最后还跟人家垃圾车的司机吵起来了。”
狄方定这么一说,钟林颇有些义愤填膺:“最要紧的是当时来了一辆救护车,垃圾车司机想着那咱们先别吵了,你不让我让,可那爷俩非要人家给他们一个说法。”
那边,柳莺莺抬起头:“老大,查到了,事情发生的地点就是发现郭永昌尸体的附近。”
“搜一下富源村的地图。”祝岁喜说。
柳莺莺很快搜了地图出来,祝岁喜拿着电子笔标注了两个地点,而后问狄方定:“方定,报案人说郭永昌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什么方向?”
狄方定一愣,随即一拍大腿:“我靠,老大,这跟孙恺成的尸体一样,没有放在事发地点,而是放在可以直观地看到事发地的位置!怪不得我跟莺莺调查的时候没什么线索呢。”
“那咱们现在这个方向是对的?”柳莺莺激动起来,“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确定周薇和孙慧兰儿子段洪文身上的事儿了。”
祝岁喜点了点头:“而且要注意一点,当他们的孩子或者孙子做了这件事的时候,这几个长辈都是纵容并且帮忙的态度,正是因为他们的纵容,才让孩子有了做坏事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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