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完结
有些恍惚。以前每年冬天,萧瑾容都说要带她堆雪人,寓意白头偕老。只是往年雪小,两人事忙...叶妘怔怔听着,有些恍惚。以前每年冬天,萧瑾容都说要带她堆雪人,寓意白头偕老。只是往年雪小,两人事忙,便一直没有机会。今天紫禁城的这场雪,格外的大。...
状态:完结 作者:叶妘萧瑾容 1.5万字更新:2025-02-05 16:4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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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妘怔怔听着,有些恍惚。以前每年冬天,萧瑾容都说要带她堆雪人,寓意白头偕老。只是往年雪小,两人事忙,便一直没有机会。今天紫禁城的这场雪,格外的大。......
叶妘嗓音带着几分涩痛:“玉铃铛认主,我一碰就碎了。”
萧瑾容面色微异,可很快又缓和了。
“虽说玉铃铛是天子赏赐给我的,可碎了也没事,日后我给你挣更好的东西。”
“宫里处处是积雪,明日我早些下值回来,一起去堆雪人怎么样?”
叶妘怔怔听着,有些恍惚。
以前每年冬天,萧瑾容都说要带她堆雪人,寓意白头偕老。
只是往年雪小,两人事忙,便一直没有机会。
今天紫禁城的这场雪,格外的大。
的确适合堆雪人。
“好啊。”叶妘笑了笑,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
萧瑾容唇角也跟着上扬。
翌日,西山日薄。
萧瑾容给叶妘戴上手套,搂着她往外走。
满天金辉下,一大一小的雪球不断往尚未成型的雪人身上填。
雪花纷飞,一片祥和。
可没过多久,一名侍卫就匆匆跑来,在萧瑾容耳畔低语。
叶妘隐约听到‘如意公主’几字,手中的雪球倏地碎裂。
萧瑾容眉心一拧,随即表情有几分闪烁地看向她。
“妘妘,长乐宫那边有紧急情况,我身为侍卫长得过去看看。”
叶妘扔掉手中碎开的雪球,平静道:“去吧。”
得到她的回应,萧瑾容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
一阵寒风刮过,叶妘脚边那只憨态可掬的雪人猝然崩塌。
她捧了一团雪搓成球球,重新堆了起来,在即将堆好的时候雪人又塌了。
反反复复,皆是徒劳。
亦如她和萧瑾容这些年的感情,什么都没了。
叶妘叹了一口气,放弃了修补雪人,缓缓起身往西所厢房走。
夜色浓稠,一轮圆月高悬在千万座宫殿琉璃金顶之上。
漫长的宫道,寂静无人。
正走到一拱门口,叶妘看见五名太监抬着一卷草席走了过来。
擦身而过的一瞬,莫名的,不安感倏然涌上她心头。
“这是怎么了?”叶妘拉住队伍末尾一个老太监。
“长乐宫死了个小太监。”老太监神色见怪不怪,沉声道,“据说是送草纸时看到了公主和一个侍卫在做腌臜事,他不低头避着反而一直偷看,被如意公主活活打死了。”
公主?侍卫?
叶妘脑子乱成一团麻。
晃神之际,却看见草席卷着的尸体晃荡在外的手腕上,系着一根平安红绳。
刹那间,她大脑一片空白。
那是自己编给小祥子的红绳!
叶妘身体一晃,趔趔趄趄奔向甬道的尽头,跟上送行的太监。
乱葬岗。
叶妘找了好久才找到那卷破烂的草席。
颤着手打开,里面躺着的裹着是了无生息的小祥子。
他面色青白的脸上覆盖着薄冰,死死的睁着眼,死不瞑目。
那双眼睛还充斥着震惊和不甘。
叶妘一边给他盖住眼睛一边哭,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活生生撕裂开来。
“小祥子……”
这时,她蓦然发现小祥子手里紧紧攥着一截深绯色布料。
她瞳孔骤缩,指尖已经褪去血色。
这是萧瑾容的侍卫服。
叶妘浑身发颤发冷,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守着小祥子的尸体枯坐了一晚。
清早,叶妘把小祥子埋在了一处偏僻的茔地,捡了块枯木给他刻了墓碑。
“小祥子,你是唯一希望我离开皇宫的人,你说你这辈子离不开皇宫,希望姐姐替你看遍大周的山河……”
“我会的,再过几天我就能回到过去了,到时候,我会去护城桥底下找到做小乞丐的你,我们再也不进皇宫。”
“睡吧,长长的睡一场觉,再也没有人欺负你了……”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叶妘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往回走。
回到宫人属的时候,她发现整个宫人属的院子里灯火通明,许多侍卫举着火把似乎在找人。
叶妘垂下眼帘,继续沿着积雪的小路走回了厢房。
才进屋,萧瑾容一把抱住了她,浑身都在颤抖。
“妘妘,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夜,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让侍卫所的弟兄们帮忙在找你。”
叶妘哽着声敷衍着回应:“看了一夜的雪罢了……”
看着萧瑾容断了一截的袖口,她心底插着的那把匕首又有血往外渗。
“你的袖子……怎么破了?”
四目相对,萧瑾容眼神闪烁:“今日任职不小心被树枝刮破了,妘妘……你给我补补吧。”
叶妘仰着脸看他,眼泪不断往下掉。
“针线不见了,补不好了。”
萧瑾容慌乱地抬手拭去她的泪。
“补不好那便不补了,妘妘你别哭,你哭得我都心疼死了。”
叶妘抬头看他,眼泪止不住的淌落。
“今日宫里死了一个小太监,我听说那是小祥子……”
她的话让萧瑾容脸色骤然一变,连忙抱紧她。
“太监本就命贱,但妘妘你放心,虽然我只是个侍卫,但只要我还活着,在宫里一日,我就会护你一日。”
叶妘喉咙哽咽,酸涩到心头抽痛不已。
怎么会有人撒谎如此面不改色?还能说出如此信誓旦旦的深情承诺……
萧瑾容搂住叶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妘妘,别怕,我在。”
阳光洒进室内,可叶妘却觉得浑身寒冷无比。
她好像从未真正看清过萧瑾容。
他一边视宫人的命如草芥,一边视自己这个宫婢为珍宝。
多么讽刺。
若是换了旁人,指不定借着帝王宠爱就顺着高位往上爬了。
可她叶妘想要的,只是侍卫阿容。
而不是九五之尊的天子萧瑾容。
但现在,她谁都不想要了……
一整天。
萧瑾容都寸步不离的守着叶妘。
她一起身,他就给她整理床褥。
她一出门,他就给她披上大氅。
她一吃饭,他就抢着碗喂给她。
她一躺床上,他就紧紧的抱住她。
在他细致体贴无微不至陪伴之下,叶妘反倒病了,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烧得昏昏沉沉。
再次醒来时,满脸憔悴的萧瑾容紧紧握着她的手,依旧没有离开她半步。
“妘妘,太医说你受了风寒又忧心成疾,才昏了过去。”
“若你有心事,千万不要憋在心底,一定要和我说……你昏迷了整整三天快把我吓死了……”
整整三天?
那他是丢下公务不眠不休照顾了自己三天三夜吗?
看着他惶恐不安的神色,叶妘默默移开了眼,心底的酸涩翻江倒海。
萧瑾容悉心地给她喂药,又拿着蜜饯出来为她止苦。
“妘妘,后天腊月十五,是你的生辰,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做长寿面庆生好不好?”
腊月十五,刚好是她离开的日子。
看着萧瑾容期待的眼神,叶妘麻木的点了点头。
待她吃了第二轮药,萧瑾容说自己还要去侍卫所值班,便离开了。
叶妘知道他身为天子,每日都有很多公务要处理,还有很多妃子要雨露均沾。
在这破烂的厢房里守了自己三天,大抵已是他的极限了。
这一夜,萧瑾容没再来宫人属。
也不知是不是萧瑾容的离开,让如意公主又得意了起来,差人给叶妘送来一本画册。
翻开的第一眼,叶妘脸上血色便迅速褪去。
春宫图里交叠的两人,皆是如意公主和身穿龙袍的萧瑾容。
缠绵悱恻,情深意浓。
但每一副画,都有一个端着水盆的宫女跪在床边伺候着他们。
那宫女的五官,和她一模一样!
叶妘以为自己不会痛了,但如死水般的心,再一次被他们的新花样击得溃不成军。
厚厚的一叠画册,她从晌午看到黄昏,看了许久许久。
似乎,比她和萧瑾容的那七年,还要长久……
房间黑了下来,叶妘深吸一口气,点燃了蜡烛。
正要把不堪入目的画册烧毁,一转身却撞进了一个清冽的怀抱里。
“在看什么呢?”
归来的萧瑾容稳稳搂住她,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随即,他拿过她手中的画册,翻开了第一页——
烛火摇曳,叶妘倏地将画册合了起来,不让他看。
“这是宫里人送我的生辰礼,提前看不吉利,明日过后你再看吧。”
他丝毫没察觉到叶妘的不对劲,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好,那明日为你庆生后再看。”
叶妘扯了扯唇,脸上已有疲惫之色。
一夜安眠。
翌日天晴,骄阳融化了积雪。
萧瑾容早早去了侍卫所任职,酉时一刻便匆匆赶了回来。
进门后,他一边脱大氅一边将一盒梅花糕递给叶妘。
“妘妘,我带了你最喜欢梅花糕,趁热尝尝。”
每年冬日,梅花糕只有后宫嫔妃才有资格品尝。
叶妘没揭穿萧瑾容是如何得到这盒梅花糕,而是默默撂在桌上,静静看着他薄唇上那一抹玫红色胭脂。
“你这是刚从哪儿偷吃回来?”
她轻声问着,伸手去擦。
看见叶妘指尖的红色,萧瑾容神色霎时一僵。
过了几秒,他才回答:“可能是偷偷吃了几块梅花糕,不小心蹭到了糕点上的红印。”
他小心翼翼打量着叶妘的神色,又无奈地用帕子擦了擦唇角。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我的妘妘儿。”
叶妘眼底如死水一般,无波无澜。
“是啊,你什么都瞒不过我。”
萧瑾容眼神闪烁了几分,见叶妘没再追问,又明显松了口气。
“我给妘妘去煮长寿面。”
说着,他便起了身。
在宫里这些年的每一次生辰,萧瑾容都会为叶妘煮长寿面。
但每次他都笨手笨脚,不是手被烫伤,就是面煮糊了,盐巴放多了。
叶妘以为煮面这种细致活儿,男人天生学的慢。
现在想来,养尊处优了一辈子的萧瑾容,从小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又怎么可能会煮面?
为了在她面前演戏演全套,还真是“为难”他了。
炊烟袅袅中,叶妘看到萧瑾容又将面糊成了一大团。
他一边搅动筷子,一边絮絮叨叨说道。
“妘妘,我今早升职成御前侍卫了,还得幸被圣上召见,日后我也算是天子身边的人了,以后这宫里没人再敢欺负我们了……”
叶妘迎着他的视线,声音轻飘飘的:“你可知陛下是一个怎样的人?”
“陛下啊,他相貌堂堂,器宇轩昂,年纪轻轻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你羡慕他吗?”
蓦然听到叶妘问出这一句话,萧瑾容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自然不羡慕。”
“在这宫里,人人都盯着高位做一朝登天的美梦。可在我看来,高处不胜寒,难得一人心。”
他说着郑重握住叶妘的手,好像个虔诚的信徒。
“陛下万人之上,后宫佳丽三千,但身边之人在意的只是他的一身龙袍,而不是他这个人。”
“我不羡慕他,因为我有我的妘妘儿。”
一字一句,满满皆是真情实意。
可叶妘的心,却毫无波澜。
长寿面出锅,热气腾腾,弥漫在她和萧瑾容之间。
他刚准备好碗筷,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萧瑾容起身开门。
不知门外站着的是谁,他脸色倏地一沉,大步走出去将门带上。
隔着门板,叶妘听到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入耳。
“你怎么来了?朕不是说过不许你迈进宫人属一步?你当耳旁风?”
叶妘呼吸一滞,下意识起身朝窗边走去。
只一眼,她就看到了身穿水蓝色宫女服的如意公主,可怜巴巴地望着萧瑾容。1
“可是皇帝哥哥,如意想你了,你听听我的心……”
她说着将外裳一点点扯开,委屈的拉住男人的手往未着寸缕的身上摁。
萧瑾容眸光幽深了几分,用了些力道狠狠掐了一把,声音染上了沙哑。
“你回长乐宫等着,不许换衣服,朕等下来惩罚你……”
听到男人饱含欲念的决定,叶妘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前一刻还在为她庆生的男人,转头就准备脱裤子去找另外一个女人。
他还真是分身有术!
心头钝痛,叶妘转过身坐回了桌边。
碗里的长寿面已经冷了,凝成了一团。
萧瑾容回了屋,有些愧疚地坐在了叶妘旁边。
“妘妘,圣上要我现在去帮他处理一些公务,等我处理完就立刻回来陪你……”
叶妘顿了一瞬,波澜不惊回道:“去吧。”
听见这话,萧瑾容扫了一眼桌上的长寿面,自顾自提议道。
“我看完妘妘吃长寿面再走。”
叶妘拿起筷子,默不作声的咽下了一口长寿面。
见她吃了,萧瑾容才笑了笑,忍不住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妘妘,生日快乐,长命百岁。”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白头偕老,生同衾,死同穴。”
说完,他拿起木架上的大氅披在肩上,随即走了出去。
看着紧紧关上的房门,叶妘喃喃低语。
萧瑾容,这辈子,我无法长寿了。
也不会与你白头偕老了。
天色渐暗,已到戍时。
叶妘将冷掉的长寿面全都倒掉,在心底对萧瑾容默默说道。
“萧瑾容,这七年里,你煮的面真的很难吃,从来没有任何长进。”
从前叶妘为了不让他失望,都硬逼着自己吃尽。
但这一次,她统统都倒掉了。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叶妘默默许下了自己的生辰愿望。
“叶妘只愿月光宝盒可以带自己顺利回到过去,在那个世界的自己长命百岁,与他萧瑾容永不相见。”
随后,她拿出那本满图春色的画册,在摇曳烛火中一张张临摹了起来。
每画一张,她都在脑海里剔除一件和萧瑾容的回忆。
亥时三刻,烛台燃尽。
叶妘看着厚厚一沓画纸,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萧瑾容,这些画,就当我送给你的离别之礼吧。”
说完,她拿着画纸,带着月光宝盒离开住了七年的宫人属。
西城墙。
深冬时节,白雪镶满红墙。
叶妘走在冗长的宫道上,孤独的身影在雪夜拉得颀长。
一步步走着,好像把这七年走过的每一步都重走了一次。
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皇宫了。
真好。
子时一刻。
叶妘一步一步走到了城墙最高的楼上,远远的便看见长乐宫传来男欢女笑的交叠声。
“皇帝哥哥,轻点……”
叶妘站在城墙上,静静的听着。
心头的苦涩似海水般漫过,再一点点化做释然。
没关系——
从此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子时二刻,圆月高悬。
月光将叶妘的影子不断拉长,拉长,再拉长。
她小心翼翼打开了红光流转的月光宝盒,待银白的月光照射在宝盒之上时,念出了观音菩萨教我的咒语。
“般若波罗蜜……”
咒语尾音落下,时光倒流开启。
一团强烈的白光将叶妘整个人围住,瞬吸到了宝盒之内!
白雾缭绕,打开的月光宝盒怦然紧闭,再瞬间消失。
画纸散落一地。
偌大的紫荆城,再也没有了叶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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