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完结
但眼下已过了用饭的时辰,她不好再劳动众人,只好简单用了些糕点。糕点甜腻,她只用了一块便吃不下。.....但眼下已过了用饭的时辰,她不好再劳动众人,只好简单用了些糕点。糕点甜腻,她只用了一块便吃不下。...
状态:完结 作者:沈南汐凌珩之 2.33万字更新:2025-02-10 16:08:03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但眼下已过了用饭的时辰,她不好再劳动众人,只好简单用了些糕点。糕点甜腻,她只用了一块便吃不下。......
凌珩之虽然在大房是记名嫡子,平日大多数时候却是住在八条胡同的小院子,那里上朝近且清静,每月也就休沐前后几天才回凌家住。
因他格外严苛,所以他每次回来底下人便也如临大敌。
这么两相一比较,她沈南汐在府内的地位真是不值一提了。
沈南汐命人打来热水洗了把脸,换了身干净衣服。
油纸伞虽然是不惹眼的白色,她也没敢摆出来,让紫鸢在屋内晾着。
又将那件披风亲自收好,等寻个好天气悄悄洗了晒干再跟伞一起送回去。
虽问心无愧,但这东西却也不敢让别人看到,免得有心之人生出事端。
折腾半天,午饭未用,沈南汐又累又饿,也没什么精神再去为凌衍难过。
但眼下已过了用饭的时辰,她不好再劳动众人,只好简单用了些糕点。
糕点甜腻,她只用了一块便吃不下。
嫁衣是没心思再绣,她想着绣个荷包打发时间,没一会儿听到外头有个陌生的小厮声音在喊紫鸢姐姐。
紫鸢出去后很快便回来,将一个食盒放到桌上:“是珩三爷身边的宋闻亲自送来的。”
沈南汐惊诧道:“珩三爷?他怎么会给我送东西?”
“宋闻说珩三爷特意嘱咐的,姑娘淋了雨,用一碗姜汤,吃一碟鸡汁包子再好不过。”
“鸡汁包子?”沈南汐忙打开饭盒,最上头一层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底下果然是一碟包子,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是金陵的特色,她顶爱吃的东西,只是来了京城便再没吃过,没想到凌珩之竟会给她送这个。
他怎么会看出她没吃午饭?
还有姜汤……
沈南汐饿极,眼前又是她喜欢的、许久未吃到的鸡汁包子,觉得凌珩之应该只是刚好撞见她淋了雨后的一番好意,也没多想,便跟紫鸢一起将包子塞入腹中。
吃饱后她人有了力气,决定去找她的舅妈柳夫人退亲。
她觉得今天下午是个极好的时间点,因为凌珩之刚刚回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此时说退亲的事不会惊动太多人。
雨还未停,外头天色晦暗。
沈南汐打伞,紫鸢提着一盏琉璃灯,陪她去了柳氏屋内。
柳氏正在跟大丫头映月算账,见她进来,忙朝她招手:“南汐快来,正好舅母教教你如何掌家,等你嫁进来我可要撂开这些庶务了。”
柳氏是个笑面虎,一贯会说场面话。
她爱权又爱钱,断不可能让她如此之快掌家。
沈南汐微笑颔首,站在一旁耐着性子等柳氏把账目对完,才低声道:“我有话想跟舅母说。”
柳氏闻言,含笑看她一眼:“什么话这么郑重其事。”
还是挥退了屋内众人。
沈南汐直接道:“舅母,我要同凌衍退亲。”
柳氏顿一下,脸上笑容未变,拉住她的手道:“好好的怎么忽然要退亲?是不是凌衍惹你生气了?你放心,舅母替你教训他。”
柳氏向来是嘴里向着她,心里向着自己儿子。
何况柳嫣然是她外侄女,住的地方跟凌府就隔着一条街,没她的默许柳嫣然怎么可能跟凌衍缠在一起。
沈南汐摇头:“舅母,我今日去金记铺子看首饰,在茶楼恰好遇见了凌衍跟柳嫣然,他们姿态亲昵,显然已来往了些日子。凌衍既然喜欢柳小姐,我愿意成全他们。”
柳氏脸色一变,“你放心,舅母一定为你做主。退亲不是儿戏,舅母先问问什么情况,明日答复你。”
沈南汐点头,也没想着今天就能把退亲这件事落定,便先行离开。
出门时,听见柳氏怒气冲冲吩咐丫鬟:“不管少爷在做什么,立刻把他给我叫过来!”
像是刻意演给她看。
沈南汐回房后,突然发觉身上的香囊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她一路找回去都不见踪影,难不成落在柳氏房里?
她回到柳氏院外,两个守门的婆子正在吃酒赌钱,见她过来其中一个立刻起身要去禀告。
沈南汐向来是连凌家下人都不敢劳烦的,立刻轻声道:“妈妈玩自己的,我不过丢了个香囊,自己进去找就是了。”
沈南汐常来柳氏院子,又跟凌衍订了亲,婆子料想无碍,便也承她的情,说了句多谢姑娘便接着坐下来了。
进去后她也没惊动柳氏,只跟她的大丫鬟映月悄悄问香囊是不是落下,让她帮着进去找找。
映月进去找了圈没找到,想着沈南汐毕竟是未来少夫人,还是要讨好几分的,带了两个小丫鬟帮她一起找。
沈南汐又想起来:“许是落在老太太院子里,我去看看。”
于是两边分头找。
老太太那头没找到,沈南汐又折回柳氏院子,映月和两个小丫鬟都还没回来。
沈南汐正要出去寻,便听到柳氏房门内传出刺耳的声音——
“你怎么这样不小心?我不是说过等沈南汐过了门你想怎样便怎样?还给我惹出这种事情来?”
“明日你便去给南汐道歉,就是下跪也要求她原谅!”
沈南汐有些诧异,没想到柳氏竟然比她想的更看重自己。
不想接下来的话便是:“你知不知道她的嫁妆光现银便足足有三十万两,更别提田产和铺子。娶了她够我们永顺伯府上下吃一辈子了。”
“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必须给我哄住她。”
“这话你都念了八百遍了。”凌衍明声音有几分不以为然,“你放心,沈南汐单纯心软,明日我一定哄好她。”
沈南汐浑身发冷,忙退出了院子,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凌衍这些年对她好的真正原因。
除了恶心,她更多的竟然是难过。
原以为凌衍只是三心二意变了心,喜欢上了别的姑娘。
从未想过,他对她的好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接近。
那年来到凌府,外祖母亲自养了她两年。
后来外祖母年事已高,精力不济,特意嘱咐让二房的柳氏照顾她,未免也有撮合她跟凌衍的意思。
这几年来,尽管柳氏对她一直有所保留,但她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亲人,一心一意对他们好。
柳氏病了,她不眠不休地亲自照顾;凌衍身上的衣服、荷包都是她亲手一针一线缝制,从未假手丫鬟;铺子里送来的任何好东西都先紧着他们。
无非是真的想跟他们成为亲人,因为她在这世上已没了旁的亲人。
却没想到,一腔心血全被辜负。
别人只当她是一只待宰的肥羊,恨不能剥皮抽筋,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是她不好、是她不配吗?
沈南汐伤心到没什么胃口吃晚饭。
入夜后窗外雨渐渐停了。
她心情极差,披了件披风一路走进后院小花园。
园子里并未看到什么人,刚下完雨有些阴冷潮湿。
沈南汐再也忍不住,蹲在花圃前低声抽泣。
她好想念父亲母亲,假如他们还活着,她不至于如此。
夜色沉沉,更深露重。
头顶忽地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怎么又在哭?”
沈南汐蓦然抬头。
凉亭里,凌珩之正坐倚在阑干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昏暗中看不清他神色,只觉得他语气不豫,似有几分生气。
沈南汐顿时一慌。
一天内被他撞见两次在哭,实在太难为情。
方才匆匆看一眼凉亭里还以为并没有人,如今想来是被檐柱挡住了。
微风拂过,男人身上淡淡的酒味也飘了过来。
他今日刚回凌家,难免跟凌家各房设宴饮酒,想来是酒后来这里休憩,反而被她打搅了气氛。
他心情明显不好,沈南汐不敢触他霉头,行礼道:“不知三爷在此,南汐失礼,南汐告退。”
“站住。”凌珩之淡声。
他语气自带一种上位者不容置疑的气势,沈南汐不由自主停住脚步。
他声音微凉:“问你话,为什么又哭?”
沈南汐抿唇——这种事,怎能对他一个外男说?
她迟迟不语,又听他道,“怎么?又崴了脚?”
沈南汐脸色微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宋闻这时来了。
他一手拎一盏琉璃灯,一手拎着一个食盒,跑过来道:“爷,你刚才用了不少酒,还是喝一碗醒酒汤。”
一转头看到沈南汐,顿时一愣,“沈姑娘怎么在这儿?”
沈南汐垂眸,没应声。
凌珩之示意宋闻将食盒放在凉亭的石桌上,接过那盏灯道:“去外头守着。”
宋闻心中惊愕,连忙答是。
他家爷自从中了状元后京中说亲的大家闺秀比比皆是,其中不乏皇亲贵胄,更有不少女人明里暗里投怀送抱,从没见他对哪个姑娘有兴趣。
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次对沈南汐破例了。
只是——这位沈姑娘好像定亲了啊?
他们爷不会?
想到这个可能,守在门口的宋闻不觉双腿一软,往里看了眼,那两道身影仿佛离得近了些。
凌珩之将手里灯往上一提,平声道:“上来。”
灯下,沈南汐一张苍白小脸上透着几分倔强,眼角微红,她没动。
凌珩之又道:“那你是要我下去?”
沈南汐朱唇微抿,片刻后,才是提裙而上,进了凉亭后,又对他行一礼。
凌珩之将灯罩摘下放到凉亭的圆桌上,坐下后打开食盒拿出那碗醒酒汤慢条斯理地喝完,才开口。
“凌衍怎么欺负你了?”
沈南汐不觉微微一惊。
不似白天他问她“谁欺负你了”,这回开口是笃定的语气,不愧是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人,竟然猜到了。
沈南汐垂眸,一时并未答话。
凌珩之等她片刻,又道:“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语气竟颇有耐心。
沈南汐更加惊诧,犹豫片刻,最后也只是低声道:“没有。”
他是大房的人,凭什么替她做主呢?
能替她做主的无非也就是外祖母,但外祖母身子骨大不如前,她不可能拿这种事来烦她。
何况,凭眼前人的才能,她就是不说,他也能很快查到缘由。
真的说出口,反而可能会被指责不懂事。
凭借多年寄人篱下生活的本能,沈南汐很快便知道该怎么做。
凌珩之起身,上前一步。
他存在感极强,有种压迫力,沈南汐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抬头。
凌珩之一袭月白长衫,清冷孤高如皑皑雪山上的皎月不染一尘。
他面若冠玉,鬓若刀裁,眉眼清冷,声音微冷:“你不信我?”
语气分明透着不快。
沈南汐没应声。
凌珩之眸色微深:“何妨一试?”
沈南汐垂眸:“南汐不敢,当真无事,南汐只是想家了。”
这话半真半假,也不算完全敷衍。
凌珩之打量她片刻,没说信还是不信。
沈南汐再度行礼:“夜深了,三爷早些安寝。”
凌珩之终于没再说什么,将手里灯递给她:“路上当心。”
沈南汐想拒绝,看到他一双幽沉的眼,又下意识地将灯接过来。
“多谢三爷,这灯明日我会命人送回。”
“不必。”凌珩之道,“我会命人去取。”
沈南汐松一口气,这就方便多了。
她的丫鬟去前院找他,总归不那么妥帖,容易落人口实。
难过的情绪被凌珩之一打岔,沈南汐好了许多,回到房中便歇下,很快睡去。
隔天一早起床,沈南汐去给外祖母请安,几位太太都在,柳氏也立在一旁。
凌老太太昨夜有点着凉,头昏昏沉沉的,戴着抹额,见到她还是亲切地招手:“南汐快来,昨日下了雨夜里睡得好不好?有没有着凉?”
沈南汐眼眶微微一湿,凑到老太太怀里:“南汐都好。这话该我问外祖母才是,您是不是贪凉夜里出去玩,才着了凉?”
凌老太太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戳她脸颊一下:“看你这小皮猴儿说的什么话。”
沈南汐照例在凌老太太这里用了早饭。
凌老太太强行打起精神道:“我活了一把年纪也该到头了,但怎么也要看着我们南汐嫁人才行。”
沈南汐心中不觉浮起一股酸涩。
柳氏立刻道:“呸呸,母亲长命百岁。您何止要看着南汐嫁人,她生了太孙您还得帮着她照看几年呢!”
凌老太太顿时喜笑颜开:“你们看你们太太多懒,当婆婆的不照看竟叫我照看,这算什么事?”
大家登时都笑起来。
沈南汐一言未发,她知道柳氏是故意如此说,为了就是让她老实跟凌衍成婚。
出了老太太房间,柳氏一面赔笑,一面将沈南汐拉入房中。
凌衍果然早在房内等着她,见她进来,先扇了自己一巴掌。
“沈妹妹,昨天都是我的错,原是我该死。”
这一巴掌连个响声都听不见。
凌衍过来拉她的手,被沈南汐甩开。
凌衍立刻讨好般拿出一块通透的玉佩递给沈南汐。
“沈妹妹,这是我特意为你挑的,就当是赔礼,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位。”
沈南汐接过玉佩,上头镌刻着兰花花纹。
她不喜欢兰花,她喜爱牡丹。
她也不喜欢玉石,玉石易碎,不如金银坚固。
沈南汐这时才发觉,这么多年来他送过她不少东西,但却没有一样她喜欢的。
竟然还口口声声说她是第一位。
见她没拒绝,凌衍心底一喜,忙道:“我不过是可怜嫣然身世罢了。她父亲早逝,生活贫困,她哭着跟我说她就要及笄却连个像样的簪子都没有,我这才陪她去首饰铺子里逛了逛。”
“你放心,我只想娶你。”
柳氏见她接了玉佩,也紧接着牵了她的手笑道:“这就对了,衍儿不过是一时糊涂,南汐你大方些别跟他一般见识,就快是一家人了哪有天天吵架的理。”
沈南汐倏地冷笑一声,用力将玉佩扔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柳氏和凌衍皆是一惊。
沈南汐冷声道:“可惜我不想嫁你。这亲我一定要退,原因你们二人心知肚明,再说下去只会伤了情分。我给舅母半月时间,舅母若是办不好这件事,我只好去求外祖母。”
柳氏大喝一声:“胡闹!这等小事也值得去劳烦你外祖母?你外祖母身子骨不好,你岂能如此不孝?”
沈南汐闻言一僵。
老太太的身子骨不好不是什么秘密,大夫说要能熬过今年冬天便还有一年,如果熬不过,只怕就是今年了。
柳氏看她神色便知她不敢,立刻又道:“好孩子,我知道在这件事上你受了委屈,但实在不至于闹到退亲这个地步。
“何况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是常事,就是闹到你外祖母那里,她只怕也会劝你忍让。
“你再想想,一个姑娘家退了亲,名头就先不好听,以后还能说到什么好的婚事?
“衍儿已经知错了,不如这样,你们大婚前我不许他再出门,多陪陪你,这样你总能气消?
你想想,你外祖母可是一心盼着你成婚的……”
竟然将外祖母抬出来。
沈南汐一口气堵在胸口,只觉得自己好似被柳氏拿捏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先回去从长计议。
不退亲,她只怕会重蹈梦里的覆辙。
但若是真退亲,她的名头倒无所谓,外祖母身子骨受不了怎么办……
外祖母可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记得刚来凌府那日,外祖母亲自搂着她睡,对她说:“以后就把这儿当你自己的家,你放心,有外祖母一日这里便没人能欺负了你。”
这么多年,外祖母一直待她极好,若是因为她的缘故让她老人家身子骨受不了,她心里如何能过意得去?
隔天清晨去给外祖母请安时,沈南汐依旧有几分心不在焉。
临走时,凌老太太却笑着开口:“南汐留下来给月娥画个花样子,我这两天头疼,想再做个药香囊……”
柳氏看沈南汐一眼,含笑道:“南汐向来画花样子画得极好的,正好趁着还没成亲多孝敬孝敬老太太。”
孝敬两个字被刻意加重。
几个儿媳妇凌续离开,凌老太太看月娥一眼,月娥立刻退出去,守在门口。
凌老太太倚在紫藤椅上,朝沈南汐招手:“来外祖母这儿。”
沈南汐连忙坐过去。
凌老太太拉住她的手,声音慈爱道:“南汐,这几日可是有什么不开心?”
沈南汐眼眸不禁微微一红。
外祖母身子骨不好,却还能在她身上费神,察觉到到她心情不好。
她立刻说:“没有的,外祖母,我很好。”
凌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这个孩子是个招人疼的,这么些年在凌府受了委屈也从来不跟外祖母说。我想着柳氏虽然滑头,但心里也还有成算,况且衍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嫁过去总不会待薄了你……”
“但我看你这两日似乎很伤心,可是他们做了什么?你放心,外祖母一定替你做主。”
沈南汐咬唇,看向凌老太太,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外祖母这样为她,让她更加说不出口。
凌老太太叹了口气,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好孩子,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外祖母就盼着你好,你好好的外祖母才能放心。你若是不好,我就是到了地底下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娘交代……”
沈南汐泪珠滚落下来,抽噎道:“不许胡说,您要长命百岁的。”
跟外祖母说了会儿话回去后,沈南汐愈发难过。
亲是一定要退的,只是柳氏不愿意,如何在不惊动外祖母的情况下把这个婚退了?
一连几日沈南汐都没想出太好的办法。
这天中午用过饭,她正坐在窗下思索,紫鸢忽然从外头走进来。
她压低声音说:“宋闻过来了,说是来拿珩三爷的东西。”
沈南汐微微一凛,回神,忙去箱子找出那件白色披风。
她前日特意命紫鸢找人悄悄洗了晒好,亲手熏了香,打理得干净整齐,连同那柄伞和那盏琉璃灯一起送出去。
待宋闻离开,沈南汐才终于松了口气。
不知为什么,那人的东西留在她这里,她一颗心始终悬着,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紧接着凌衍又来寻她。
这几天他总来寻她,刚开始还能等她小半个时辰。
但她一直不见他,他也没了耐心,只在窗外说两句好话便离开。
凌衍刚走,大房的二少夫人纪银朱又上门。
纪银朱一年前才嫁进府里,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平日也有所来往,只是不算密切。
纪银朱很快道明来意。
“半个月后珩三爷要过生辰,大老爷特意嘱咐我们一定要办得热闹些,阖府男女都要参宴,需要一扇屏风,我挑了半天总觉得差点意思,只好来找你。”
沈南汐来时带了些家里值钱的旧物,其中有一扇花梨木雕刻的山水屏风,木质细腻,雕工精巧,先前给老太太祝寿时拿出来用过,所以家里人都知道。
凌珩之半个月后要过生辰?
他之前从未在凌府过过生辰,所以沈南汐并不知他生辰是什么时候。
他是当朝首辅,依他的身份地位,想来这生辰是凌家非要凑上去给他过的。
怎么说凌珩之也算帮过她,而且就算没帮过,沈南汐也不可能说不。
她点头答应。
纪银朱笑着道谢,又同她聊了几句家常,忽然问:“我方才好像隐约见着了宋闻,他怎么会过来?”
宋闻可是凌珩之身前离不得的人,平日里他们大房的人想见都见不到,怎么会来二房沈南汐这里?
沈南汐心跳飞快,面上却不显,只微微诧异道:“宋闻是谁?”
纪银朱见她表情不似作伪,便笑道:“是珩三爷身边的人,兴许是我看错了。”
她还差点以为,沈南汐跟那位有什么关系。
纪银朱又闲话两句便起身离开。
沈南汐一颗心方才落了地,她摸了摸手心,出了一层细汗,用帕子擦干净后,眼前突然浮现出凌珩之那双淡然的眸子,心中一惊。
脑海中闪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要不要找凌珩之帮忙?
他那天说会为她做主,要不要试一试?
一直到凌珩之生辰这日,沈南汐也还未拿定主意。
凌珩之的生辰宴摆在夜里,阖府上下除了身子骨不好的凌老太太皆盛装出席。
男眷在外院,女眷在厅内,中间隔着一道屏风,看不清人,但能清楚地听到人说话。
沈南汐听到外头传来凌珩之清淡的声音:“开宴吧。”
声音如玉石轻击,煞是好听,让她不觉有几分出神。
菜一道道被端上来,周遭传来此起彼伏的生辰祝语。
凌老太太身子骨不好,并未出席。
沈南汐被刻意安置在柳氏左手边,百无聊赖。
开席一阵子后,有个小丫鬟过来,手里端着一盅螃蟹醉,声音清脆道:“这是四少爷特意叫人送给沈姑娘的,说是姑娘爱吃这个,把他那份也一并用了。”
凌衍在本家排行老四,其他房的人都称呼他四少爷。
这个时节螃蟹有限,螃蟹醉这道羮又需要用到不少螃蟹,整个宴席下来堪堪每人一盅,并没有多余的。
周遭瞬间响起打趣声。
“想不到衍儿这么疼未来媳妇。”
柳氏立刻道:“谁说不是?小两口恩爱着呢,我就盼着南汐早点嫁过来,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沈南汐指尖将帕子捏得发白,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她从不爱吃螃蟹。
这对母子大庭广众之下演出这种戏码,无非是要人人都知道凌衍对她多好,她要退亲只会显得她不懂事。
她忍住将瓷盅扔掉的冲动,借口更衣起身离开。
一桌女眷以为她害羞,不过笑笑,并未阻拦。
沈南汐带着紫鸢走过弯弯绕绕的长廊,去后院的小花园喘口气。
一进去,便闻到风里的花香带着几分酒气。
沈南汐不觉一凛,抬头。
凉亭石桌上放着一盏琉璃灯。
凌珩之长身而立,身姿挺拔,一袭蓝色长衫衬得他清贵优雅,似是听到脚步声,他倏地回过头。
沈南汐身处暗处,她知道他应该看不清自己,但不知为什么,那瞬间她仍旧觉得他目光炙热,落在她身上。
又一次遇见了,沈南汐双手微微握成拳状,这是不是上天给她的机会。
心念电转,沈南汐做了决定:赌一把。
像他说的,何妨一试?
她低声吩咐紫鸢:“你去门口看着,若是有人来立刻过来告诉我。”
紫鸢惊讶不已,还是点头照做。
沈南汐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进凉亭。
凌珩之眉宇间分明有股戾色,今日是他生辰,谁敢惹他不快?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那股戾色在看清她的瞬间蓦地褪去,换上原本清冷淡漠的那张脸。
凌珩之打量她一眼,淡声道:“你今日倒是大胆。”
不用他喊,她也敢来到他身旁。
沈南汐俯身行礼:“三爷,南汐斗胆想问,先前三爷说的话可还作数?”
凌珩之看她。
沈南汐被他这么打量,心里越来越紧张,手紧紧绞着帕子。
片刻后,男人终于回答:“自然作数。”
他平声问,“要我怎么替你做主?”
沈南汐咬牙将眼一闭,道:“我要同凌衍退亲。”
凌珩之倏地抬头,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
章节在线阅读
推荐小说
网友评论 共有0条评论
为您推荐
言情小说排行
人气榜
关注一下,免费看小说
最新评论